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清朝画家石涛“北漂”记
石涛,中国清代画家。僧人。本姓朱,名若极,小字阿长, 发为僧后,更名元济、超济、原济、道济,自称苦瓜和尚,游南京时,得长竿一枝,因号枝下叟,别署阿长,钝根,山乘客、济山僧、石道人、一枝阁,他的别号很多,还有大涤子、清湘遗人、清湘陈人、靖江后人、清湘老人、晚号瞎尊者、零丁老人等。明宗室靖江王赞仪之十世孙,原籍广西桂林,广西全州人。其生年有明崇祯九年、十四年、十五年(1636、l64l、1642)诸说,卒年有清康熙四十四年、四十九年、约五十七年(1705、l710、约1718)诸说。明亡后朱亨嘉自称监国,被唐王朱聿键处死于福州。时石涛年幼,由太监带走,出家,法名原济,字石涛,别号大涤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等,曾拜名僧旅庵本月为师,性喜漫游,曾屡次游敬亭山、黄山及南京、扬州等地,晚年居扬州。他既有国破家亡之痛,又两次跪迎康熙皇帝,并与清王朝上层人物多有往来,内心充满矛盾。(石涛号称出生于帝王胄裔,明亡之时他不过是三岁小孩,他的出家更多的只是一种政治姿态,这与渐江的"受性偏孤"是不同的,石涛的性格中充满了"动"的因素,因而他身处佛门却心向红尘。康熙南巡时,石涛曾两次接驾,并山呼万岁,并且主动进京交结达官显贵,企图出人头地,但权贵们仅把他当作一名会画画的和尚而已,并未与之计较,故而攻败垂成。因此他是在清高自许与不甘岑寂之间矛盾地渡过了一生,好在他聪明绝顶,巧妙地把这种矛盾发泄到他的画作之中,所以他的作品纵横排闼、闪转腾挪,充满了动感与张力,这也正是他异于常人的高明之处。)石涛工诗文,善书画。其画擅山水,兼工兰竹。其山水不局限于师承某家某派,而广泛师法历代画家之长,将传统的笔墨技法加以变化,又注重师法造化,从大自然吸取创作源泉,并完善表现技法。作品笔法流畅凝重,松柔秀拙,尤长于点苔,密密麻麻,劈头盖面,丰富多采;用墨浓淡干湿,或笔简墨淡,或浓重滋润,酣畅淋漓,极尽变化;构图新奇,或全景式场面宏阔,或局部特写,景物突出,变幻无穷。画风新颖奇异、苍劲恣肆、纵横排奡、生意盎然。其花鸟、兰竹,亦不拘成法,自抒胸臆,笔墨爽利峻迈,淋漓清润,极富个性。石涛的绘画,在当时即名重于世,由于他饱览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形成自己苍郁恣肆的独特风格。石涛善用墨法,枯湿浓淡兼施并用,尤其喜欢用湿笔,通过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表现出山川的氤氲气象和深厚之态。有时用墨很浓重,墨气淋漓,空间感强。在技巧上他运笔灵活。或细笔勾勒,很少皴擦;或粗线勾斫,皴点并用。有时运笔酣畅流利,有时又多方拙之笔,方圆结合,秀拙相生。
石涛作画构图新奇。无论是黄山云烟,江南水墨,还是悬崖峭壁,枯树寒鸦,或平远、深远、高远之景,都力求布局新奇,意境翻新。他尤其善用“截取法”以特写之景传达深邃之境。石涛还讲求气势。他笔情恣肆,淋漓洒脱,不拘小处瑕疵,作品具有一种豪放郁勃的气势,以奔放之势见胜。对清代以至现当代的中国绘画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有《搜尽奇峰打草稿图》、《淮扬洁秋图》、《惠泉夜泛图》、《山水清音图》、《细雨虬松图》、《梅竹图》、《墨荷图》、《竹菊石图》等传世。著《苦瓜和尚画语录》,阐述了他对山水画的认识,提出一画说,主张“借古以开今”,“我用我法”,和“搜尽奇峰打草稿”等,在中国画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另外,同一时期还有一些人的创作与"四王"的艺术追求截然不同。在艺术上主张重视生活感受,强调抒发情感,创造出豪放、磊落、独具风采的画风,对振兴当时画坛有深远的影响,他们就是有很高艺术水平的四位僧侣画家,朱耷、石涛、弘仁、髡残。
