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导赤散治疗尿路感染验案

尿路感染为一种常见病,人群发病率为0.91% ,女性人群发病率为2.05%。西药治疗主要采用抗生素,如喹诺酮类、头孢类等,但尿路感染易复发,且患者表现为反复发作尿频、尿急、尿痛、尿涩,抗菌素疗效不理想,又有损害肾功能之弊。导师聂莉芳教授对此病潜心研究多年,无论治疗急性或慢性尿路感染,都有独到之处,效如桴鼓。

1病因病机　尿路感染所常见的尿频、尿急、尿痛等属于中医的淋证,其病因有膀胱湿热、脾肾亏虚、肝郁气滞;其病机为膀胱气化不利,日久则见虚实夹杂。古代文献对淋证治疗有丰富的论述,如《金匮要略》“淋家不可发汗”。《丹溪心法》“最不可用补气药,气得补而愈胀,血得补而愈涩,热得补而愈盛”。方剂如《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八正散,《小儿药证直诀》导赤散,《济生方》小蓟饮子等。

2治疗经验　聂教授治疗尿路感染常以导赤散加味,基本方:淡竹叶12g,生地、车前草各15g,通草3g,生甘草梢、黄芩各10g,白芍30g。加味:腰酸痛者加川、怀牛膝、杜仲各15g,情志郁结者加柴胡10g,伴血尿者加石韦20g,小蓟30g,大便秘结者加大黄5～ 20g,睡眠不安者天麻、炒枣仁各15g,咽痛者加银花30g、牛蒡子12g,乏力者加生黄芪15g,自汗盗汗属气阴两虚者加太子参15g,麦冬、五味子各10g,阳虚怕冷者加巴戟天15g,腰冷痛者加肉桂6g。

3病例介绍　例1,田某,女,28岁。因尿频、尿急、尿痛1周,于1999年12月1日来门诊。患者诉,曾在当地医院以中药补药治疗,但药后症状加重,伴睡眠不安,大便秘结,两日1次,情绪烦躁不宁,舌尖红、苔薄黄,脉弦,尿镜检白细胞15～ 20个/高倍视野。辨证属于膀胱湿热伴肝郁气滞。处方:淡竹叶12g,生地、车前草、黄芪各15g,生甘草梢、柴胡各10g,通草3g,川、怀牛膝、天麻、炒枣仁、制大黄、石韦各20g,白芍30g,7剂。二诊时,患者诉服药两剂,排出混浊小便后,尿路症状明显减轻,睡眠和大便转入正常,继服上方7剂,临床症状消失,尿检查正常而痊愈。

例2,孙某,女,58岁。因尿频、尿急、尿痛,混浊不清,腰酸痛半月来诊。患者即往有多囊肾、多囊肝病史,查患者舌质暗红、苔黄厚,脉沉弦,尿镜检白细胞5～ 10个/高倍视野。辨证属湿热蕴结膀胱,肾气亏虚。处方:淡竹叶12g,生地、车前草、杜仲、怀牛膝各15g,通草3g,生甘草梢、黄芩、广木香各10g,白芍30g,7剂。二诊时患者仅有极轻度尿路刺激症状,上方再加川断15g,太子参12g,麦冬、五味子各10g,7剂后,症状消失,尿镜检为阴性。

讨论　聂教授认为尿路感染与膀胱湿热、肺失通调、肾虚不足有关。方选《小儿药证直诀》导赤散加味,导赤散由生地、生甘草、木通、竹叶四味药组成。据报道木通有可能导致肾损害,故以通草易之。四药相合,甘、淡、寒,清利膀胱、心经之热。聂教授认为治疗尿路感染,用药不可过于苦寒,苦寒则使湿热之邪伏而不畅,影响疗效,如八正散之属,聂教授则很少用。她亦强调肺在通利小便中的作用,肺气通降则水液下行,致膀胱而出,黄芩、车前草均能归肺经而清肺热,从而加强这方面的作用。凡病者皆有正虚的一面,由于肾主水液,司前后二阴,故小便不畅,与肾虚不足有关,故以杜仲,川、怀牛膝治之。《内经》“魄门以为五脏使”。即是说大肠功能正常与否,与五脏功能密切相关。故聂教授方中多用大黄,以恢复魄门的正常升降,从整体上调节脏腑的生理功能,从而达到病愈。聂教授认为人体生理机能正常的关键在一个“通”字。若脏腑气血运行通畅,通而不滞,则人体不会生病。所以通过药物调整,从各方面使气血畅通,人体生理机能恢复,疾病就会好转或消失,正如《金匮要略》所云:“若五藏元真通畅,人即安合。”

本文节选自2001年第22卷第4期《陕西中医》之《聂莉芳教授运用导赤散治疗尿路感染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