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画价值万金,然而他去世时,连一床席子都没有
明朝有三大才子,分别是杨慎、解缙和徐渭。如果论地位,当过首辅的解缙当属第一,如果论学业,考中状元的杨慎当仁不让,但如果论天赋,在诗文、戏剧、书画都有佳绩,甚至军事上都有建树的徐渭才是佼佼者。
徐渭是真正的天才,他出任胡宗宪幕僚时,几乎以一己之力奇谋诱降海盗汪直、徐海,平定了让人头痛不已的倭患。他培养的名将李如松,后来建立了不朽的功勋。他的戏剧,被汤显祖追捧;他的诗,被袁宏道认为是“明代第一”;他的画,让齐白石赞叹不能生于当时为其磨墨理纸。郑板桥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得意洋洋地刻了一方私印:
青藤门下走狗。
这些只是后代艺术家中对他微不足道的一些赞美,更有惊世骇俗的溢美之辞不敢写出来。然而,这样的天才,一生并不如意,以悲剧开场,以悲剧结尾。他出生百日后,父亲就去世了,十岁时身为妾室的生母又被正室赶出家门,他跟着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异母兄长生活,两人关系也不融洽。
其次,徐渭从小就是才子,然而科举之痛却伴随终身。要知道,其它两个才子,杨慎是状元及第,解缙是乡试的解元。徐渭呢?在科举的道路上是屡战屡败,惨不忍睹。
徐渭20岁考上秀才,这个年纪已经偏大了,有才华的考生进士及第的不在少数。然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徐渭根本就没法去赴京参考,因为他连乡试都考不过,举人都考不上。不是他没有想法,从二十一岁开始,一共考了八次,直到四十一岁还只是秀才,最终死了这份心。
由于浙江地区在当时饱受倭寇之苦,徐渭平时爱研究兵法,也参与了多次战役,而当时的浙闽总督胡宗宪非常欣赏他,经过多次邀请,终于将他聘为幕僚。在胡宗宪府中,徐渭是人生最为得意的时候,虽然没有功名,但胡宗宪的信任给他提供了施展抱负的舞台。
然而,随着胡宗宪的后台严嵩倒掉,徐阶开始整胡宗宪,让这位抗倭英雄被捕入狱,最终死在狱中。徐渭幼年丧父,青年丧妻,一生不第,性格自然非常偏激。对于胡宗宪的惨死,徐渭是又不平,又担心。他害怕因为和胡宗宪的关系,自己也难逃迫害。
在这种精神压力下,他写了一篇《自为墓志铭》,算是对半生的总结。随后他不是等死,而是迫不及待自杀。他曾经用铁钉扎入自己的耳窍,又用铁锥猛击自己的腰部,如此反复有九次之多。但就是有这么神奇,徐渭始终没有死成,每一次奄奄一息被救活后,反而身体更好了。
然而,这样的精神压力,还是让他的脑子出现了问题。他无端怀疑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不忠,将她杀死。为此,徐渭真的入狱了,只不过按照大明律例,他侥幸逃过了死刑,只是服刑七年。
此后,徐渭飘零各地,曾经去过李成梁府上教授其子李如松兵法,还曾结识过俺答汗的夫人三娘子。最终,他的身体和性格也不允许在外继续漂泊,便重归家乡。
多年的挫折,让徐渭的性格更为偏激,他不屑与富贵显达的人交往。他的诗、文、书、画在当时已经名闻天下,然而徐渭却始终不以为意,钱财到手就扔,没有钱了再卖字画为生,但稍有宽裕便不肯再作。他的亲友,往往或骗或抢,将他的作品瓜分不少。徐渭的晚年看到这些,更觉了无生趣,经常还用斧头侧面猛敲自己的头。
这样一位痛苦的艺术家,最终还是在七十三岁时潦倒去世。尽管他的字画价值千金,然而他临死时只有一条狗与之作伴,在他的床上,甚至连一张席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