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云散文：说酒 / 开普饭

　 杨进云，宝鸡市扶风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青年文学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在《乡镇论坛》《长安报》《佛山文艺》《东莞文艺》《宝鸡日报》《陕西农村报》《陕西市政》《秦岭文学》《秦岭印象》《渭河文化》《海虹之声》《八九点钟》《扶风文化》《扶风文艺》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等，有作品入选《2012年陕西青年文学选》《美丽陕西》文集。　

说酒

　　◎杨进云　　

　　酒文化在中国文化中所处的地位是相当高的，这从洋洋洒洒数千年酒的历史文化中便可见一斑，自觉也算个文化人，却与酒无缘，够令人痛心的，自诩文化人却与中国地道的酒文化无缘，更使人情肠寸断。

　　真的不能喝酒。饮茶，抽烟，写字，但不喝酒，也不研究酒。在酒桌上总能听到这个酒绵，那个酒不上头，这个酒是酱香型，那个酒是浓香型，但这些千姿百态的酒在我嘴里，一律是一个滋味，浓烈刺喉，其味如鸩。一嘬入喉，小脸儿就像个上了装的舞台小生，红艳生色，顾盼有辉，楞是把个爷儿们弄得像个娘儿们，偏就好面子，就干脆不喝酒。好歹弄杯可乐果汁什么的充着。

　　其实有几分敬畏酒，也不讨厌喝酒，这可能与骨子里传统的中国文化有关。李太白斗酒诗百篇，是我们文化人最神往的；东北人喝酒，据说是一口闷，所以东北人豪爽。卦书上也说喝酒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与自我，我觉得是有道理的，而我不喝酒，不是打算藏起来怕别人看到我的内里，真是生来不是酒中之物，如同羊吃不了肉，天生的。

　　中国的特色是有许多事情要在酒桌上说，在酒桌上解决。我上不得酒桌，所以解决不了事情，尤其是大事，所以一生无所建树，淡淡地混着日子。记忆里最早的喝酒是在上高中时，暑假在建筑工地打工，适逢一楼封顶，包工头高兴，请大家喝酒，酒是太白酒，当地产的，据他们说是好酒。事隔多年，当然也弄不清当时的酒到底有多好。但依当时的情形推来，我是个学生，一桌子都是农民伯伯，大约依他们的阅历财力，所谓的好酒和时下的人民公仆漱口的酒比起来，不知相去多少千米呢，呵呵。但就是在那一次，我第一次认识到酒的厉害，他们都没拿我当小人，一个酒瓶，一圈转，一人一口，转完为止。实话说，那次我耍赖皮了，他们喝了不知多少口，我就只喝了第一口，因为第一口我不知深浅喝下去了，然后就不肯再喝第二口。然后就有些不太明白，这么难喝的东西，值得喝得这么有兴致吗？

　　在南方呆的多少年里，基本上再没正正经经地喝过酒。酒桌轻易不上，实在没办法上去了也不喝，公司的董事长都拿我没办法，知道我的酒是不必劝的，说破大天，就两字：不喝，当然偶然会因此得罪人。香烟在南方是不递给人的，要抽自己抽，递人香烟，多多少少有点害人的意思，所以我领悟起来相当快。在南方的大街上，互递香烟的一般是北方人，在北方的文化里，见面不递根烟，好像话就无从谈起。同样，在酒桌上，对方敬的酒如果不喝，好像就有些瞧不起对方，非但瞧不起对方，甚至有些失敬对方，但不喝酒就是没表达出来尊敬的意思，而不喝酒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瞧不起。所以在酒桌上被我瞧不起的人就有些多，基本上是谁敬我酒我瞧不起谁，不过我真的无辜。我天生愚钝，那里敢瞧不起谁呢！就算街上的乞丐，我也是恭敬有加的，据说真正的武林高手往往不是僧就是道，不是道就是乞丐，呵呵！

　　然后说说同学会，这种会一般是给成功的同学撑表演舞台的。不成功如我等，也许就只能喝喝酒了，偏偏我就不成功，偏偏也不喝酒，事情就有些难堪。其实我是可以找个借口不参加的，但我偏就是个重情的情种，总觉同学之谊，怎能不去呢？现在的人都这么忙，大家见个面也不容易，机会不容错过。去呢，也就是想和同学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好多话平时都憋着呢？社会这么假，真心真情的话是没地方说的，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说了。但依我近几年的经验看，同学聚会就是酒会，基本上也就是喝酒，喝醉了好表演，本来觉得离我很近的事情，倏忽就离远了，没什么说的了，呵呵。就觉得一个人，对什么都不要用情太重，太重了，到最后伤到的总是自己。本来该早明白的道理，活老了才弄清楚，算是真的愚钝，不知道是否有药可救。

　　最近看了一道诗，开始以为是顾城写的，最后才发现是海子写的。以前可能是读过，却久湮于忙碌的生活中了，最近在看一个不伦不类的古装贺岁片，突然从台词里听到，有些触我内心，录于下，聊来自慰。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