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堂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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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堂吉诃德

自从读了《堂吉诃德》,我和室友便不时的上演骑士与侍从的戏码。笑闹中,于今日读完整部作品,由此小记一笔,将这本国际声望颇高,极具影响力的西班牙文学巨制分享给大家。

《堂吉诃德》是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作品,分上下两部,第一部出版以后深受读者喜爱,其流行程度以至于有人模仿和抄袭,塞万提斯见状便加速创作,于1615年出版。由此,一位精神恍惚,奇思神想的西班牙绅士,自诩骑士,带着侍从桑丘·潘沙,骑着他的瘦马,从十七世纪走向世界。

这部作品之所以吸引人,最大的特点在于典型人物堂吉诃德与桑丘这两个人物的刻画上。据记载,西班牙斐利普三世在王宫阳台上看到一个学生一面看书一面狂笑,就说这学生一定在看《堂吉诃德》不然一定是个疯子。我自己在看书的时候也常常笑出声来,那对疯疯傻傻的最佳拍档,实在给世界文学史留下了太多的欢笑。

我们最初看到的堂吉诃德,是一个疯癫可笑的骑士,抛开家里的资产不顾,被当时的骑士小说迷得一塌糊涂。他爱慕着杜尔西内亚,立志要想所有骑士小说里的那样,为这位绝世无双的贵妇人奉献一切,然而我们知道,他口中的美人,实际是一位粗糙似壮汉的牧猪女。

堂吉诃德毅然决然去冒险,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女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践行骑士精神。他行侠仗义,坚持真理,帮助孩童讨要工钱,却让对方挨了一顿好打。放走了一群被关押的人,却不知他们都是作恶之人,被放逐以后恩将仇报。自告奋勇到洞穴探险,却不小心睡了一觉,进入了虚幻世界,给自己留下真假难辨的疑惑。堂吉诃德,是最认真的傻骑士,所到之处,常常因为怪异的言行惹人讥笑。大多数时候都以好心办坏事的方式践行了他的骑士精神。尽管如此,也并不让人记恨,而是让人同情。

作品中,不乏有从一开始就觉得堂吉诃德是个疯子,对他避之不及的人,但更多的人往往会选择陪他做戏。有人出于好心,想要帮助他走出骑士的魅惑,于是将计就计,利用骑士的精神,让他回家调理身心,治理家业。也有人出于取乐,故意演戏,看这位骑士的真人表演。不管这位又高又瘦的哭丧着脸的骑士走到哪里,做出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我们都不能否认他的才华。这也是人们不敢确定堂吉诃德到底是否正常的原因。

作品从一开始就交代了,这是一位深受骑士小说毒害的绅士,精神上有些问题。但从他的冒险来看,这位骑士有学识,有修养,知识广博,具备诗才,口才,善于辩论。勇敢果断,忠贞慷慨,坚持真理,不惜性命。在桑丘在海岛做总督期间,堂吉诃德写的信中,我们更是能感受到这位骑士的过人之处。也难怪他的侍从对他倾佩不已,生死相依。暂且让堂吉诃德一个人想念杜尔西内亚吧!现在,我们来说一说桑丘。

桑丘的确是个逗乐的侍从,他完全突破了主角的限制,在每逢需要介绍主人身份的时候,他总是紧随其后自报家门。但当主人名声尚好,待遇丰厚的时候,他又绝对不会抢主人的风头,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吃。桑丘尤其会享受生活,每当骑士客居贵族之家,便是桑丘饱腹之时。他狼吞虎咽,吃了火鸡还想牛肉,一顿吃不完就放进怀里,明天继续吃。

除此之外,我们的桑丘侍从贪财,懒惰,虽然是被主人许诺的海岛给“骗”上了征途,但他一路抱怨的同时却也捞了不少好处。凭借他那独特的语言艺术,将西班牙成语俗语运用的淋漓尽致,憨厚的相貌和品行又惹人怜爱,这样的和主人高瘦形成鲜明对比的矮胖桑丘,受到读者的欢迎。

