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的秘密
必须写在文首的话:
这个故事中的人名都是虚构的,但故事本身不是。它是我用一杯咖啡换来的故事,既然它可以感动我,我想,它也必定能够触碰到你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
光阴撒落,聚散别离。
有些人,可以安放在岁月的盒子里,任凭岁月将盒子尘封。
盒子里,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的秘密。
壹
大学同窗四年,陆一畅就爱了周帆整整四年。
在这期间,周帆谈了两场不咸不淡地恋爱,陆一畅就这么在一旁观望。
她没办法靠近,因为早已经在大二的时候,周帆就已经拒绝过她了。
于是,陆一畅退而求其次,和周帆成为朋友。
就算她一声不吭,认识他们的人也全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一件事—— 陆一畅爱周帆,很爱很爱。
大四的时候,他们遭遇“非典”。周帆的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患了重流感。
本来他是想去学校医务室拿点药吃,结果医务室一个上报电话,就把他送进医院隔离了。
这下可好,周帆是外地人,在北京只有同学没有亲人。同学们一听说他被隔离了,谁还敢往前凑啊!
但是陆一畅不怕,她戴着三层口罩,拎着满手的食物被护士拦在了楼道里。“隔离期间不让探视!”护士冷冷地回复。
陆一畅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她不相信周帆患上非典,但又害怕他不幸中招。
她想象了一下生活里没有周帆的样子,然后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周帆,她不允许周帆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她趁乱躲进更衣室,换上一身护士服,用帽子和口罩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就这么混进了隔离病房。
病房里的周帆正在百无聊赖地玩儿手机。然后他看见一个护士走进来,把两袋子食物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起身问道:“请问护士姐姐,这是给我的吗?”
护士低头“嗯”了一声。周帆心里纳闷儿,会是谁给我送来的呢?
正想张嘴问问,护士抬手就把一只温度计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只好乖乖地含着。
等待体温测量结果时间里,护士翻看着周帆床头的诊疗记录,并没有理他。
时间到了,护士从周帆的嘴里拿出温度计,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踏实呆着吧。”
周帆忽然觉得护士的眼睛似曾相识,声音更是很熟悉。见她躲避自己转身要走,他一跃而起,一把抓下了护士的口罩,两人面对面地哈哈大笑。
后来他们每每谈起这段往事,两个人都笑不可抑。
贰
毕业以后的周帆在科技园一家IT公司做项目开发,因为他业务能力比较强,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团队。
就连爱情,也顺风顺水地悄然而至。公司里新来的策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总是在陆一畅面前提起她。
陆一畅毕业以后在一家拓展训练营地工作,找了个机会,她让周帆公司的员工来参加团建活动,这样她就可以看见让周帆心动地女人了。
陆一畅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
她的名字叫乔乔,一头长发披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漂亮,但她就是那种看起来自然不做作的女生。
陆一畅与乔乔不同,她干练而冷静,总是给人风风火火地感觉。
反观乔乔绝对是那种特别贤妻良母式的女生,看到她就让人觉得想安定下来。
周帆遇上乔乔以后,不再呼朋唤友地疯闹,也算是收了心。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成熟起来,不再是陆一畅眼里的那个大男孩儿了。
转眼之间,陆一畅又变身周帆的情感军师。前后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她先是让自己变成了乔乔的朋友,然后顺理成章地,帮助周帆追到了乔乔。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帆和乔乔就像连体婴一般难分难舍。而陆一畅也识趣地退回了大学同学的位置—— 周帆甚至连好友的位置都没有为她保留。
因为乔乔说了,除了她以外,周帆是不能有其他任何异性好友的。
陆一畅对此非常理解,换了她可能也会这样做,大家都是女人,爱情这种事情在同性眼里是根本就藏不住的。
两年以后,周帆与乔乔的婚期逐渐提上日程。他们面对着房屋装修、婚礼庆典、蜜月旅行等等一大堆纷繁复杂的事情。
偏偏周帆和乔乔的工作都很忙,这些具体事宜周帆私下里拜托陆一畅帮忙搞定,陆一畅没有含糊就应承下来。
站在为周帆亲手布置的新房里,陆一畅的心里百感交集。忽然门锁响动,乔乔的声音飘了进来,怕乔乔多心,陆一畅下意识地躲进了客厅里面的衣帽间。
透过门缝,陆一畅看见了乔乔和周帆的背影,不想打扰他们,陆一畅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叁
第二天清晨,陆一畅还没睡醒,就有人敲门。陆一畅打开门,只见周帆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领带歪了,胸口的衬衣上面还有血迹。
