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皋陶大人那里去法律解决！ | 土城·早茶夜读247
247丨理水
土城金句
你竟这样的侮辱我！
说我不是人！
我要和你到皋陶大人那里去法律解决！
到皋陶大人那里去法律解决！
文/ 土城
大家好，我是土城，欢迎收听早茶夜读。
今天我们说说《故事新编》中的《理水》。今天我念一段虚拟的对话给大家听听。不愿听的朋友，可以直接看文字，也可以看另一篇正式的介绍，相互参看。
走进现代艺术剧院，看到《LG之争》。
以为是某电子产品的广告呢，定睛看海报，发现“L”后写有小字母“uxun”，“G”后写有“ujiegang”。
往里走，注意到几个年轻人在排练现代剧。
主角是两个人，一个短发，黑黑的，一个瘦高个，脸色白皙。
白皙的高个子说话，吴侬软语，蛮好听的：
我要同你争胜，也是“堂堂之鼓，正正之旗”，站在学术上攻击，决不像你这般用阴谋来排挤，用谣言来诬蔑，用小说来攻击。
黑黑的短发男子说话，也差不多是吴语方言，不过更粗一点：
你的学术也就罢了。我见过的，洋洋洒洒，《史记》也不过50余万字，真文豪也。
（一旁有导演扮演的法官喊道：L，你把句子颠倒了。两名演员倒不停下来，继续自己的表演）
G：前一阵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先生您。现在，你却在小说中影射于我，毁我声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L：我写的小说而已。
G：
“这这些些都是费话，”又一个学者吃吃的说，立刻把鼻尖胀得通红。“你们是受了谣言的骗的。其实并没有所谓禹，‘禹’是一条虫，虫虫会治水的吗？我看鲧也没有的，‘鲧’是一条鱼，鱼鱼会治水水水的吗？”
他说到这里，把两脚一蹬，显得非常用劲。——我实不忍心念这文字，每每看到，心理上都遭受巨大伤害。
L：那，要不要我替你念呢？
G：免了先生的好心。法官大人，您再听这一段：
证据就在眼前：您叫鸟头先生，莫非真的是一个鸟儿的头，并不是人吗？“哼！”鸟头先生气忿到连耳轮都发紫了。
L抢着念了一句，语气阴阳怪气：你竟这样的侮辱我！说我不是人！我要和你到皋陶大人那里去法律解决！
G脸色通红，一时语塞。稍许，他说道：法官大人，这些话分明是对我的侮辱、诽谤，严重侵犯我的名誉权。请法官大人明断，判决L：赔偿我经济损失三万元，并在《故事新编》刊登小说情节失实的声明，以消除影响，并向我赔礼道歉。
L：我写的是小说，小说即虚构，这个常识你们研究历史的大约是不懂的。既为虚构，你何以非得认为自己便是那个鸟头先生，便是那个有着酒糟鼻子的鸟头先生！
G：法官大人，L先生语带讥讽，真藐视法庭也。
L：我写小说，向来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你对号入座，非我所愿。你自认为鸟头先生，我却认为并不是。你不信作者的，竟自投罗网。
G：我不想再念上面的糟糕文字，那些丑化我的描写，熟悉你我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你在讽刺我。我已经取得H先生、S先生、C先生等7名与我们熟悉之人的证明信，他们均认可鸟头先生与我的职业、经历、甚至被你嘲笑的外貌、语言表达都相当地一致。
L：我很不同意他们的说法。但退步一说，既然他们认为外貌、语言表达相当地一致，那不过说明我如实描写而已。如实不是，虚构也不是，道理让你占全了。既是如实，那自然谈不上侮辱，更谈不上诽谤。
法官大人，我声明，作家享有创作自由。我一生写了许多小说，如果人人都对号入座，跑来找我打官司，不单耽误我的工作，更是侵犯我的创作自由权了。我倒想告你，只不过没那么多闲工夫。
G：我近来研习西方公民权，西法明示，任何人不允许以任何借口、包括某种自由权而侵害人格权。创作自由权，人格权，孰轻孰重？先生您在日本留过学，想必是知道的。法律不允许作家借创作自由而恶意侮辱诽谤他人，侵害他人的人格权。
L：法律也不允许任意对号入座，对作家合法的创作横加指责。
G：你竟强词夺理！老实说，你的文学是我及不来的，你的创作我更是无暇去干扰的。你嘲笑我的历史研究，正如我，你的历史研究同样是我瞧不起的。你的《夏文史略》拿人家的著述做你自己的蓝本，这事本也就罢了，可你何必在小说里来刻薄我。好在吾国向来保护公民权，依吾国宪法、民法之规定，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通过小说，对现实中人物进行侮辱、诽谤，使其人格受到损害，违背法律之规定。
导演扮演的法官喊道：CUT！CUT!又背错台词了，“你拿人家的著述做你自己的蓝本”，这句不已经删掉了嘛？怎么又背出来了？
「理水」
2019.4.01~2019.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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