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案:男子不慎之言惹杀头大祸,提刑官扮算命先生破栽赃案
宋朝理宗年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十余个强盗手持刀枪,闯进理县富豪沈万三(化名,非明朝富豪沈万三,请大家把这个当民间传奇故事看,不要当历史较真)家里,大肆抢劫。沈万三儿子沈百川带领两名家丁剧烈反抗,结果这被十余个武功不俗的强盗乱刀砍死。沈家老仆趁乱偷偷起身,寻得铜锣,跑到大街上鸣锣报警,这十余个强盗才劫了财物迅速逃离了现场。
事后,沈万三一清点,被强盗劫走的黄金竟有百两,白银千两,珠宝更是不计其数。最让他愤恨的是,大儿子沈百川和两名家丁还被这伙恶贼杀害了!此仇不报,心头如何怨得下这口恶气?然而,事发当时,强盗们都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没有任何人看清强盗的长相,这找何人报仇去?这个时候,沈家老仆就向沈万三提出了质疑:“老爷,咱们这一带,可不止您一个富豪——那个钱百万,跟咱们住在同一条大街上,强盗们为何不抢他,却直接冲你而来呢?所以我猜测,这多半是仇人打着强盗的名号,上门找您寻仇来了。”
有道理啊!沈万三使劲点了点头,脑子里也迅速回想自己到底有几个仇家。这一想,忽然想起,外侄沈小伟欠了自己一百两银子,不但不还,他带人上门要债时,这小子还瞪眼威胁,“哼,我现在没钱还你,你可别逼我,兔子逼急了还咬人的......”对了,一定是他暗算了我无疑!想及此,沈万三立马写了状纸告到县衙,说那沈小伟勾结强盗杀人抢劫。
县官吴大为接了状纸,看了半天,竟没有说话,沈万三便让仆人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纹银五百两打点关系。吴大为得了钱办事果然快了,立马差了捕快抓了沈小伟及他的狐朋狗友十余人。
沈小伟跪在公堂上,战战兢兢地问,“大人,小人为人做事一向规规矩矩,不知小人犯了何事,您为何命人将小人带到这里来啊?”
吴大为将惊堂木一拍便喝道,“你这狗贼干了坏事还不承认是吧?本县问你,你是否欠沈万三一百两纹银?”
“这个,确有此事。”沈小伟哭着脸一阵点头。
吴大为又道,“那你前几日是否说过,没钱还账,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之类的恶语?”
“这,这个只是因为小人当时一时情急,才这么说的。小人实在没钱还啊。”
原来,这个沈小伟是个赌鬼,妄想从沈万三那里借了钱财去翻本,结果把那一百两银子也输完了。如今,这小子还在卖苦力挣钱还债,不曾想,一两银子还没挣着,就被这县令抓了。
“你这狗贼,因为没钱还债,所以勾结强盗去沈万三家抢劫杀人是吧?”猛地,吴大为又拍起了惊堂木。
沈小伟连连摇头,“大人,小人可从没做这事啊!不知是哪个恶人状告的小人,你让他出来当堂对质!小人倒是想问问他,他说小人抢劫杀人,有何人证物证?”
这小子的话不无道理!吴大为没有办法,只能将沈小伟暂时收监,然后继续审问他的狐朋狗友,结果那些人都态度坚决地说没干过此事。吴大为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让沈万三尽快拿出人证和物证来,这样才好治沈小伟的罪。
人证物证去哪里找呢?这事儿可愁怀了沈万三。他命老仆人找人,暗地里去沈小伟搜查了一番,却没搜出任何证据。这个时候,恰好本地无赖李二狗上门借钱。沈万三想起自己儿子惨死一幕,也是铁了心要弄死沈小伟啊,于是便对李二狗说道,“我可以给你十两银子,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个证。”
“做什么证?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我也愿意。”李二狗还从没遇到这种好事,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沈万三便道,“沈小伟勾结强盗来我家抢劫杀人的事你可听说过?如今那狗贼已经被官府抓了,不过苦于没有人证物证,县令还拿他没有办法啊!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个人证,就说当夜亲眼看见沈小伟带头来抢劫杀人。”
李二狗又是一阵喜出望外,“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沈爷,您再给我五十两银子,我还可以给你弄些物证放到他家柴房里。”
还有这好事儿?沈万三毫不犹豫地点头,给了李二狗六十两银子后,二人便好好合计了一番。
