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镛、陈国斌、沃兴华等大咖这样评论陶瓷印

陶瓷印属于篆刻吗?
和传统的秦汉印、流派印比对,有何区别?
学习陶瓷印能提高自己原有的篆刻水平吗?
关于陶瓷印的林林总总,
看看大咖们怎么说:

王 镛

先后任中央美术学院学术委员会顾问、教授、博士生导师、书法研究室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中国书法院院长,文化部优秀专家、文化部美术专业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文化部文化市场发展中心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李可染画院副院长等职。

【关于陶瓷印材质】

王镛先生认为,和元代的花乳石把印章带入篆刻艺术的发展历史一样,陶瓷材料在篆刻上的应用,必将是一次革命的发展!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感觉像我们看到前面提的一些古代的印章,都是很难对付的铜、玉这一类的材料,因此它们很难进入艺术家的工作室,很难能够广泛的普及开来。在我们的篆刻史上、印章史上最重要的一次变革,引起了一次革命性的发展,就是元代发现了石头的材料,因为花乳石比较软,非常容易刻,因此才带来了后来几百年的文人篆刻的蓬勃发展。我感觉,陶瓷印,能够预感到它又是一次从材料上的解放,从新材料提供的一种便利,又带来了一次新的印章的蓬勃发展的前景。我们刻过石头印章的作者都知道,刻陶印的感觉很不一样,你从印章那种传统的方法都在陶印上得到了一种本质性的变化。”

【关于陶瓷印刻制方法】

王镛先生提出了干刻、湿刻手法,不同手法决定了线条表现的自由度。

“泥坯上这泥这么软啊,这么轻松就能在上面刻出道来,它不是因为省力,而是它对你那个线条表现的那种自由度。它提供了一个先决的条件或者是一个基础,其它材质都不可能那么轻松。干和湿这种手法和陶这种材质是有直接关系的,影响到它的风格。”

【关于写意印风在陶瓷印上的表现】

王镛先生认为大写意印风,必须是在理性把控下释放出来的激情,成败由细节决定。

“从风格上来讲,陶瓷比石头的表现力更强一些,比较适合做粗放的东西,但它也可以刻得很精细。”“在理性把控下释放出来的激情才有意义,如果颠倒过来,用感性、用激情来左右理性,那肯定是失败的,那种激情也没有价值。你搞的艺术品,首先要符合基础的规律,在这个基础上再发挥激情。光有激情是不会出艺术品的,有激情的人多了,他们为什么超不过齐白石?”
篆刻可不是随便弄弄就行的。那么点面积,差一毫米、一微米都不一样,线条碰上、没碰上也不一样,两根线条挨着、不挨着,距离远近,以及粗细变化都得特别精到。这个东西越研究得深入、熟练,把握得就越快一些。但是有的人打100遍稿也没有用,这不是打稿的问题,是打稿背后的问题,对篆书不熟悉,对造型不敏感,这就很麻烦。
所以我感觉对于这种奔放类、写意类的印,很多人认为只要有创作冲动、有激情,大概把字弄一弄就可以,其实那样的大多数都失败了,自己痛快了没用,得经得住推敲。大写意的话,成败最后还是由细节决定的。”
陈国斌
1948年生于广西南宁,别号一庐,广东新会人。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北京印社副社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会委员,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评审委员,中国书法界'广西现象'的代表人物之一。
陶土,我触摸它的时候,观察它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它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不是冷冰冰的。尽管它很软,我还是觉得它可以塑造成比较方刚的气质,而有时候作品烧出来很硬了,我又觉得它有非常柔软的地方,这是我对陶土的一种感受。因为陶土源自大地,大地上的东西跟我们比较亲切,摸到陶土、抓到陶土的时候就会有非常亲近的感觉。陶土捏完以后烧成陶、烧成瓷,是水和火、土、空气结合的结果,还有许多人为的因素,但不管它变成什么形态,当触摸它的时候都还是有一种温暖感。
我觉得这个材料可以做得很开,因为材料松软、细腻,而且烧制起来凝结时还可以再变化。所以我有点天马行空、不知所措,就放肆了一把,烧完过后觉得挺有乐趣。当然也有自己不满意的,甚至有做坏的作品,但是回来一检查,发现以前自己刻印章还真没有这么放肆过,以前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严守法度的。从做了陶瓷印以后,我就开始想,篆刻用到比较硬的青田、寿山这一类石材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像陶瓷印那样做?我也曾经试了一下,结果还是难以达到陶瓷印的那种效果。但是因为刻陶印的时候放开了一把,感觉到它的某些结构还可以改善,所以反过来刻石材印章的时候,反倒觉得比以前的结构更有张力了。再后来我又使用过砍的方式,是像砍木头那样来砍石头,也发现了非常有趣的现象,所以到后来做一点砍式的,做一点结构更强烈的,这都是从刻陶印以后得到的一些启发。
沃兴华
1955年生于上海,1977年考入华东师大历史系,1979年破格考上华东师大古文字专业研究生,1982年毕业获硕士学位、留校任教,1994年破格晋升教授,1995年任博士生导师。先后在华东师大历史系、艺术系任教。历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评委、上海市书协秘书长、流行书风展主持人等。现任复旦大学文博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两个月前,去山东访碑,路过枣庄,在伯远先生指导下,第一次刻陶印,很兴奋,感觉自己所有的知识储备都被调动起来了:第一,学了十几年的古文字,这下派上用场了,字法正写反写,信手拈来。第二,书法强调形式构成,印面章法大开大合和轻重快慢也能在柔软的陶泥上表现出来,古人讲“唯笔软则奇怪生焉”,刻陶印是唯泥软则奇怪升焉!当时只刻了短短的两个小时,意犹未尽,回上海后发现北京理工大学十一月底办陶瓷印培训班,于是就报名参加了。受到陈国斌和曾翔先生的指导,受到全体学员的相互鼓励,在邯郸刻了两天,欲罢不能,又与曾翔先生一起到河北美院刻了两天,总共刻了约三百方印,其中有些比较好,自己也很欣赏,甚至怀疑:这是我刻的吗?

