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诗中的记忆》

诗中的记忆
作者:金水
送一庸先生还津
与翁相识在欢筵,平易交亲许忘年。尊酒倾谈见肝胆,练裙信笔散云烟。
津门海阔涛声远,燕岭林疏月色妍。明日长衢黄叶满,今宵清梦伴君旋。
此诗是1987年为送刘老绳武先生所作,一庸是他的号。这年秋天他来京拜访朋友侯蕴生先生,侯老设家宴款待,邀我作陪,因此得与刘老相识。刘老为人热情豪爽,性嗜酒,然因高血压眼底出血,不能尽情多饮,当时言谈甚欢,酒后慨然应诺,为我书写册页,字体峻拔,有米元章小行书笔意。数日后刘老来电,说要次日回津,我考虑次日有事,不能脱身送行,因此当天下午到他住处道别,恰逢其外出锁门,遂题此诗于门上。那次分手后一年,他又来北京小聚,再后来得知他女儿去世,我曾寄诗安慰,刘老也曾步韵相谢,可惜都没有留稿。此后因侯老去世而与他失去联系。
几年前到天津,在蛰堪先生处见到刘老墨迹,才知道他们也认识,并从蛰堪口中得知刘老已经辞世,心中颇感戚戚。去年春节去天津,听刘景宽说刘老后人准备邀其生前好友聚会,并说届时叫我,但终未成行。今年初与蛰堪先生小酌,又提起刘老,相对唏嘘不已。人有初识之时未觉如何,日久之后方觉可贵者。若日久之后觉其可贵,进而成为良师益友,亦是人生快事。如刘老这样日久之后觉其可贵,却已无缘再见者,则留下的只有不尽遗憾了。
这诗首是初学时所作,虽然语言幼稚,却引起当时的回忆,诵句思人,不胜惘然之情。念及清明将至,再依前韵以悼:
倾樽言笑忆华筵,贱子当时正少年。只道清风长接袂,谁知乐事易随烟。
坟前海水千寻冷,陌上桃花几度妍。若是泉台倦幽独,不妨梦里再周旋。
2009-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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