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星月可以寄望,还有宇宙浪漫不止‖文/长安某

还有星月可以寄望,还有宇宙浪漫不止

听说过一个词叫作“薄荷糖女孩”吗?大概就是入口的那一瞬间很甜,含久了,透心凉。
两清。不喜欢亏欠别人,同时也不希望别人麻烦自己。心里的那本人情帐薄清清楚楚,不想上面有亏欠。不想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也不愿意别人对我要求太多。
友善。看似很好相处,但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感。客客气气,君子之交淡如水,好似隔着一张天然屏障难以捂热。画一条线,不超过,可以愉快地玩耍,超了,就是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情绪,会保留在心底,然后默默把人降级,抑或逐渐疏离。
喜欢置身事外。这世界发生的大部分都与我无关。热闹都是别人的,我冷冷清清。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自己不关心的事物上,很享受在自己独自浪费时间的感觉。在别人看来的孤独,我享受其中。
几乎不念旧。更愿意向前看,沉溺于过去好像并无太大的必要,时不时想起便足矣。
有很强的防御机制。明晰自由的边界,用以维护自己世界的安宁和秩序。对于炙热的情感总保持小心翼翼,很难以同样的热情去回应,怕产生困扰。
享受孤独,习惯孤独,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
然而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差不多……就是我本人了。
事实证明,我自己简直平凡极了,甚至平凡的有些无聊。虽说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可我常想,我每天的生活,每周所做的事情以至每年所经历的每一切,都是与成千上百万的同龄孩子所共享的。所以,当你读之后的一切时,不要感到无趣,因为这就是我自己。
高中以后,我愈发的感到了自己的平凡。我就读于一所市重点高中(本省五大名校之一),从这一点看来,或许我比其他普通中学的孩子们稍优越那么一点,但并不怎么庆幸,尤其是当你身处一个卧虎藏龙的班级里。不管在哪里,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陡增的学习压力与紧张的氛围顿时将九年积攒起来的成就感与优越感支离破碎,头顶的光环再也不属于自己,每天想的只是尽量将存在感降低。
高三——至关重要的一年,我经历了心理连同生理上史诗级的历练。还记得高三启动仪式结束后的那个下午,回到家后,独自一人,将书房彻头彻尾的打扫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套明信片,挑出最漂亮的一张,用工整的字迹写下最喜欢的一段诗——“我总体愚笨,在七十年代地下文坛,他们出类拔萃,令我叹服,还好相互取暖,砥砺激发。我性格倔强,摸黑,在歧路,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路没有选择,心是罗盘,到处是重重迷雾,只能往前走。”(出自诗人北岛的《在天涯》)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特别享受每晚十二点后的时光。因为到那时,不论和我有关的还是无关的人,都睡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时间被谁浪费掉,好像什么事都可以等天亮了再一件件解决,我也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打扰。我终于,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宁静,可以不必考虑学习,交际和未来。我可以听喜欢的纯音乐,可以回忆往昔,可以反思自己的为人处事,可以有天马行空的幻想,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担心被打扰。
都说音乐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精神解药,以前不以为意,如今却深有体会。因为它能让人暂时抽离现实世界,令人头皮发麻,后劲十足。无论迷茫、失落、自我怀疑时,它都是我永不过期的精神良药。耳机线就像是输液管,只是旋律这么流一趟儿,就能治愈一切了。因此我也时常独自慨叹:如果没有这些,人类本身该是多么无聊和贫瘠。月亮只是月亮,痛苦从来只能杀死希望和想象。
高三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场撕心裂肺,一场酣畅淋漓,其中滋味,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一位北大的学姐曾对我说:高考备考就像是在一间黑屋子里洗衣服,你不知道你洗没洗干净,所以你只有一遍一遍去洗。等到上考场的那一刻,灯亮了。你发现只要你认真洗过了,那件衣服光亮如新,而你以后每次穿这件衣服都会想起那段岁月。其实有的时候,我们难免都会有“谁来救救我啊!”的消极想法,想摆脱所有,再将其抛诸脑后。生活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平淡的就解开了所有的真相。我看到的,我认为的,都是假的。这时候,别多想,去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有精神了   ,就可以很自信地说“谁来都救不了我啦!”然后,我们才开始着手拯救自己。的确,那一段让我当时无比煎熬、苦不堪言的备考经历,每一个必须靠咖啡浓茶才能勉强续命的夜晚,每一次在浑浑噩噩中发挥失常的模拟考试,每一本从一套套卷子中裁剪再粘贴下来的错题集,每一次大考结束后老师家长的激励或鞭策……在现在看来,早已成为回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难以忘怀。幸运的是,我都坚持了下来。
这一年,除了带给我接二连三的挑战与磨砺,现在看来,留下来更多的是沉稳的个性、坚定的意志以及直面生活的勇气。那是一段真正单枪匹马、为自己努力的时光。以前总觉得孤独是压抑的灰色,现在思来,觉得孤独的人一点都不冷漠,反倒更温柔。因为,能够保持安静的人有更敏锐的感知力,风、云彩、阳光、空气、嗅觉、温度、声音,周遭一切的一切都能够很好地被感知。不锋利、不愤青、不刻薄、不沧桑。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没有乱七八糟的欲望,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步入大学校园的前一天夜晚,我打开笔记本扉页,在上面郑重其事地写下“还有星月可以寄望,还有宇宙浪漫不止。”我想,高考最美的或许真的不是所谓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一场考试,决定你去哪座城市,遇到什么样的人,仅此而已。人生亦如此,我们在过往所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会原原本本反馈在自己身上,它或许迟到,但只要你坚信,它终会来临。所以,永远别让任何人否定自己。
电影《斯图尔特:倒带人生》中有这样一句台词耐人寻味:“当你明白人生和自我都不是用来战胜,而是用来相处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有些东西虽然并不合理,但你必须相信,那些东西虽然不牢靠,但你必须依靠。”
我一直是那么的执拗,以至于对自己时常不满。总是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别纠结无谓的过去,世界末日也没什么大不了。活在当下,同时要往前看。
我和自己做了绝不退让的争吵,到头来两败俱伤。平静后,是和自己彻夜长谈,和过去的自己和解。给自己留下一个位置,我不再总想着辩解,也不再和过去的我纠缠。
人生是一场关于自我的终身修行,他人只是过场。能够接受平凡,并且享受平凡,或许才是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事。和自我好好相处是毕生的课题。
对于未来最大的慷慨就是把一切献给现在,对自己最大的自信就是不说“想当年”。走好选择的路,不选好走的路,不问前程,只求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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