陆一畅吓了一跳,连忙让他进了门。周帆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陆一畅不敢马上询问,径直去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坐了半晌,周帆吐了一口烟说:“乔乔外面有人了。”陆一畅吃惊不小,连忙追问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周帆摇头表示自己昨天亲眼所见,不存在误会。
陆一畅这才明白,昨天在新房里面看到的男人并不是周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陆一畅怎么也没想到乔乔与周帆之间竟然会是这种结局。
她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周帆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就跑掉了。
接下来周帆就消失了,开始陆一畅以为是因为乔乔的事情他想静一静,就没有主动联系他。后来买咖啡的时候遇到周帆的同事,这才知道,公司出事了。
公司是周帆和别人合伙开的,两个人都是股东。周帆投入地资金少一些,不久前公司接了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周帆就把所有的钱都押下去了。
没想到合伙人欠了外债,把公司帐面上的资金都拿跑了。这样一来,不仅项目要泡汤,周帆作为法人代表要赔钱,弄不好还会惹上官司。
陆一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就拿了一瓶酒去了周帆的新房。
想必周帆还没有从失婚的阴影里走出来,又遇到事业瓶颈,几天不见,他颓废了许多。
看到她手里的酒,周帆一言不发抢过来就喝,陆一畅连忙阻拦:“好歹你也给我留点儿啊!”
两个人到底是多年好友,非常默契地对眼前的烦心事儿闭口不谈,反而回忆起昔日同窗和旧友们的一些美好时光。
喝着聊着,陆一畅就有些薄醉,她揽着周帆的脖子,问他自己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周帆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陆一畅确实很美,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周帆顶着剧烈地头痛在沙发上醒来,看着茶几上的一片狼籍,他的记忆一点点的回来了。
铃声突然响起,周帆心虚了地看了一眼手机,他突然有点儿害怕电话是陆一畅打来的。
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周帆接起电话,欣喜地得知有一个投资人对他的项目感兴趣,想见面讨论一下相关合作事宜。这还真是峰回路转啊,周帆抓起外套就窜了出去。
接下来地日子里,周帆忙碌极了。工作上的繁忙不仅让他暂时忘却了失婚的烦恼,更免去了他面对陆一畅的尴尬。
当公司业务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这段时间里,周帆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陆一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
多年以来陆一畅对自己的感情,周帆很清楚。但是他并不确定那一夜以后,他要不要和陆一畅正式开始一段感情。
毕竟乔乔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是有个坎儿没过去,他不想、也不愿意自己匆忙地投入下一段感情,再说那样的话对于陆一畅也不公平。
思前想后,周帆觉得自己一直不与陆一畅联系,看起来更像个混蛋。无论如何,他想和陆一畅好好地谈一谈。
肆
到了陆一畅租住的房子,他才发现陆一畅已经不住在那里了。联系到大学同学,他得到了陆一畅家里的地址。
相识多年,周帆从来没有去过陆一畅的家。按着地址找过去,他才发现,原来陆一畅的家竟在北京数一数二的别墅区里。
至于陆一畅的父母,他在大学里倒是见过,那是一对看起来非常知性善良的双亲。
门打开了,陆一畅的父母接待了周帆,并且告诉他,他们也不知道女儿在哪里。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希望女儿出国读书就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肯。
前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说自己想出去游学。麻利地办好手续,她就走了。这些日子她四处走,地址不固定,他们也联系不上女儿。
周帆没想到,陆一畅居然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他更没想到地是,陆一畅这一去就没了消息。到了春节,他再去上门拜访周帆父母的时候,就连他们也不见了。
后来他四处联系昔日的老师、同学和朋友们,但是他们都与陆一畅失去了联系。突然之间,周帆发现自己把陆一畅弄丢了。
一年以后,周帆接到了陆一畅家小区保安的电话,陆家回来人了。
当他赶到陆一畅家别墅的时候,发现她的父母正在指挥工人搬家。
他走上前,说明自己希望可以联系到陆一畅。陆一畅的父亲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把周帆请到了书房。
关上门,周帆坐在陆一畅父亲的对面,有些局促不安。
陆一畅的父亲递给他一支烟,缓慢地开口:“我知道你跟畅儿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但事过境迁,畅儿已经在国外定居,也找到了婚姻的对象。
这次我们回来就是办理移民手续,将来我们也会在国外久居,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不管你找她有什么事情,我都不希望你干扰到她以后的生活。”
听到这里,周帆心里特别难过。但是既然陆一畅的父亲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告辞前,周帆转身给陆一畅的双亲鞠了一躬:“叔叔阿姨,你们马上就要走了。祝你们身体健康,还有,请转告陆一畅,我真心实意地希望她的一生幸福平安!”
