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作家 || 刘平：开封寻梦（散文）
“曾观大海难为水 ，除去梁园总是村。”一直以来，喜欢开封，喜欢开封府的包青天、喜欢天波府的杨家将、喜欢相国寺的鲁智深、喜欢《东京梦华录》里所描写的北宋风貌。
周末，利用两天时间，骑着单车逛开封。这次的“开封”之行，其实也是打“开”尘“封”记忆之行。我将再次面见梦乡深处的龙亭、铁塔、相国寺、繁塔、御街、潘杨湖……这些文化记忆和历史物证。
开封，古老得就像是一块璞玉，沉重而温润。3000多年前，夏朝的第七代君主帝杼迁都于此，号为老丘。商朝也曾在开封一带建都，史称嚣。春秋时期，郑庄公在今开封城南修筑粮仓，定名启封，取“启拓封疆”之意，汉朝易名为“开封”，这应是“开封”的由来吧。战国时期的魏国在此建都称为大梁，唐朝称汴州，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都在此建都，尤其是公元960年宋太祖赵匡胤建立的北宋王朝定都汴梁，亦称汴京或东京，是开封历史上最为显赫辉煌的时期。北宋被金灭后，金政权亦建都于此，故被称为“七朝古都”。
沿中山路向北骑行不远，映入眼帘的便是开封的外城墙。这是开封古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厚厚的城墙雄伟地矗立在了历史的时空里，曾刮过唐宋的雄风，经历五代的硝烟，沐浴了明清的清风，在历史风云中，肇始绵延，彪炳千秋，安然如山，深沉敦实。城墙根与护城河之间并行一条宽阔的滨河路，没有城门楼的城墙只露出敞开的豁口，中山路一一这条古皇城的中轴线，笔直跨过护城河、垂直穿过滨河路和城墙，从豁口处穿插进城。远远看去，如一柄破城利剑直插城内。
有水的城市总有依依的韵致，城市有水景才会有万般风情。开封，兴于水也得益于水，所以才有了“北方水城”的美誉。城墙内便是中山路中段，也是著名的包公湖风景区，可顺便游览开封府、包公祠、延庆观等景点。只是沿途所见，城墙内外，皆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陈旧建筑，没什么特色，可能正在进行旧城改造的缘故，许多地方还露出残垣断壁，让人觉得有点破败不堪，少了几分古都的风韵，不禁顿生沧海桑田之感。
匆匆忙忙游览了大相国寺，沿中山路继续前行，眼前顿然一亮，原来到了宋都御街。一排排仿古建筑拔地而起，远远观看，飞阁琉檐，层楼雅致，古风古韵犹存。
宋都御街位于中山路北段，是为再现宋代御街风貌，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成的一条仿宋商业街。北宋时期，东京御街北起皇宫宣德门，经州桥和朱雀门，直达外城南熏门。长达十余里，是供皇帝御驾出入，显示尊严气派的主要街道。新建的御街是在原御街遗址上修建，全长1华里。两侧角楼对称而立，楼阁殿铺鳞次栉比，其匾额、楹联、幌子、字号均取自宋史记载，古色古香。漫步御街，仿佛一步跨越了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令人充满对昔日宋都繁华景象的无限遐想。
御街的尽头便是著名的龙亭风景区，也是开封古城内名胜古迹最集中的地方。铁塔、碑林、天府杨府、清明上河园等景点均在附近。龙亭湖景区内古建筑巍峨，御道两旁湖波浩淼。 历史上曾有七个朝代在开封建都，特别是北宋王朝，定都开封长达168年。当年的皇宫所在地就在今龙亭湖下。金朝末年，龙亭一带依然是皇宫禁苑。到了明代，朱元璋的第五个儿子在此建周王府，后因黄河水患，渐成废墟。清雍正年间，河南总督王士俊令人在周王府废弃的煤山上建了一座“万寿宫”，内设皇帝牌位，文武官员定期到此朝贺遥拜。封建朝代，皇帝被称为真龙天子，因此这个地方就成为“龙亭”了。今天的龙亭仍然保持着清代“万寿宫”的建筑风格，在南北1华里长的中轴线上依次建有午门、玉带桥、嵩呼、朝门和龙亭大殿，既有北方建筑的宏伟气魄，又兼有南方建筑秀丽的建筑风格。午门是龙亭景区的大门，坐北朝南，雄伟壮观，仿佛引导人们进入了历史。
“一苏二杭三汴梁，一城宋韵半城水”。 来到开封，人们总会有种置身江南的感觉，一城清水，水在城中，城在水中。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曾在他的《东方见闻录》中这样描述开封的水运盛况：“汴河直通运河，北连通州（今北京）、南通杭州，城内六条水系，和我的故乡威尼斯何其相似！”
徜佯潘杨湖边，清风微凉，烟雨迷蒙中笔者有了一些莫名的伤感。昔日辉煌风流的物事无处触摸。但是，一座座新筑的亭台楼阁宫阙，于烟尘朦胧中让人觉得逝去的繁华并未走远，恍如旧梦。依旧沉睡在尘埃之中，萦绕在记忆深处。虽不可近玩却可远观。远远望去，仿佛看见红墙绿瓦之下宽袍大袖，儒雅飞扬；气势恢宏的宫殿上君臣端坐，朝策论对。一个个帝王将相悠然闪现，风流雅士翩翩来去。龙亭边宋太祖骑马登殿，霸气逼人；朝堂里王安石畅言改革，豪情万丈；隋堤下，柳三变兰舟待发，无语凝噎.......朦胧中，“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仲淹走来，“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的欧阳修走来，“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苏东坡走来......寇准、韩琦、司马光.......一串串熟悉的名字，秦观、二晏，周邦彦...... 一个个飘逸的身影。太多的骚客词人，无数的名媛佳丽......伴着我记忆里或豪放或婉约的篇篇宋词，如诗如画如梦幻般一一掠过。花开花落，汴水长流，“白云千载空悠悠”。东京梦华啊！东京梦华！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离开之际，我突然想到，开封开封，开开封封，打开的是繁华盛世，封存的是岁月尘埃。开封，会永远开在我的心底，菊花一般幽香。
（作者简介：刘平，祖籍河南商丘，现供职于中原油田。中原油田作家协会会员，濮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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