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儿媳离奇身亡,葬后变成老翁,一段机缘奇遇揭开谜底!
光绪初年,湖南籍进士郑琛调任星子县(庐山市)当县令,在星子县令任上,郑琛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极其怪异的案件:
儿子成亲,洞房里新娘猝死
星子县曲河乡有个商人,名叫杨正。杨正夫妇多年未曾生养几女,到近老年时,忽然得了一个儿子。夫妇二人大喜过望,爱如掌上明珠,为他娶了一个童养媳田氏。田氏性情温柔和顺,又贤惠勤劳,杨正夫妇甚为满意。等到二人长到结婚年龄,杨正夫妇便置办酒席为他们完了婚。
新婚之夜,杨正的儿子和田氏待送走亲友后,携手进了洞房,两人相依相偎,十分欢洽。杨正夫妇看了这般情景,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收拾完后,回到自己屋里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老俩口便先起身操持家务,心想昨天自己的儿子和田氏一定十分疲乏,恐不能早起,也就没有去叫他们。等到日上三竿,仍不见小俩口出来,到门前听听动静,也一点声息没有。
杨正夫妇不免心中生疑,商量了一回后,杨正在前,老伴在后,来到新房前,先叫儿子的名字,没人答应,又叫田氏,又没人答应。俩人大吃一惊门,门却是虚掩着,进去一看,吓得老俩口险些晕死过去。原来田氏浑身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已经死了,杨正的儿子却不见踪影,遍觅不得,杨正急忙查验田氏之尸,但也奇怪,田氏周身上下完好,纤毫无损,未得半点伤痕,验其阴处,知道昨夜已行过房事。
下葬三日,新妇却变成了老翁
杨正夫妇将田氏之尸停放到别处,又让家里人四处寻找自己的儿子,一连三日,没有半点消息,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与此同时,杨正也让人到田氏的父母家告知此事,但是田氏的父亲三天后才赶到杨家。这时正是三伏酷暑,杨正担心尸体因天气炎热面腐烂发臭,所以未等田氏之父赶到,就将尸体安葬于村外的坟地里。
田氏之父赶到杨家后,不见女儿尸首,便厉声质问杨正,杨正回答说天气太热,怕尸首腐烂而先行埋葬。田氏之父一听,不禁大起疑心,因为他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而杨正的儿子又下落不明,他怀疑是杨正父子同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然后杨正让他儿子逃往他乡,而杨正自己则埋掉尸首以图灭迹。于是田氏之父当着杨正的面没说什么,出了杨家却直奔县衙,登堂大呼冤枉。
县令郑琛立刻升堂,听田氏之父诉说情由后,应允立案侦破。第二天,郑琛命衙役将杨正及田氏之父带到县衙门前,然后自己也坐上轿子,带上一群随从,浩浩荡荡来到墓地,命人启棺验尸。几个公差将棺木从坟中挖出后当即启棺,众人伸头一看,不觉齐声大叫,原来里面的尸体不是青年少妇,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
杨正看了这个素不相识的死人也惊得目瞪口呆。郑琛想了想,问杨正道:“你可曾记错坟地了?”杨正答道:“不会,而且这坟前有我为田氏立的石碑。”郑琛又想了一会儿,然后对衙役们说:“去查一查,这碑可否被人移动?”两个衙役查了一回,禀报道:“小人们仔细查看了,此碑不曾移动。”于是郑琛又将杨正唤上前来说:“坟已确实无疑,为何棺中之尸乃一老翁?”