说完,他就离开了陆一畅的家。
出了门,他的心仿佛突然被掏空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就这么一直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
周帆的心里百感交集,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希望可以再见到陆一畅,他想得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她好好开始地机会。
但是,在一切可能都没有开始地时候,就结束了。
伍
三年以后,周帆的公司业务发展得很好,业绩也稳定下来。接受了陆一畅的离开,他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他的妻子是一个温婉如水的江南女子,很爱他,对他的父母也很孝顺。前几天,妻子又刚刚验出了身孕,生活开始向他展露笑脸,周帆觉得平静而幸福。
忙了整整三天项目上的事情,周帆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来到大理三天,周帆还没有好好看看它呢!还好飞机是晚上的,他还有时间随便逛逛,漫步在大理街头的周帆,想给妻子带个礼物回去。
也许是受到即为人父的喜悦心情影响,路过一间茶坊门口,一个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梳着两个小辫子,身着一身白族服饰,眼睛特别大,睫毛特别长。
眼睛里面的光亮忽闪忽闪地,手里拿着本童谣,摇头晃脑地读着,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她:“小姑娘,你在看什么书啊?”
小女孩抬眼看看他回答:“妈妈让我读三字经呢!”
“这么厉害!认识这么多字呢!”周帆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小名儿叫唱唱,妈妈说我唱歌最好听了!大名儿叫周一唱。”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回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帆当时就呆在了原地。
抬头仔细看向小女孩背后的茶坊,木门的中间是一个“缘”字,门的左右两边分别写着:“光阴散落,聚散别离。”
周帆的回忆一下子被拉回了很多年前,那时候,有个女孩子的毕业许愿本上面写着:“以后,我要和爱人、孩子一起住在云南,开一家叫“缘”的茶室,每天看云卷云舒,过平淡如茶的日子。”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小女孩,她说话地样子,连同她的眉眼都似曾相识,特别像一个人。
小女孩翻书页的时候,周帆注意到,孩子的手心里有一颗痣。翻转自己的掌心,同样的右手,同样的位置,周帆的手心里也有一颗同样的痣。
这时候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手也随之颤抖起来,心底有种强烈地预感。孩子没有注意到周帆的情绪变化,依旧咿咿呀呀地读着三字经。
难道……他木然地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模糊。
“唱唱、唱唱,”一阵呼声传来,周帆下意识地快速闪身躲进旁边地巷子。
只见陆一畅从茶坊里面走了出来!
她抱起孩子,温柔地问道:“妈妈好像没有听见你在读书哦,你在干什么呢?”
唱唱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回答:“我刚才在跟一个叔叔说话呢,可是,现在那个叔叔不见了。”
“可能是走了吧。”陆一畅回答女儿,“走,咱们也该吃饭了,姥姥都已经做好饭了呢!”
说完,陆一畅就抱着孩子转身进去了。
周帆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她们母女俩进门以后,周帆浑身乏力,顺着墙边溜坐在地上,捂住脸,唔唔地哭了起来。
陆
几年以前,周帆的公司渡过资金危机之后,他曾经找到那位投资中间人,想报以重谢。
可那位投资人告诉他,他只不过是替人帮忙,钱是陆一畅投资的。
他得知真相后很震惊,但是公司的正常运转需要资金维持。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去找陆一畅,是因为他想干出点儿样子来,再去见她。
他自认为当时的他,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面对她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偏偏就在那一晚,陆一畅竟然怀了她的孩子。
面对他的不作为,爱他的陆一畅选择了离开。换句话说,是他的态度逼走了陆一畅,埋藏了陆一畅曾经对她那么深厚的爱。
事到如今,他又能为陆一畅做些什么呢?
徘徊良久,周帆最终选择了离开。
结语:
也许陆一畅终究还是成为周帆生命里的过客,但是周帆却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陆一畅了。
张爱玲说过:“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野蛮、任性,而是偏执的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但是,我相信陆一畅不是一个偏执的人,她早就已经放下了。
也许,我们都曾经后知后觉地爱过一个人,失去Ta的刹那,Ta就已经偷走了我们的回忆。
这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因为失去,才开始懂得珍惜。
希望读到这个故事的人,都不必失去。
更希望我们都没有不能示人的、让人心痛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