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酒楼总是丟鱼，掌柜跟踪偷鱼贼，眼前一幕让他羞红了脸

明朝正德年间，浙江杭州府余杭县城东有家小饭馆，取名东兴楼，掌柜叫钱聚财。别看饭馆不大，生意却很红火，为啥？因为钱聚财会做鱼，或煎或炖，或蒸或烤，总能满足客人的不同需求，而且做出来的鱼味道鲜美，极受欢迎。靠着这门手艺，钱聚财和媳妇攒了不少钱，住到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

为了方便，钱聚财在饭馆门前垒了一个水池子，水池子里放着鱼，客人来的时候，直接在池子边点好鱼，伙计当着客人的面把鱼摔晕，然后拿到后厨让钱聚财做。平时鱼贩子送鱼来，过称后也是直接放在水池子里。

等到晚上打烊了，池子里有时也会有剩下的鱼，钱聚财都是随手拿过一个木板盖在上面，然后便回去睡觉。周围住的都是街坊邻居，县城治安也好，这水池的鱼很少有丢的时候，因此钱聚财全然不放在心上。

转眼到了深秋，正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季节，天气转冷，东兴楼的生意却越发红火，来这里的食客都喜欢点个热气腾腾的炖鱼，再烫上一壶酒，吃完鱼肉喝完鱼汤，浑身热乎乎的，甭提多舒服了。钱聚财虽然辛苦点，可是看到生意这么好，心里也舒坦。

这天早晨，钱聚财掀开盖在水池上的木板，却发现水池里面少了一条鱼。钱聚财记得昨晚打烊时，水池里有三条鱼，可现在里面只有两条鱼，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钱聚财并没有想太多，他甚至觉得偶尔丢一次鱼也是正常的，于是继续忙活起来，因为一会鱼贩子就要送鱼来了，再过一会还要准备客人的午饭。

晚上打烊时，钱聚财特意看了下水池，这次里面是两条鱼，次日清晨，钱聚财发现鱼没有少，他便自嘲想得太多，可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水池里的鱼又少了，这次钱聚财没有记错，因为头一天水池里只有一条鱼，可是如今水池里一条鱼都没有了。

接下来几天，水池的鱼又少了两次。这下钱聚财有些恼火了，想吃鱼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饭馆吃，钱不多可以少收一点，谈得好甚至可以免费吃一次，可是这样总偷鱼算怎么回事？他想在后院垒个水池，可是一来后院实在是没有空了，二来钱聚财也想抓住这个偷鱼贼，要不然心有不甘，钱倒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

钱聚财晚上就在门口打了个地铺，等了两天没见动静，倒是把自己冻得不轻。妻子李氏劝道：“当家的，要我说就算了，晚上剩下的鱼也不多，咱们拿进来不就完了。再说，都是街坊邻居，真抓了现行也不好看。”

钱聚财想了想，说“再等最后一个晚上，这次抓不到偷鱼贼就按你说的办。”白天钱聚财忙活了一天，水池里只剩了两条大鱼，他晚上在门口打好地铺，为了保暖，还特意多加了一床被褥，于是和衣而睡。由于白天劳累，钱聚财很快进入梦乡。半夜，他忽然被水声惊醒。

钱聚财太熟悉这水声了，很明显是有人在抓鱼，他刚想跳起来冲出去抓现行，却又想起来妻子李氏的话“都是街坊邻居，真抓了现行也不好看”，于是便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瞅，只看见一个人抓了鱼放在小竹篓里，转身便走。由于天黑，偷鱼贼动作又快，钱聚财没有看清是谁，于是从被窝里钻出来，悄悄跟在偷鱼贼身后。

偷鱼贼在前面七拐八拐，钱聚财紧紧跟在后面，有两次弄出了声，钱聚财差点以为偷鱼贼发现了他，可是偷鱼贼只是闷着头走路。钱聚财越发好奇，这个偷鱼贼拿着鱼，到底要去哪里呢？可是走着走着，钱聚财发觉不对劲了，这条路好熟悉啊。

终于，偷鱼贼在一处老宅院门前停了下来，这宅子老得都有些荒芜了，只有一处栅栏门勉强立在那里。偷鱼贼从竹篓里拿出鱼，在鱼鳃上拴上绳子，轻轻推开栅栏门，把鱼挂在了院里屋门上，然后转身悄悄离开，走向旁边的一处小院，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的钱聚财羞得面红耳赤。

原来，这处宅院是钱聚财的老宅子，老宅子里住的是自己的老母亲唐氏，偷鱼贼不是别人，正是老宅子的邻居小冯。小冯是个聋哑人，钱聚财的母亲唐氏并没有因此歧视过他，反而对小冯很照顾，小冯还是婴儿的时候，还吃过唐氏的奶呢。小冯虽然听不见说不出，可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看到钱聚财生意红火，吃香的喝辣的，住在暖和的大房子里，却把老母亲丢在老房子里，不管不问，心中气愤不过，于是从东兴楼那里偷来鱼挂在钱聚财母亲的屋门，第二天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过来，对唐氏说一定是好心的神灵送来的，帮着唐氏做鱼吃。

从唐氏口中，小冯也了解到钱聚财的经历，原来钱聚财的父母是老来得子，不知道求了多少佛、拜了多少神才生下钱聚财，从小宠爱有加，百依百顺，不知道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等到钱聚财年龄稍微大一些的时候，父母又送钱聚财去读书，可钱聚财对读书不感兴趣，却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天带他吃喝嫖赌，连家都败了。

有一次，债主上门讨债，父亲好不容易劝走了债主，回过头来忍不住说了钱聚财几句，结果惹恼了钱聚财，两个人吵起架来，越说越愤怒，结果钱聚财一不小心打了父亲一拳。事后，父亲越想越生气，自己生的儿子，百般宠爱，如今竟然敢打自己。到最后，父亲心里想不开，竟然染上重病，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安葬了父亲，钱聚财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母亲变卖家产，只留下一处老宅院。她帮钱聚财还完钱，还剩下一部分，央求一个开酒楼的远房弟弟带着钱聚财干活。钱聚财聪明，很快就摸清了生意之道，还学会了做鱼的手艺，后来便独立门户，自己干了起来，再后来还娶了媳妇李氏。

钱聚财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可是有一样，他依然不孝顺，只顾着自己享受，却把母亲一个人丢在老宅院，邻居小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做了偷鱼贼，想着惩罚或者提醒一下钱聚财。此刻的钱聚财，又羞又愧，双目泪流，难道自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冯都不如了吗？

钱聚财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安乐窝，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却梦见父亲对他说：“自己锦衣玉食，却让母亲受冻挨饿，视若路人，做出这种败坏人伦、灭绝天理的人，连猪狗都不如！”

钱聚财一个激灵吓醒了，次日清晨，他与妻子李氏说了昨天的遭遇和梦境，想把母亲唐氏接过来一起生活，妻子也很惊讶，想了想便同意了。于是当天东兴楼暂停营业一天，钱聚财回到老宅院，把老母亲唐氏接到了东兴楼。

从此以后，天气好的时候，人们经常发现有位老太太笑眯眯地坐在东兴楼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东兴楼还多了一位手脚麻利的伙计，尽管这位伙计听不见也不会说，可是在做鱼上也是一把好手。从此，东兴楼的生意更好了。

和煦说

“孝”是人生中极重要的一件事，父母之恩情当没齿难忘，从怀孕到喂养，再到孩子长大成人，父母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孩子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又日夜操心焦虑。孩子再长大点，又盼望着孩子能够成器。父母一辈子都在操心，就算入土为安，孩子尚且让父母保佑自己。真是：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