可以说,这部作品又一般的笑声都是桑丘给的。他将贵族给的钱财,藏在最里层的腰带里,给老婆孩子谋福利,吃饱了就睡,不管是在荒山还是森林,只要桑丘困倦了,就是站着他也能靠着他的灰驴儿打盹儿。然而养足了精气神,主人与对手决战的时候,他永远都在逃跑的路上大呼救命......虽然桑丘狡猾偷懒,好吃懒做,贪生怕死,但这一路可多亏了他,堂吉诃德才不至于早逝。那些被骑士拒绝的好意,全被这个机智的侍从保管起来,就像个贪婪爱占小便宜的糟糠之妻,尽心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我们最初看到他的傻,最后却感慨他痴中有黠,他明知自己的主人是个疯子骑士,却不离不弃,一片忠心。就像他自己夸自己的那样:桑丘不愧是天下最好的侍从。

桑丘是个逐渐饱满起来的人物,在下部的内容里丰满至极。作者在桑丘做海岛总督的几天时间里,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离开堂吉诃德以后桑丘潘沙,他不仅仅是主人的陪衬,他也是他自己。桑丘·潘沙的确没有让人失望,极具智慧和魄力,治理奸商,制定法律,为老家的老婆孩子送去福音。他的确想要用心的治理海岛,但他最后看清了现实。海岛虽好,却不适合自己。于是他又回到征途,伴着他的小灰驴掉进地洞,再次和堂吉诃德相遇。

(《堂吉诃德》出版四百年纪念版)

当然,一部伟大的作品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除了人物,其思想更是其重要原因。我们看着骑士和侍从一路走过,他们的脚印不仅留在冒险的路上,更留在时代的拐角处,让人唏嘘。在前言部分,译者杨绛先生点明了作者塞万提斯创作这部作品的原因——讽刺当时的盛行的骑士小说。作者用夸张的手法,亦步亦趋,写下一个蹩脚的骑士。处处与当时的正宗骑士小说做对比。

别人家的骑士战无不胜,英勇健壮,将美女视为意中人,自己家的骑士确实个瘦瘪的老头,常常摔得人仰马翻,还把庄稼汉一样的农妇当作天仙下凡无与伦比;别人家的骑士有神俊的坐骑,堂吉诃德的“驽骍难得”却和一头灰驴形影不离;别人家的骑士有坚硬的铠甲,灵丹妙药,自己家的堂吉诃德却穿着霉烂的铠甲,被自己熬制的神药喝的上吐下泻......塞万提斯越是将堂吉诃德写的荒诞,就越是能够反映当时骑士小说多么的不着实际。作为一部讽刺作品,小说中有着大段的议论揭露当时骑士小说对世人的影响,大家不妨自己阅读,感受作者笔下的含沙射影。

最后,我们还是回到主角身上吧,堂吉诃德暂时将杜尔西内亚放到一边,准备新一轮的冒险了。

他不该被困在家里,也不该成为一个平凡的牧羊人,他必须和桑丘一起走在征途上,才是我们所认识的堂吉诃德。可惜作者在最后让堂吉诃德恢复了神智,这让我难以释怀。多么残忍!等到我们可怜的骑士病入膏肓只能躺在床榻上苟延残喘的时候,他才看清了自己。当世人都为他自乱神智的时候,原本疯了的人却突然清醒。这一刻,究竟谁才是疯子?

约翰生说:“堂吉诃德的失望招得我们又笑他,又怜他。我们可怜他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的失望,我们笑他的时候,自己心上明白,他并不比我们更可笑。”

好一个可笑又可爱的骑士,我真的好希望他一直疯下去,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唯我独醒,一个疯着的人,才是陶醉的诗意人生。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感兴趣的朋友,不妨翻开这本西班牙的巨著,在这个初冬飘雪的夜晚,让天下最棒的侍从桑丘,为我们讲述一段关于天下最后一个骑士——堂吉诃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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