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列传(四)

研读《史记》,品味“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中国史学和文学的一颗璀璨明珠。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史记》故事。三十世家、七十列传精彩异常,是我们所熟知历史的根源。三十世家、七十列传精彩异常,是我们所熟知历史的根源。孙武是我们东营广饶人,那里有其很多孙姓后人。倪宽也是,我认识不少广饶姓倪的。只是一般人不了解倪宽。请看《<史记>研读》第410章:

儒林列传(四)

韩生是燕国人,他在汉文帝时期担任博士,在汉景帝时期担任常山王刘舜的太傅。韩生通过研究《诗经》撰写了《内传》《外传》共计几万字,他的说法和齐鲁之地的很不相同,但其宗旨是一致的。淮南人贲生受业于他。从此之后,燕赵之间凡是讲授《诗经》的,都出自于韩生,韩生的孙子韩商担任汉武帝的博士。

伏生是济南人,他是原来的秦朝博士。汉文帝时期,想寻访天下能研究精通《尚书》的,没有找到,最后听说伏生研究这个方面,想派人征召。这时伏生已经九十多岁了,年老不能行动,于是汉文帝就诏令太常派掌故晁错前往受业。秦朝时期焚书,伏生把书籍隐藏在了墙壁中间。后来天下刀兵四起,伏生四处流亡。汉朝平定天下后,伏生返回去寻找自己的藏书,发现丢失了数十篇,还有二十九篇,他就在齐鲁一带教授残余的这些书籍。学者们从此后都能讲解《尚书》,崤山以东的大师们无不通过《尚书》来教授学生。

伏生教授了济南的张生和欧阳生,欧阳生教授了倪宽。倪宽(?~公元前103年),千乘(今山东省东营市广饶县)人。精通《尚书》后,凭借经学方面的造诣参加郡中的推举,得以到博士门下受业,受业于孔安国。倪宽家贫没有钱财,替学生们做厨师,还外出打工赚钱,以便混个衣食温饱。他出门时经常携带经卷,只要停下来休息时就开始诵读研究。因为考试成绩优秀,他递补为廷尉史。

这时张汤正倡导儒学,就让倪宽担任了自己的掾史,负责呈报案情。他用古代法律判决处理疑难大案要案,受到张汤喜爱。倪宽为人温和善良,廉洁多智,善于把握自己,尤其专于著书和写奏书,文思敏捷,但嘴巴拙笨不能表达心中的意思。张汤认为倪宽是位忠厚长者,多次称赞表扬他。张汤担任御史大夫后,认为倪宽再担任掾史太屈才,就把他推荐给汉武帝。

汉武帝召见后当面询问,对其十分喜欢。张汤死后六年,倪宽官至御史大夫,任职九年后在官位上去世。倪宽位列三公之位后,因为性情过于谦和温善,平时顺从汉武帝的意思,擅长调解纠纷,所以官运长久,但是他没有匡正劝谏过汉武帝的任何过失。他在为官期间,属下官员很轻视他,不真心替他尽心出力。张生也做了博士官。伏生的孙子因为研究《尚书》做官,但他不能把其中的道理讲得清楚明白。

位于今山东省东营市广饶县乐安街道田王村

从此之后,鲁国的周霸、孔安国,洛阳的贾嘉,都能谈论《尚书》中的内容。孔氏存有用先秦时期的《尚书》,而孔安国则用秦朝时期的隶书重新撰写研读,因而形成一个学派。孔安国后来得到了《尚书》中遗失的十多篇文章,因此关于《尚书》的篇幅也就多了起来。

很多学者都讲述《礼经》,而鲁国高堂生最接近于其根本。《礼经》在孔子时代就已经很不完整,尤其经历秦朝焚书后,其散落丢失的更多,现在只有《士礼》尚存,唯独高堂生能够讲授。

鲁国人徐生善于演习礼仪。汉文帝时期,徐生凭借此出任朝廷的礼官大夫,他把学问传给儿子徐延和孙子徐襄。徐襄天生擅长研习礼仪,但不精通《礼经》;徐延精通《礼经》,但不善于研习礼仪。徐襄因为研习礼仪,担任汉朝礼官大夫,最后官至广陵内史。徐延及徐氏子弟公户满意、桓生和单次等人,都曾经担任汉朝的礼官大夫。而瑕丘人萧奋也因为精通《礼经》,担任了淮阳太守。后来能讲解《礼经》并且能学习礼仪的,都出自于徐氏一家。