他们都是明朝(公元1368--公元1644年)后代,在政治上对清代统治者是不合作的态度,反对清王朝贵族的作风。他们利用传统艺术形式,面向自然、面对人生,表达真情感受。他们也重视笔墨情趣,并寻找自己的绘画空间,抚慰曾经遭受过折磨的心灵。石涛的山水画独具风格,景色构图大胆新颖,笔墨运用多变,是清代早期最富有创造性的画家。朱耷以画花鸟画出名,继承陈淳、徐渭的传统,发展了泼墨写意画法。作品往往借物抒情,以象征、寓意和夸张的手法,塑造奇特的形象,抒发厌恶世俗生活和国亡家破的痛苦内心。他的艺术成就,对后来的扬州八怪和近现代大写意花鸟画影响很大。石的山水学习黄公望、王蒙风格自有变化,以真实景色为对象,描绘山水,具有雄伟壮阔,苍茫浑厚的气势。
(来源:中国青年)
画家石涛是“清初四僧”之一,这位明代皇室后裔生在乱世,长于清代。在半百之年还当过“北漂”,来京寻求艺术发展。与大多数“北漂”不同,石涛来京之前早已名声大噪。康熙南巡时,石涛曾两次面圣,也因书画应酬而忙得不可开交。石涛有一句诗极好地道出了当时情况:“谢客欲尽难为情,客来妙不惊逢迎。”一句“谢客欲尽难为情”正道出了客人接踵而至、作品供不应求的复杂心情,当真是“低调的炫耀”。
1684年,康熙南巡去到那会儿还叫金陵的南京,往长干寺和大报恩寺巡幸,接驾的僧人中就有石涛。1689年,康熙再度南巡,在接驾的人群中,康熙不但一眼就看到了石涛,还叫出了他的名字。石涛为此洋洋得意地作诗说:“圣聪勿睹呼名字,草野重瞻万岁前……”记录了当时的情景,也表达了自己的涕零之情。石涛后作《海晏河清图》一幅,用清澈的河水喻颂清朝之仁政,并在画中署名“臣僧元济顿首”——此时的石涛不仅为两次面君而感荣耀,更以新朝属臣为荣。有了这段经历,再加上达官贵人的撺掇,石涛觉得自己如果北上来京,前程定然一片光明。当年秋冬,石涛带着盘缠满怀期望地到了京城“欲向皇家问赏心”。
到了北京,石涛特地结交了不少上层官吏贵族。吏部尚书王骘、辅国将军博尔都等都是石涛结交的对象。石涛把自己最好的作品送给这些官吏,希望这些人能帮他见到康熙大帝,至少为他“仙人指路”。博尔都曾指点石涛投康熙之好,画高风亮节的墨竹。再由“清初四王”中的王原祁、王翚替石涛补石和兰,强强联手,以此进献康熙,希望能得到皇帝的青睐。可偏偏康熙不喜欢谄媚之人,他喜欢画僧,就是因为画僧自带出世的雅致脱俗,而不是这入世的谄媚攀附。
石涛还办错了另外一件事:他在天津的大悲院遇到要进京面圣的僧人具辉,便拿出自己想要献给康熙的诗,抄录下来给具辉。诗中有“去此罕逢仁圣主,近前一步是天颜”一句。具辉不一定能让康熙大帝看到这诗,但可以肯定的是,石涛此时的极尽逢迎之态康熙一定不喜欢。用现在时髦的话说,石涛失败在不懂用户心理:他百般想讨好的圣上偏偏不喜欢被讨好。更重要的是,康熙此时对汉家读书人掌控最严,而石涛不仅是汉人,更是个爱“谄媚”的前朝皇室。
三年过去,石涛没等到面圣的机会。在社交过程中,石涛作品送了不少、银票花了大把,却未能如愿。“问赏”之路走得不顺,谄媚权贵也非其所愿,可谓一塌糊涂。但石涛还是有收获的,一路走来,石涛总算实践了他写生与创作相结合的理论,“问赏”之余潜心画画,其作《搜尽奇峰打草稿》、《游华阳山图》达到了他的艺术巅峰。
关于北漂,石涛这样总结:“诸方乞食苦瓜僧(苦瓜和尚是石涛的别号),戒行全无趋小乘。五十孤行成独往,一身禅病冷于冰。”石涛意识到,年至半百的自己,在京城竟然就如同乞食者一般,不禁心寒。于是,石涛决定不在北京受窝囊气了,买舟南归。1692年,石涛在山东和江苏交界处遇到强风翻了船,画卷、诗稿、书籍荡然无存,好在保住了命。
三年的期待落空,又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浩劫,石涛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了南方后,他甚至蓄发还俗,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以卖画为生,当起了职业画家。至此,石涛虽还俗,反而让人觉得真的清净了。放下了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也不再期待“皇家问赏”了。顿悟的石涛写下一诗:“五十年来大梦春,野心一片白云间。今生老秃原非我,前世衰阳却是身。大涤草堂聊尔尔,苦瓜和尚泪津津。”既有浅浅的怀才不遇之感,亦有对自己这段“北漂歧途”的悔悟。
其实看石涛的诗词字画,很难觉得石涛真是个谄媚的人。弄假谄媚于真的,是石涛热烈期望能通过皇帝的赏识而得到全社会认可的心理期许。这种期许,古今如是。也许降低期许,会获得更多恰如其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