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演讲】潘锐:苔藓的生存智慧

苔藓的生存智慧

温暖湿润的丛林,天寒地冻的南极、北极,烈焰的沙漠,都有苔藓的存在。它们是地球最早的植物,亿万年进化的背后,是它们和谐共处的智慧。

潘锐

植觉先生

设计美学博主

我叫潘锐是一个养苔藓的人,其实很多时候有很多朋友在问我,现在无论你的穿着还是你的生活状态,我们就很好奇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接下来给大家看一张照片。

这个就是我以前的照片,那个时候基本上发型都是不停地每天在变,我十三岁以后就步入社会了。我做过很多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去帮人家卖锅炉,卖完锅炉以后我去做厨师,然后还做过送货工、小贩等等。直到我十七岁的时候,开始接触到鲜花这个行业,也没有说想要把这个行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去做一辈子。

那个时候做这个主要的目的是因为当时有一家花店包吃包住三百块钱一个月,我觉得是特别棒的一件事情,因为在此之前我在一家电子厂上班,那个时候是六百块钱一个月,不包吃也不包住,所以当我看到包吃包住三百块钱一个月只是一个送花工的时候,我觉得真的很棒,于是我就选择去做这份工作。当然,我去做这份工作仅仅是为了他这三百块钱。

差不多半年以后,我发现其实不光是送花工一个月有三百块钱,花艺助理有六百块,花艺师有一千块,主花艺师有一千五到两千等等依次类推,我就想那不行啊,我得去赚六百块,赚七百块,赚八百块一直到我二十岁出头,我当上了花艺总监,我拿到了年薪差不多十几万。

那个时候在所有的人看来,我算是比较成功的状态,当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成功到底是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拿了这么高的年薪。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待遇,导致了我那段时间几乎是成了一个病态,我每天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每天早上到公司就在混日子浑浑噩噩地去度日。

因为当你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很多细致的工作不需要你去做了,因为年轻我觉得我很了不起,那时候我对谁都不屑对谁我都看不起。我一直是保持这样一个状态,这张照片的我就是我在当总监时候的我,每一天用各种外表的东西,铆钉靴、朋克、摇滚等等,来去裹住我的这副皮囊。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这样下去应该是不可以的。我觉得我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于是我选择了离职。当我离职以后怎么办,我接下来还要走下去,我到底要去哪里,我不知道!

那就去旅行?我头一天晚上有这个想法,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走到机场看最近的一个班机是在哪里,我就买了一张机票直接去了厦门,我以为这次旅行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人生或看法,但是我发现其实我在旅行的整个过程中,一直重复一件事情就是吃饭睡觉,换了一个地方吃饭睡觉。差不多两到三个月,我跑了将近十几个城市,所有的景点都没去,就是换了一个城市在睡觉。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拿着最后身上剩的一千五百块钱买了一张机票,从云南飞回杭州。

飞回杭州以后我又开始迷茫,我到底在干嘛,我要做什么!那段时间,我简直就是行尸走肉。当一个人空虚到极点没有灵魂,你不知道你要干嘛,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活着的,我为什么要吃饭,我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要做这一切的东西,甚至有一段时间,按现在讲就是重度抑郁症。

在所有人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我出现了这种情况。我记得很清楚,钱也没了,工作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一个人在我的房间里。那个时候我的房间就像一个暗房一样不见天日,所有的一切的色彩都是黑色。

有一天,就在房间里面一个人嚎啕大哭了一个下午,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干嘛,直到我看到我房间里面桌上的一盆苔藓。

在我那样的一个昏暗的环境下这盆苔藓我不记得我养了它多少年,我也不记得我养了它多长时间,但是我知道有一点它不停的有发黄、有发绿、有泛碱,等等一系列的情况,它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但是每一年它都会绿回来,那一瞬间我仿佛被触动到了,我觉得我看到了一束光,这束光告诉我其实你的人生应该也是这样的,无论怎么样都会到最终的平和状态。

于是我开始去找寻它们,我找了很多的资料,因为本身我的文化水准有限,很多东西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了解它们,于是我开始去寻找,包括这张照片是我在台州的一个地方拍的照片。

然后杭州所有的地方每一座山、每一条小溪、小河、小流我基本上都清楚,我花了将近一两年的时间去找它们。我就想去看看它们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然后在找寻它们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点,苔藓我们如果去到森林里面会发现所有的花草树木它是不停地朝上生长的,因为它要去争顶部的雨露跟阳光,只有苔藓它默默地在所有的树层底下,甚至依附着树干去生长。

苔藓是最早的植物,在最早的时候甚至有科学家直接说,如果没有苔藓可能就没有我们人类,甚至没有后面的一些森林。因为苔藓它在大陆板块刚刚形成的时候,分泌出一种酸性物质把岩石分解成了土壤,后面才有了先锋植物类。并且它还是给地球供养的一种植物。

