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辛勤：西北行，有你，有我
西
北行，有你，有我
文
大西北，心中心心念念的地方。这里集苍凉、野性、深沉、柔情于一身；这里孤独荒凉，一片沉寂却又生机勃勃；很多人对这里情有独钟。当死党提议一出，唱和的立马跟上，在一段时间“去还是不去”的磨合中，终难抵大西北那极美的诱惑，最终成行。
经死党一致研究同意，将兰州定做西北行的中转站，主要是因为那儿有我们几个的老同学，三十年未曾在兰州相聚，这次有机会重逢，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再者有我们的母亲河黄河穿城而过，加之有百年历史的黄河铁桥中山桥，近百年的相依相伴，中山桥已深烙在兰州人的心上，成了兰州人抹不去的记忆底片，去兰州必看中山桥。我们的第一站兰州，有了老同学的热情招待和贴心陪伴令我们心生温暖，就让我们将这份清纯的暖带上路，把它别在旅途的车窗一路摇曳散着馨香……
习惯了每个清晨与音乐相伴，像个瘾君子。出来的这几天一路上只享受了视觉上的盛宴，却没顾上听觉的感受，失去了音乐的滋润，心灵会不自觉饥渴难耐，更何况是在旅途。在去往塔尔寺的路上，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黄土高坡，心灵似乎也干涸起来，于是拿出耳机贪婪地吸收着音乐的营养，像个婴儿允吸母亲的乳汁般享受，心灵象充电般顿觉充实而安宁。忽觉得，当心灵感到充盈的时候，距离就不再成为难捱的时光，此时，漫长却成了一个美好的字眼，在心底闪着光亮。 藏传佛教文化的神秘于我有着深深的吸引力，中间出了一点小状况差点与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塔尔寺擦肩而过 ，还好最后有缘相见。在讲解员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几人缓缓步入塔尔寺。塔尔寺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这里有金碧辉煌的大金瓦殿，整齐美观成一线的八座如来宝塔。栩栩如生的的酥油花、绚丽多彩的壁画、色彩斑斓的堆绣被誉为塔尔寺三绝，走过的一处处都显示出塔尔寺壮观的气势与厚重的文化。在寺内看到一部分虔诚的信徒，不断匍匐着身躯丈量着自己与佛的距离，心中顿生一份敬重与感动。他们为了自己虔诚的信仰，甚至会倾其所有，存善因，必有善果，祝福他们。还有那颗根深繁茂的菩提树，与大金瓦殿中的菩提树相生相长。据说菩提树每片叶子上都有一尊佛像，须有缘之人才能看到，如果从菩提树下走过，恰好落下一片叶子在身旁，捡起来珍藏，那是你与佛的善缘，他将会给你真诚的庇佑。步出塔尔寺早已心存敬畏……
从青海湖畔的梦中醒来，下了一夜的雨，夹着大风、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忽隐忽现。听着死党均匀的呼声，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了一座孤岛之上，四面环水，蓝蓝的水面连着地平线，甚至看不见一只飞鸟掠过，心中渐渐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孤独，但不寂寞，像是人生的孤岛，无助但不无望，没有恐惧，只剩下宁静的心湖在微漾。可能是昨天一天的旅途颠簸，死党此起彼伏的呼声渐大了起来，把我从孤岛载回。奇怪的是当我神游回到现实以后，她们的呼声也淡了下来，想来，她们也怕我孤独寂寞吧，冥冥中将虚幻之门关闭，让灵魂归依。
西北的天气变幻莫测，在青海湖边我们裹着能御寒的衣物走在淅淅沥沥的冰冷风雨中，原先准备游览二郎剑景区因天气原因而取消，我们只在青海湖码头转了一会儿。事情好像会有连锁反应，茶卡盐湖也出了状况，也怪我们事先没有做好功课，最终导致没能走近盐湖深处欣赏天空之境之大美。好在只要闺蜜在一起，到哪快乐都会如影随形，你在，我在，就是最好的时光。
当晚夜宿德令哈，“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只是因为海子的一首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我熟悉了这座城。在这首诗里，姐姐只是一个无限温暖的称谓，当诗人内心呼唤着姐姐的时候，今夜，德令哈，唯一能帮诗人阻挡无边无际寒冷的，也仅剩下姐姐这个词的模糊意识了。第二天离开德令哈在去往可鲁克湖的路上，导游姑娘朗诵了海子的这首“姐姐”，一时间，车上游人的朋友圈被“姐姐”刷屏了。如若诗人泉下有知，是否能感受到人们对他诗歌的热爱，他的诗歌美在人心中，愿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圣地，那里没有阴冷，有的只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巧的很，一个远方久不曾联系颇有才气的小弟在得知我昨晚夜宿德令哈的时候，谈到海子的这首诗，我说海子的这首诗读起来令人心生悲凉，于是他即兴将海子的这首诗改编成《姐姐，今夜你在德令哈》说送与我留作纪念。小弟的才气着实令人欣赏，有个触点，一首作品就洋洋洒洒地诞生了，我称赞他有做诗人的潜质，同时又给我的旅途增添了一抹温暖而美好的记忆，在此谢过！仅将这首改编了的诗粘上以此留作纪念：
