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一方有多人仅一人签字，合同是否成立？

文： 袁 作 东 律师
在房地产买卖和比较复杂的商务合同的缔约过程中，经常出现这样一种情形：合同抬头上列明的一方（以下称甲方）当事人有多人（包括自然人或法人），甲方中的一人在合同上签字（或盖章，下同），但该方中其他人未签字，对方（以下称乙方）已签字。因合同不能履行，双方发生争议，乙方要求甲方中已签字的人承担违约责任，甲方则表示因该方中的其他人未签字，也未授权其代理签字，合同不成立也不生效，并要求乙方退还其已支付的预付款或定金。
要解决此类纠纷，首先需要明确合同成立的条件，探究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同时，防止因在合同解释与法律适用上的偏差导致合同当事人利益失衡，损害交易安全。（在根源上，还涉及对合同成立与生效、有效的概念区分。此一问题，司法实务中也相当混乱。本文限于篇幅，不作讨论）。

一、合同在所有当事人共同签字盖章后始成立
《民法总则》第一百三十四条规定，“民事法律行为可以基于双方或者多方的意思表示一致成立，也可以基于单方的意思表示成立”。
《合同法》第三十二条规定：“当事人采用合同书形式订立合同的，自双方当事人签字或者盖章时合同成立。”
《合同法》第四十四条规定，“依法成立的合同，自成立时生效”。
因合同是双方法律行为，故在双方当事人意思表示一致时合同成立。这一点，在学理上和司法实践中都无争议。问题在于，当合同一方存在多个当事人时，若部分人未签字，合同是否成立和生效？
一种观点认为，即使合同一方只有部分人签字，但只要双方意思表示真实，合同即已经成立，对已签字人发生法律效力，对未签字人不发生约束力。
另一种观点认为，法律规定的合同当事人意思表示一致，是指所有当事人意思表示一致，即所有当事人共同签字确认。一般而言，当一方的其他列名人未签字时，应认为合同的订立尚未完成，仍处于缔约（磋商）过程中。若其他列名人拒绝签字，则合同不成立。
笔者倾向于后一种观点。原因之一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人，不得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人。甲方已签字的人不能强求未签字的本方列名人加入到合同中，接受合同的约束，也没有义务必须促成其他列名人签订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