我有朋友很多时候他们会来问我,你有没有办法把苔藓去除掉,说完我就会很纳闷为什么要去掉。他说,因为我家门口的这些苔藓老是会让我们的老人或者是小孩滑倒,然后我就会疑问苔藓会让人滑倒吗?因为我也有同样的经验,我也踩过苔藓甚至借助它的力量去攀岩都没有滑倒过。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苔藓让我们滑倒而是藻类让我们滑倒,因为我们现在讲的苔藓它只是一个总的称谓,它有藻类、苔类、藓类,还有一个角苔类是四大类分为一起,所以大家统一去称呼它为苔藓。

这么多年的变迁过程中,现在整个全世界有两万三千多种苔藓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基数,甚至有很多的树木都没有这么多的品种。我们再去看它过往的时候,苔藓在几亿年的变迁当中一直就是默默地生长,从来不去跟其他任何东西争抢。

反之,比如说像有一些动植物在这么多年的过程中已经濒临灭绝甚至已经灭绝了,而苔藓它的生长习性反而是越来越好。包括前段时间有一个考研队,去冰岛,去南极取出地底下的苔藓,通过研究说是一千五百年前的苔藓,通过科学实验让它复活了,所以它的生命体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一个生命体。

就像这次来北京有很多朋友就问我为什么我在北京看不到苔藓。其实有,只是我们没有去关注苔藓。不仅仅说在北京了,苔藓在南极,它在北极,甚至在沙漠,都有它的影子。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只是没有留心去发现它去关注它。

我们去到比较原始的森林会发现苔藓会附着在整个树干上,这个时候大家就会觉得这个树长了这么多苔藓会不会死掉。其实并没有,因为苔藓它的生长是假根附着,它不靠根部吸水只靠叶脉去吸收雨露和雨水,它附着在大树上不仅不会让大树死亡,反而可以给大树保湿,因为它自己吸饱之后,所有的水分都是供给大树了。

在此过程中我就发现它原来是这么坚韧的状态。它经过几亿年的变迁,我才活了多久,我才多大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我就要放弃了吗?

那一刻开始我就完全地痴迷于它,不停地去寻找去关注它。从古到今,无论说我们去看诗词也好查古资料也好,我们会发现所有的古资料和诗集,苔藓永远是做配角。

我有一次录了差不多八到九个小时的节目出差回来,我整个人非常疲惫觉得为什么这个世界一定要这样玩,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我对自己又是有所怀疑又仿佛回到了我最初的状态。

我晚上十一点多的飞机,到了机场我把行李送到家,在路上我想到一个问题,有个朋友前两天给我寄了一盆苔藓,就想那怎么办,我好几天没有回去了它们还好吗?我二话没讲十二点钟放下行李什么都没干就回到工作室,然后打开门之后我很傻地跟它们说,不好意思哥几个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你们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我把它当作自己的朋友,我学会跟它们沟通,我相信它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于是我就开始调整它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状态,每一个感触,每一个感官。我一边在调整它,一边跟它聊,你应该穿什么样的衣裳(我指的衣裳是比如说是器皿),你应该穿什么样的衣裳,这个比较适合你,那个比较棒,这个会让你看起来比较酷。

我整个晚上也没喝一口水,也没吃任何东西,我就一个人在公司里跟它们聊了四个小时,给它们调整了四个小时。

当把它们全部调整完以后,天已经亮了,我发现我的疲惫全没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好神奇呀!本来都已经那样了,跟它们沟通完之后就觉得整个人很舒服。我把它们全部移到我的院子里,一盆盆地给它们浇水,浇完水以后我仿佛看到了它在对我笑,我仿佛看到了它看着我说谢谢的那种感觉。

我觉得这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做配角,所以我就会以它为准去创作去调整它们的状态,把它们作为主角去呈现给大家。而在调整的过程中我发现,其实它是一直在磨我的心境,我平时的状态是脾气挺暴躁的,讲不了两句就不想跟你聊的状态。但是我跟它们一起学会了安静,我学会了慢慢地去品,品它的每一个细节。那一刹,我觉得值了,这个值得并不是因为它对我的微笑,而是我能跟它产生一个共鸣。

我原来看山景的时候是这样的,这个也是我之前拍的一些照片。

我会去看整个很大、很宏观的东西,我觉得这些东西特别酷,耸立的山峰穿来穿去,我觉得特别牛,反到是跟它们接触完以后我更多的是关注它们的细节。

这两个品种,其实当我们现在看到图片这么大的时候,大家会觉得原来这么大,其实它只有三公分,只是我们看得非常仔细了。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点,我会关注非常小的细节,我把大的看完了我要看它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我可以做到能数出它的叶片有多少个分支,并且一直沉浸在这个状态,比如我用放大镜不够,我就开始用显微镜去看它们。

这张照片上的就很多长在岩石或下水道的水沟上的,我发现植物它已经疯狂地在生长,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然后我就把它拍下来进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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