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听风舞之魂
陌上听风舞之魂
文/落叶半床
老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凋零了。从高原上走来的风告诉我,北国一年中最美的时候到了。
风告诉我说,你要听,仔细听。我听见一个著白衣的女子迈着轻盈的脚步舞起来了。她喜好在夜晚降临,轻轻巧巧地,也许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中。夜晚和白天一样明亮,只是没有人看的见。也许有淡蓝的月光,粉红的星星,看着你,看着大地,只不过你都不知道。你已经睡熟了,像整个寂静的夜。你不知道的,还有星星在天空的布局,它们原本并不乱,一直都不乱,乱得是你的眼睛,你的情绪。
我听见一个人仰天大笑出门去,仗剑走天涯。这一走,就是多少年,再也回不了头。一年又一年,昂扬的眉宇间渐渐锁紧了哀愁,蘸满浓浓的天涯墨水。那秦时明月,悠悠千载,望尘世,沧桑变幻。明月不会老去,老去的只有人,还有一颗心。一个人的心沉下去了,竟似那淤积黄河的泥沙,愈积愈高。
风裹着身子,紧紧地。我想告诉风,我也想去冬眠,等到你换了温柔的脾性,再醒来。可是,风却只管说着故事。冬天不是结束,你要记住。
冬天的水总是瘦的,山总是枯的。没有什么不畏寒,不怕冷。不怕冷,只是相对而言的。万物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只是方式不同。你看那树枯着身子,就是在御寒。
舞者到来的时候,山水会随之消融,融入她的体内,随她起舞。你看吧,尽管它们是山是水,万人仰慕的。它们也都迷恋她的颜色,迷恋她的舞姿,迷恋她的皓皓长发。有了她,山水更显出了一种透澈苍茫的风情。
她尽情舞着,挥洒她的长发,她不用刀剑,不用泪水,只是跳舞,跳舞,跳舞,就把所有的气焰消灭了。
她甚至不笑,连微笑都没有。但是所有看见她的人都说,她很美,真美。
她的每一个舞步都不相同。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做到这点,哪怕是最出名的燕赵舞者。哪怕是汉宫飞燕,哪怕是盛唐玉环。飞燕、玉环会老,上了年纪就舞不起来。然而,她不会老,只要四时轮回,只要冬天会来,她就会回来。要是哪一年哪一天,她不再回来,那一定是人类的错,最沉痛的悲剧莫过于季节模糊,不再清晰。
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属于冬天的她,是最美最迷人的舞者。她可以跳上一个月都不停歇,她可以触摸高山之巅,也可以轻易地越过江河湖海。她轻轻地笼着她的白纱,罩住了大地上的一切。包括好的,坏的,好坏参半的。她将万物掩埋,用她的肌肤,净化属于这个季节的大地。
她说,她只是水的化身,只是她不是滴滴的水,而是升华之后的水,只有这样才够彻底,才够无情。离开水,大地将一无所有。然而,人们都跟着她跳舞,跳舞,白茫茫的大地,最干净。
夜沉沉地睡去,万籁俱寂。跳动着的,是一颗颗内里温暖的心。有一天,睡着的,都会醒来。她会悄悄离开,就如她的到来一样。冬天只是开始,你想,旧历的新年,不就是在最冷的季节里的最后狂欢吗?要是那一天,她悄然来了,就会多添几分喜气。记着,冬天只是能量的贮存,为着酝酿一场新的希望。你要感谢她。
也许这个冬天我见不到她。我望了望天边的月,在这个南国。可是她是最有气质的舞者,是舞之魂。风自顾说。虽然,冬天的月色太苍白。
落叶半床:真名张琴,安徽人。贪玩、好静,喜欢大自然,闲来偶尔写几个字,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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