鲁国人商瞿向孔子学习过《易经》。孔子去世后,他开始传授《易经》,经过六世传到齐国人田何。田何字子庄,这个时期汉朝建立。田何传授给东武人王同。王同字子仲,他传授给淄川人杨何。杨何因为精通《易经》,在公元前134年被征召,官至中大夫。齐国即墨人成因为精通《易经》,官至城阳国相。广川人孟但因为精通《易经》,担任了太子门大夫。鲁人周霸和莒县人衡胡,以及临淄人主父偃,都因为精通《易经》,官至两千石。但要说对《易经》真正精通的,都源自于杨何一家。

董仲舒(公元前179年~公元前104年),广川(今河北省衡水市景县)人,他因为精通《春秋》,在汉景帝时担任博士。他有个奇怪的爱好,每次讲学时都要放下帷帐。同时,他还经常让他的得意门生吕步舒等人转相传授。这样以来,很多人跟董仲舒学习了很多年,但有人甚至没有跟他见过一次面。董仲舒足不出户,有三年时间连园中的花圃也不去观赏,他研究学问的韧劲到了这种程度。董仲舒出入讲究规矩,行坐进退仪态端正,符合礼法,学士们全都以老师的礼节尊敬他。汉武帝继位后,董仲舒担任江都国相。他依据《春秋》中记载的灾异变化推演阴阳交替规律,在求雨时关闭阳气,释放出阴气,在涝灾时反其道而行之。这做法在江都施行后,每次都得到应验。

后来董仲舒被贬职为中大夫,他就在家中写作《灾异之记》。这时恰好辽东高庙发生火灾,主父偃嫉妒董仲舒,就暗中把他写的书拿给汉武帝。汉武帝召集儒生们讨论他的书籍,认为其中有嘲讽朝政的意思。董仲舒的弟子吕步舒不知道是他老师的书籍,认为这本书愚之极。汉武帝派人把董仲舒逮捕后交给官吏审理,判处死刑,汉武帝下诏赦免了他。从此后董仲舒再也不敢说灾异应验这些事情了。

董仲舒为人廉洁正直。这时汉朝正在致力于征讨攘除四夷,公孙弘研究《春秋》不如董仲舒,但公孙弘精于世故,官至公卿,董仲舒认为公孙弘只会阿谀奉承。公孙弘很憎恨董仲舒,就对汉武帝说:“只有董仲舒适合担任胶西王的国相。”胶西王为人狠毒暴戾,但他平时也听说过董仲舒有德行,对董仲舒友好相待。董仲舒担心时间长了最终会被问罪,就称病免职在家。他一直到去世,都不从事任何产业,只是以修学著书为本业。从汉朝建立直到五世之后,还是只有董仲舒最为精通《春秋》,他传授的是《春秋》公羊学派。

胡毋生是齐国人,汉景帝时期担任博士,因为年老回家教授学生。齐国人讲述《春秋》的大多受业于胡毋生,公孙弘也受过他的教诲。

瑕丘人江生研究的是谷梁《春秋》。自从公孙弘得到重用后,他对比研究了公羊学派和谷梁学派,最后还是接受了董仲舒的公羊学派。

董仲舒的弟子较有成就的人有:兰陵人褚大,广川人殷忠,温县人吕步舒。褚大官至梁相,吕步舒官至长史,吕步舒官至长史。吕步舒曾经手持符节出使决断淮南王刘安谋反案,对诸侯王敢于自行裁决,没有再加请示。他根据《春秋》经义公正断案,汉武帝认为他做得很好。董仲舒的弟子中官运享通的,做到了大夫之职;谒者、掌故的则有一百多人。董仲舒的儿子和孙子也都因为精通儒学做了高官。

司马迁有诗赞曰:

孔氏之衰,经书绪乱。言诸六学,始自炎汉。著令立官,四方鸧(音cāng,仓)腕。曲台坏壁,书礼之冠。传易言诗,云蒸雾散。兴化致理,鸿猷(音yóu,尤)克赞。

黄其军

作于2020年12月24日(古历庚子年十一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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