春节杂记四

春节杂记

5.云烟
初三，读东坡《宝绘堂记》“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始我少时，尝好此二者（书与画），家之所有，唯恐其失之，人之所有，唯恐其不我予也。既而自笑曰：'我薄富贵而厚于书，轻生死而重于画，岂不颠倒错谬，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复好，见可喜者，虽时复蓄之，然为人取去，亦不复惜也。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岂不欣然接之？去而不复念也。常为吾乐，而不为吾病。”
这道理人人皆知，要想通、悟透、舍得、放下是需要胸怀和境界的。
譬如米芾为强得一帖捶胸顿足，以至于以投水相要挟，就过于执着了。他爱石臧石，以至于被上级调查，也是因为太执着。
怎么能不执着呢？
这让我想到先秦“宋尹学派”的宋牼，也就是又名宋鈃、宋荣的宋荣子。
庄子在《逍遥游》中称赞说：“宋荣子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竟。”
能如此，由于宋荣子清心寡欲，宽恕能容。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释迦牟尼。相传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太子，为了求道，舍弃一切，通过苦行、静思，终于觉悟，成为大彻大悟的佛。
不舍不悟，不悟不舍。舍而得脱，悟而空明。明心见性，知根达底。如此才能真通脱。
再回到书画上来。
东坡《书朱象先画后》写道：“松陵人朱君象先，能文而不求举，善画而不求售。曰：'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而矣。’”诗文字画如此，自然清空高逸。
烟云过眼。不要以主客分别心观之。万物为过眼云烟，人不也是云烟吗？
云烟！云烟！何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