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微笑
文/哲夫
母亲的微笑，时常从我的眼前掠过，牵动着我的思念……母亲养育我们子女六个，在那艰苦的年月里，母亲依然整天微笑盈盈，尽管后来上了年纪，脸上有了许多细细的皱纹，但她微笑时，仍是十分的好看。微笑时，像湖面上的轻风荡漾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忽儿，我想起这湖上有我嬉戏的童年和懵懂的少年，以及我在母亲谆谆教诲下行走的人生足迹。我的家在洞庭湖边一个宁静的小村子里，小时候，母亲常向我描绘这鱼来之乡的美丽:“我们这地方只怕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有钱有粮有鱼，你看四处都是花，可以上得了画的。”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我们那个鱼米之乡的钱粮湖农场和绝大多数农村一样，缺钱短粮少鱼。尽管如此，却很少见到母亲愁眉苦脸。好像母亲的笑神经特别发达，只知道微笑似的。直到我懂事的六十年代末期，农场还是山河依旧，面貌如故。一次，我看见母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大口嚼着自己采摘回来的野果。我哭了，伤心地哭了！母亲却笑了:“旧社会，我们那辈人都是吃野菜野果长大的，现在强多了，吃一点不要紧的。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说完，她用手指在脸上刮着羞我:“学生娃儿还兴哭脸，不害羞！”以后只要是星期日，母亲上工我也便跟着去，在母亲劳动的附近捉泥鳅、抓小鱼、拾田螺、摘桑枣。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日子，太阳照得大地暖洋洋的，母亲哼着小曲，是自己编的，同她在月光下纺纱时哼的一样好听，我听着母亲如“摇篮曲”的家乡小调，不知不觉迷糊地进入了梦乡……有一年农历腊月，母亲有几年没回姥姥(外婆)家了，实在是想念亲人，想回娘家一趟。我拉着母亲的衣袖哭着不让她走。母亲微笑着说:“傻孩子，不哭，你有妈我也有妈呀，妈顶多三天就回来，乖孩子，听话！”母亲走后，家里乱套了，那时候我们只有三兄妹，都还小。父亲是农场拖拉机驾驶员，整天在生产队耕田耙地，那几天父亲地里家里两头跑。离开了母亲，父亲照料我们都成了问题。平时父亲就不大进厨房。那几天，不会做饭烧菜的父亲，饭不烧成糊锅巴不知道熟没熟，做菜也不知道从何入手。好在灶台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腊鱼，每次吃饭前，父亲取下几条腊鱼放在柴火灶口用火钳夹着一条条烤熟，然后分给我们吃。晚上，我们兄妹仨由于没有母亲细心管束，睡觉时间完全打乱了，甚至弟弟有一晚没洗脸没冼手脚就睡了。那几天傍晚，我们天天到村口翘首盼望母亲的归来。三天时间好漫长地过去了。那天，西边的太阳落山了，我们兄妹仨齐刷刷地站在村西路口，我望着西边的天空，妹妹红着眼圈朝西边母亲必经的路口凝神张望，弟弟流着泪小声地念叨。我们久久地等啊等……远处，一个匆忙而我们最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兄妹仨拼命地向前跑着迎上去大喊——妈妈，我们想你了！母亲眼眶湿润了，她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笑了:“你们还是好好的。”妹妹却哭了:“还好，这几天我们没吃好没睡好。”母亲又笑道:“别哭了，都跟妈回去，妈带好吃的回来了！”我和弟妹这才露出了笑脸，母亲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拉着弟弟，我们一路欢声笑语回到家里。好在我工作的单位不远，在农场广播电台，距母亲家也就二十多公里。接到场党委宣传部通知后，母亲可高兴啦！又是帮我浆衣洗裳，清理日常用品；又是带我去买新被新褥新衣裤新鞋袜什么的，忙了整整两天，也唠叨了两天。反复叮嘱我在外要团结同事，尊重领导，谦虚谨慎，低调做人，勤奋工作……我临走的那天早晨，母亲起了个大早，做了我平时最喜欢吃的饭菜。饭后，母亲换上了衣服，站在门前的棕松树旁，送我踏上了家乡那条弯弯泥土小路。平时，母亲也是站在这棵树旁，盼望着娘家婆家的亲人从小路上过来。今天，在我母亲的心里，这条小路好像伸向——遥远的，陌生的，看不见，甚至连想象也够不着的地方。母亲说话了，声音是那样的轻快自如，就和她的微笑一样:“去吧，放心去吧！家里不用操心，到了打个电话给队部，守电话的李大爷，他会告诉我们的！”母亲微笑着，微笑着把从未离开过家的儿子送出了村外，送走了儿子想要去的地方。当我最后一次回望时，母亲的微笑模糊了——融着故乡柔和的朝霞。我想，脚下的这条小路，在母亲的微笑里一定是生活的一线希望……后来，母亲真的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但母亲的微笑仍始终挂在她逐渐苍老的脸上。二0一0年农历八月中秋临近的日子，由于父亲一病不起，撒手人间去了另一个世界，母亲突然受到了痛失丈夫的打击，一天天变得孤独起来了。那时我已在距老家六七十公里的一个市辖的区委办公室工作，每月很少回家看望孤苦寂寞的母亲，思母之情常挂心中。有一段时间，我常常从早到晚忙得忘了吃饭，每晚都是子时左右才挨着枕头。一天晚上，才九点钟，我匆匆洗漱完毕，上床准备睡上美美的一觉。我不知为啥，心突突地感到胸闷发慌。为了使心情平静，我翻开手机收搜白天的来电、短信内容。看着看着，发现有母亲的一个未接电话。母亲一向很少主动跟我们打电话，怕打扰子女们的工作和生活。我想一定是母亲有事，或许，年迈的母亲身体有恙。我不敢怠慢，立即回拨过去，无人应答，再拨，依然如此。