陶瓷印给了我一个新鲜视角,它的刻制、烧制都会有各种偶然效果的迸发。这种偶然效果就是调动兴奋最重要的一种因素,它让人激动,让人产生创作的欲望。

我喜欢刻陶印。

曾 翔

号一夫、曲堂、木木堂。1958年生,湖北随州人,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任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艺委会副主任,中国国家画院曾翔书法工作室导师,湖北书法院副院长,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对外经贸大学客座教授,北京理工大学中国陶瓷印艺术研究中心艺术委员会主任。

【关于陶瓷印的历史价值观】

曾翔先生认为,陶瓷印是印人视野从秦汉印扩展开来的一个生命力所在,可爱、珍贵!

实际上,陶瓷印给我的启示就是,它是游离于经典之外的一支非常有生命力的部队,这支部队可能会为我们当代的篆刻注入新生力量,而不是让篆刻仅仅停留在秦汉的体系当中。中国目前的篆刻非常令人担忧的一个现状就在于,有些过于局限了,现在研究汉印的人不太多了,大家都在一窝蜂地做古玺,在做将战国小玺放大模式的一种创作,这是非常危险的,是一种复古的表面化,深化不够。我认为,这时候恰恰需要从陶瓷印里获取营养,陶瓷印没有固定的模式,它是一种开放性的,甚至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这种无意识状态恰恰是今天艺术家们缺少的。这样的东西,透露着远古的信息,是最可爱、最珍贵的。

【关于陶瓷印的艺术价值观】

陶瓷印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亮点,在艺术形式上比石印更加多元化,更有丰富性。

进入到今天的时代,什么样的媒材都可以作为艺术,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也都能够做得很高级,呈现出独属于它自己的美。所以,我们何必仅仅局限于能不能使用来贬低陶瓷印的价值呢?它完全可以做的比石印艺术的魅力更强。它易于上手,易于表达,这个时代有可能是陶瓷印大发展的时代,很可能将来在中国的篆刻史上,陶瓷印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亮点,在艺术形式上比石印更加多元化,更有丰富性。
李 强

又名李妙染,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李强工作室导师,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青少年书法报》社副社长,民进中央开明画院副秘书长,武汉大学博士。

在当下国画创作、书法创作在重大活动上逐渐被工笔化作品和制作类作品大面积占据的时代,篆刻创作也渐渐出现同样的创作倾向。一个篆刻作者仅凭毫无个性的入门级工稳印就可获大奖入名社等等,我觉得这样的创作的流行,有误导偏颇和急功近利的趋势,忽视了篆刻艺术独特的特点,就是刀在印面上的作用。有篆无刻的作品是平面的,无篆有刻的作品是简单的,有篆又有刻的作品才是立体和丰富的。刻刀痕迹是篆刻最鲜活、最有魅力的空间,敢于留痕,勇于锋利是艺术家大智慧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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