第二日,吴大为再次升堂。这次,李二狗做了人证,捕快又从沈小伟家柴房里搜了十余把大刀和匕首之类的“物证”。于是,人证物证都齐了!沈小伟却还不认罪,吴大为一恼,便拍下惊堂木,“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顿时,沈小伟就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为了少受罪,这小子只得含冤招供,并在供词上摁了手印。吴大为认为案件结清,就上报了州府。
事情到此为止,沈万三也算是报了“仇”了,可他还不罢休,还将沈小伟老婆江氏赶出了他们的房子,然后一把火将那几间房子也烧了。江氏知道沈小伟是冤屈的,于是在是沈万三放火烧了他们房子的当日,就跑到州府去告状了。
州府衙门早就接到了理县的结案报告,所以根本不会听信江氏一面之词,直接用乱棍将她逐出了府衙。江氏没有气馁,又找到当时的提刑司衙门告状。宋朝之时,朝廷在各大地区都设立了一种专门管理狱讼的衙门,评审是非曲直,这就是有名的提刑司。管理理县的提刑官姓吴名革,是有名的清官。当日,他正在赣江上乘官船南下巡查,忽然听到岸上有妇人高呼“冤枉”,然后“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直向他官船扑来。
“此人必有大冤!”吴革当即命人将妇人救起,细问缘由。
这个妇人便是沈小伟之妻江氏,江氏哭哭啼啼将冤屈道出。吴革当日便赶到理县,调查了卷宗,查明了一个重要疑点:为何告状当日沈万三没有拿出人证和物证?事情都过了五天之后,人证李二狗才去公堂上指证?而且事发当晚,强盗都是蒙着面的,李二狗如何看清了沈小伟的长相?看来这个李二狗是个关键人物!
当下,吴革又命人暗中调查了李二狗的为人,得知这小子平日里就是个没钱耍流氓的无赖,最近却忽然有钱了似的,经常跑到翠花楼去逍遥快活。此人必然有问题啊。
如果将他直接抓了,细细一拷问,事情真相或许会水落石出。但吴革担心屈打成招之事发生在他手里,他并没有直接采取这种策略,而是化成了一个算命先生,挡住了刚从翠花楼里走出的李二狗道,“不妙,不妙啊施主。”
“哪里不妙了?”李二狗当时听了十分气愤,但他还是很忌讳这种风水先生的,所以并不敢出手打人。
“施主,你近日做了昧心之事,得了不义钱财,三日之内必大祸临头啊!”
“你才做了昧心之事!你才会大祸临头。”李二狗心虚,一阵乱骂之后,慌忙跑回家里,不再出门。
到了晚上子夜,万物俱静之时,这小子还躺在床上睡不着,门外忽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也不知李二狗那狗东西住在哪个房间,让我们好生难找。不过我想问问,沈老爷为何要让我们杀他?”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必须让他保守该保守的秘密啊!”另一人回话之时,已经用刀具撬开了李二狗家的房门。
李二狗听闻此言,估计是沈万三派人杀人灭口来了,慌忙爬到床下躲了起来。刚刚说话二人对着床上一阵乱砍后,迅速离开了房内。李二狗则一直战战兢兢地趴在床下,就算着凉了,他也不敢爬出来。
直到了天亮,他才卷起铺盖想逃离此地。不曾想,刚一出门,就又遇到了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笑着问他,“施主,你这是要出去躲灾吗?自古就有道: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这样是根本逃脱不了倒霉的厄运的!”
李二狗慌忙跪下来求算命先生指点迷津,“那,那我该怎么办啊?求大师指点啊!”
扮成算命先生的吴革便说道,“你只要把你所做的亏心事向我道明,我便能作法帮你化解。”
听闻此言,李二狗立即将收了沈万三的钱财做伪证一事和盘托出。
吴革因此找到了沈小伟被冤的证据,于是当场命人将李二狗带回县衙,重新审理此案。恰好此时,捕快捕得四五个绿林盗贼,吴革细细一拷问,才知道是他们当日去到沈家杀人抢劫。
于是,草菅人命的县官吴大为被当场革职查办,沈万三因为买凶冤枉人,被杖打一百,罚银万两。吴革拿出其中千两作为精神损失费,赔偿给沈小伟和其余十人。作伪证者李二狗被杖打一百后,发配边疆。至于杀人越货的一干盗匪,皆被判死刑或流放之罪。
出狱当日,沈小伟连连向吴革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吴革笑着说道,“你最应该感谢的恐怕应该是你老婆江氏啊,如果不是她一直替你鸣冤,本官也救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