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春意闹”中闹字何解?众名家评:卓绝千古;李渔:粗俗

从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开始,诗词已经在我国发展了2000多年,而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出现了数不清的文人墨客。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文学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全唐诗》中收录了四万八千九百多首诗,但其中名字可考的也只有两千两百余人,即便是这两千两百余人,普通人能够叫出名字的也只有其中出名的那一小撮。

比起那些名字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和少为人知的文人,有两类文人就显得特别“幸运”了。一类是他们产量并不高,但凭借不多的存世诗篇却成了家喻户晓的大诗人,就像唐代诗人张若虚,他存世的诗篇只有《春江花月夜》和《代答闺梦还》两首,但凭借《春江花月夜》这一脍炙人口的作品他却得了个“孤篇盖全唐”的美誉。

还有一类文人,则是存世的作品不少,但是被人们广泛熟知的就那么一两首,但他们却能够凭借这一两首作品成功“出圈”,成为后世文人尊崇的对象。就像本期笔者要介绍的宋祁便是如此。

说起宋祁这个名字可能有些对宋词了解不深的人并未听过他的名号,但是一定听过他的千古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而他也凭借这一名句获得了一个“红杏尚书”的雅号。下面我们就一起来走进这一名句的原词,看看宋祁这首词到底写得如何。

《玉楼春·春景》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这首词上阕描写的是早春的景象。漫步在东城感受着春光越来越好,水面上荡起层层波纹似乎在迎接客船。拂晓时分天气还有些微寒冷,笼罩着如同翠烟的杨柳,只有红灿灿的杏花在枝头争芳斗艳,开得好不热闹。

下阕描写的则是词人因上阕美好的早春光景引发的感慨。春光美好但也易逝,正如这人生一般,欢娱恨少而忧患苦多,所以更当及时行乐,为了开口一笑的乐事即便一掷千金又有何妨。为君手持酒盏劝说快要落山的斜阳,下落得再慢一点,留晚照于花间,让这短暂的欢娱能够再延续片刻。

宋祁这首词全词写得收放自如,景物描写错落有致极富层次感,同时词人用直率不扭捏的言辞将对于春光的眷恋和韶华易老当珍惜的感慨写得充满韵味。放眼整个宋代词坛,这首词也算是难得的佳作。尤其是“红杏枝头春意闹”中“闹”之一字更是写出了盎然的春意,可以说写得很是精髓。不过就是这个字却也引起了后世文人之间的争议,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清代众多名家对于宋祁笔下的这个“闹”字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像王士禛、刘体仁、陈廷焯等都评价这个字用得“卓绝千古”,便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说“‘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可以说这些人的看法就是宋祁这首词中最出彩的当属这一“闹”字。

不过对此清代著名文学家李渔却是有着不同的意见,他的观点总结下来其实就是:这个“闹”字用得很没有道理,争斗有声才叫“闹”,只有杏花在枝头算不上“闹春”。如果这里能用“闹”字,那么“吵”“斗”“打”字就都能用。而且他认为“闹”字十分粗俗,简直不能入耳。

那么“红杏枝头春意闹”中“闹”字到底该怎么理解?它到底是写得好还是不好呢?

从笔者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个字用得极佳,担得起“卓绝千古”的评价。李渔认为“争斗有声才叫闹”,但我们看宋祁词中的描写“縠皱波纹迎客棹”,在这一句中描写“波纹”是采用拟人化的手法,赋予了它生命,所以它才能“迎接客棹”。

既然如此,那么与之对应的“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其实采用的也是拟人化的手法,一朵朵绽放的杏花岂不正如莺莺燕燕的女子,杏花在风中摇曳,岂不正如女子间相互嬉笑打闹,这样的景象怎就担不起一个“闹”字?所以宋祁的这个“闹”字用得不可谓不精髓,李渔所谓的粗俗不能入耳的评价在我看来毫无根据可言。

对于宋祁这首名作中的“闹”字,大家怎么理解?你觉得写得好不好呢?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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