杨正浑身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郑琛又问:“你儿子现在何处?”杨正依然两腿乱颤,张口结舌。郑琛一瞧,不禁生起气来,命左右的差役用皮鞭鞭打杨正,杨正被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可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郑琛看看天色已晚,只好令手下人把棺木重新埋好,然后打道回府,将杨正押入大牢。
新郎登门自首,道出洞房之夜奇闻
一个多月后,县衙门口来了一个青年人,要求见县令老爷,说有冤情求大人作主。郑琛急忙升堂问道:“你有何冤,敢来惊动本县?”来人说道:“大人明鉴,小人便是杨正之子,特来为父诉冤。”郑琛心中一惊,忙问道:“大胆刁民,你为何畏罪潜逃?”年轻人慌忙推说自己没有杀人,根本不是畏罪潜逃,郑琛又追问年轻人为何逃走,杨正之子张口欲言,似又难于出口。
郑琛当即喝退左右,杨正之子如实说来。杨正之子见无关人等都走后,这才半吞半吐、脸色泛红地说出了那夜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新婚之夜二人进了洞房之后,遂行床第之欢。因是新婚燕尔,情意甚浓,一直到天将亮时,仍未安歇。谁想突然田氏身子一挺,直直地向后倒去,推之不动,呼之不应。杨正之子慌了,忙下地点灯照看,只这一看,吓得他魂飞天外,原来田氏已直挺挺地闭过气去了。
他虽然百般设法,左捏右推,可那田氏身上竟渐渐地凉起来,四肢也渐觉发硬。他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对父母讲,便一跑了之,想在外面躲上几日,听听动静,寻思个好办法再回来。最近听得父亲为此事牵连入狱,将要抵罪,心中不忍,便连夜从邻县躲藏的地方赶来自首。
郑琛听后,觉得杨正之子形貌忠厚善良,言词亦质朴实在,于是下令将杨正释放收其子入狱,等访得田氏下落及确认棺中老翁后再行定夺。
一次机缘奇遇,公公遇见“已死”儿媳
接连过去几个月,郑琛虽派人在大街小巷市镇乡间张贴告示悬榜重赏,又派出多年老吏四处打探,但一直未能查得棺中老者为谁,亦无尸亲招领,田氏尸体更无下落。郑琛心中为此烦闷不已,只得亲自去上司处解释案情。
杨正出狱后,在家中歇了两月,偶然为生意上的事去建昌,他坐了几日船。一日,来到一个叫周溪的地方。天将正午,船家拴了船,去岸边小铺买烧饼,杨正独自坐在船中闲望四周。岸边有一群洗衣的妇女,喧笑嬉闹,引起了杨正的兴致。
忽然,他觉得其中有一个穿青色衣裙的妇女长得酷似其儿媳田氏。正在惊疑之间,船家买了烧饼归来,杨正便要他将船摇到那群洗衣妇旁边,船家摇将过去,杨正越看那妇女越像田氏于是便叫了一声。田氏抬头看见杨正,竟然惊呆了,忙扔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说道:“公公来了,您怎会到此?”
杨正吃惊过后又生疑心,问道:“你是人还是鬼?”田氏听后面色惨然,答道:“我是人,不是鬼,请公公到我家后再容我叙详情。”于是杨正离船上岸,随田氏走了不远,便进了一间草房。房阴暗潮湿,尽是些木匠工具。杨正问:“你何以至此?”田氏便说出了遭遇的实情。
原来那天夜里,田氏看上去虽似死亡,而气息实未断绝。杨正因心中恐慌又担心天气炎热怕尸首腐臭,仓促间下棺埋葬,未及详辨田氏生死。后来田氏醒来,正值夜半,不禁大声呼救。可巧这时有姓寇的叔侄二人前来盗墓,便将棺木撬开,救出田氏。田氏之所以获救,还因为是仓促下葬,棺木是新木所做,棺板干后裂开几条缝隙,因而在盗墓贼出现时,田氏不至于被闷死。
田氏青春年少,时方新婚,服饰华丽,人也生得秀丽。其侄一看,禁不住心猿意马,意欲归为己有,田氏虽百般哀求,仍不得脱身。其叔见田氏宛转哀告,却动了恻隐之心,坚执送田氏还家,并问明田氏所居村落。其侄一见,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趁其叔不备,一斧将其叔劈死,将尸体埋入田氏之棺,重新埋好,然后携田氏逃走。
公公力斗恶木匠,凶手被擒破谜案
此叔侄二人都是木匠,这次是到建昌去做木匠活儿途经此地。田氏柔顺,不敢反抗,所以随着来到建昌,暂住周溪。杨正听了,不禁也落泪道:“儿媳不幸,遇此强暴之人!这绝非你的过错。况你不归,此案仍不能结,你夫便不得出狱。你可与我速归,不可迟延。若一迟延,怕事有反复,大为不好。”于是二人离岸登舟,掉转船头,向家乡而去。
走了两个时辰,望见岸边有个村落,杨正见天色已晚,肚中饥饿难熬,便同田氏上岸买些食物。正走之间,杨正偶一回头,见有一少年肩背斧锯急急赶来。杨正刚欲问话,少年已赶至田氏身边,拉住其手臂,要田氏随其回家。田氏挣脱大骂道:“我过去被你劫夺,无力反抗。现今天可怜我,使我遇见公公。你死在旦夕,还敢对我施加强暴?”
杨正一听,知道这个少年即是劫夺田氏之人,便上前扭住少年不放,与其争斗起来。杨正从小练武,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输这木匠少年。木匠少年手持刀斧竟敌不过一个五旬老头。这时村里不少人出来看热闹,田氏于是向众人哭诉了事情的经过。众人也都十分气愤,当下一拥而上,帮杨正将少年绑上,送到当地县衙。
当地县衙派人把杨正、田氏和木匠送到星子县,郑琛立即升堂,一讯少年即服罪。郑琛于是将杨正之子当堂开释,与田氏重为夫妇如初。木匠少年盗墓、杀人、强占别人妻子,最终被判处斩刑。案件宣判后,百姓无不称赞,拍手称好。
自此,光绪朝新妇尸变奇案告破。此案详细记载在《清稗类钞》之中,曾经在当地轰动一时,如今再看此案,的确是一桩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案、怪案。若不是杨正巧遇儿媳,此案恐怕将永远成为谜案,无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