我心里有些发怵，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病吧，老天保佑！不要这样！我再一次拨了过去，片刻，母亲清澈的带有微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绷紧的心弦松弛了。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妈，您给我打电话，有事吗？身体还好吗？！”一向老实、内向的母亲，嘴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儿啊！我没事！就是想你！”说完就嘤嘤地啜泣起来。举起手机，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泪眼婆娑，但我咬咬牙，傢安慰孩子一样安慰我母亲:“妈，您别哭，我知道您一个人呆着家里孤独，我手头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赶明儿请假回家看您，您放心！”“我晓得你忙，我没怪你，只要你好好工作，妈就放心了！”说完，母亲电话那头微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也是市区争创全国文明城市“百日会战”的扫尾阶段。我想，有两个多月“白+黑”、“5+2”的连续工作时间(白天上班晚上加点，五个工作日加双休日)，有近三个月没回老家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回一趟家看看母亲。于是一天的工作量以分秒必争的速度往前赶，在下午下班前一个小时就拿下了。完毕手头的工作，我马上向领导汇报了当日的工作情况并顺便谈了回老家探望母亲的想法。领导开明地应允并给我安排了司机送我回家。一路上，我默默无语，心里翻腾得厉害。不知不觉，六七十公里的车程才四十几分钟就到家了。下车后，我安排司机返回了之后，便在母亲门前叫了两声“妈”，母亲这才从里屋出来，便微笑着对我说:“你回来了，妈就是想你！”我说，我也想您了！那晚，就在老家陪母亲度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匆匆赶班车上班去了。一次，闻讯母亲病得很厉害，我心急火燎往家赶。回到家时，母亲在二妹的搀扶下，站在门口那棵棕松树下迎接我。母亲消瘦多了，但微笑的眼神还是那样慈祥。母亲拉着我的手幸福地微笑着，随即两颗泪珠，从老花眼里滚落下来——那是激动的泪。母亲生怕因她的病影响我的情绪，每次吃药都是背着我，还硬撑着做些轻微家务活。从母亲微笑的极细微的变化里，我发现母亲在与病魔做着怎样的搏斗？！我心痛地劝慰母亲:“妈，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少活动，多卧床少操心，有些事我们儿女们做就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现在的人就是娇贵，有一点不舒服就吃药打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不用管我，你们在外工作的，在家种地的，都不容易，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妈这病没啥大碍！”母亲就是这样一位坚强开朗，专替儿女们着想的女性。尽管母亲说自己没啥大病，但我们兄妹仍然对她放心不下。于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便分工轮流照看年迈体弱的母亲。就这样，母亲在我们的精心照料和陪伴下愉快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在一个秋冬季节交替的一天早晨，母亲突然出现了认知障碍，围着自家房前屋后走来走去，遇见邻居表情漠然，就连陪护自己的女儿也视同陌生人。妹妹一个电话拨过来，哭诉着母亲的病情。我的心突然紧缩着，一面安慰妹妹一面租车疾驶回家接母亲返程送入市一家医院。挂号、检查、会诊，最后确诊——大面积多发性脑梗塞！之后，住院治病，回家疗养，再住院，再回家，又过完了人生最后的十七个月，终因年高、病重，于二0一七年二月八日凌晨不舍地含着微笑，如睡觉般离开了我们。人生七十九年的母亲曾有过太多的辛劳，太多的磨难，但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什么是痛苦，呈现在子女眼前的是一脸笑容。在我的心目中，母亲始终是微笑面对人生。困难在母亲的微笑中化解，希望在母亲的微笑里升腾。
哲夫，实名蓝德和。敬畏文字，喜欢搬运方块字，给平淡乏味的生活垒砌一座座带有书香韵味的文化小屋，画下一幅幅小风景，以求自得其乐，愉悦他人。“文学百苑·改稿荐稿”群启事
具体细节电话或微信沟通
联系电话：13343811328 微信：shuai_pengju
重要通知
即日起，平台开始发放稿费，具体措施：点击量以七日计，500点为基准，发放10元稿费；1000点30元，1500点40元，2000点60元（作假者剔除），中间点数不计，参赛作品除外。特别优秀作品直接选入《文学百花苑》杂志，免费赠送样刊。此为试行草案，在新规定未出台之前按此标准执行。
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4月1日开赛 今日开始接收参赛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科技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文学百花苑
联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0年3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