姐姐, 今夜你在德令哈, 星光璀璨
姐姐, 今夜的戈壁滩五彩斑斓
草原尽头的你袅袅婷婷
快乐时笑容飞过你的脸颊
姐姐, 今夜你在德令哈
这是苍穹下一座诗意的城
那些路过的旅人和窗口孩童的笑脸
德令哈……今夜
这是灿烂的夜, 在动情的抒展。
这是诱人的夜, 是梦的开端。
把岁月还给石头
把青春与激情留给自己
今夜青稞美酒只属于你自己
一切都在疯涨
今夜除了美丽的苍穹戈壁，还有远方的我
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虽然头天夜晚逛了很晚的沙州夜市，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早起奔赴鸣沙山，骑骆驼的感觉很是美妙。暮色中我们骑行着骆驼向鸣沙山缓缓靠近，寂静的晨风里响起的驼铃声让我们想起了一首老歌，于是我和身边的死党轻声哼起，那轻柔的歌声和着清脆的驼铃声飘荡在鸣沙山上空，显得空灵而悠远……东方渐渐泛白，鸣沙山被缓缓扯下了神秘的面纱，它犹如一条卧龙横卧在眼前，气势恢弘，令人震撼。人说，云彩是天上的湖，沙漠是地上的海，我们一鼓作气爬上鸣沙山顶，瞭望四周，那隆起的一道道沙峰如大海中的金色波浪，汹涌澎湃，气势磅礴。好在没有大风，只是微风轻漾，很幸运，没有发生像导游说的风沙迷眼，沙粒无孔不入地和你亲近的情况发生。倒是我们主动和沙漠亲近，坐着滑板从沙山顶部滑下的瞬间，那欢快的笑声打破了大漠的宁静。
源于田震的一首歌“月牙泉”，于是就有了对月牙泉的向往：“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在图片中欣赏了无数版本月牙泉的美，更吸引人的是它那种神秘的美，它四周均被沙山环绕，流沙与泉之间仅隔数十米，但遇狂飙暴风而泉不被流沙掩盖，池底有泉涌出，虽经千古岁月而不干涸，令人称奇。能在月牙泉边坐上一会,捧一些黄沙在手中玩味就很知足，也体验一下“醉卧鸣沙月泉侧，千沙万泉无颜色”的醉美境界。
敦煌，古称沙洲，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其悠久的历史孕育了灿烂的古代文化，遍地的文物遗迹、浩繁的典籍文献、精美的石窟艺术、神秘的奇山异水……使这座城至今仍流光溢彩。这次敦煌的行程，上午我们登上了鸣沙山，亲近了月牙泉，下午还参观了世界艺术宝库莫高窟。之前虽在网上浏览了相关敦煌壁画，可当亲眼所见莫高窟洞窟内的壁画时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千年来所有的美丽滞留在这里，那些早已化为尘埃的画匠用他们的神笔绘制出他们想象中的神佛天使，干涩的洞壁竟然承载了如此绚烂的想象……
人说，在敦煌连风都是艺术的。走在这里处处都能感受到现代艺术与古代文明的接触碰撞，飞天的各式造型遍布敦煌大小道路交汇处或街角，敦煌街道两旁的路灯大部分都是飞天提着莲花灯的造型，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样的飘逸静美……敦煌，这座古老的城市，随手捧起一把沙，就是一段历史；随手翻开一卷书，就是一段故事。那么一场大型室内情景体验剧“又见敦煌”又是不得不看的一场视觉盛宴了。随着黑压压的人流缓缓步入剧场，在不停变幻的聚光灯下，几个年轻的解说员在给我们述说着一个个久远的故事。当你被渐渐带着穿越到千年的故事里的时候，从舞台的一侧，那从千年前至今的人物一个个鲜活地向我们缓缓走来，只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舞台的尽头。“一瞬间，就在一瞬间，一场梦，梦了一千年，一转眼，只是一转眼，梦已醒，却过了一千年。”在这里，千年历史就只是一瞬间。当音乐交织着情感，艺术就在穿越中绽放，那一刻，触动了心底那根最柔软的弦，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在穿越了敦煌千年沧桑之后，再重新找到了自己……
离开敦煌，经过一段漫长的行程到达嘉峪关。进景区后步行了一段路，路两侧垂柳成荫，鲜花盛开，一时间恍惚回到了故乡，这在荒漠边缘真是难得的景致。据史料说河西种树最为难事，左宗棠西征讨伐阿古柏的分裂叛乱时，命令军队沿途遍栽杨柳，泾川以西竟形成道柳“连绵数千里绿如帷幄”的塞外奇观。为此，人们为了纪念左公，把那些杨树柳树亲切称为“左公杨”、“左公柳”。东闸门前那棵参天古树，就是人们所称的左公杨。游览嘉峪关关城就从东闸门开始，向西光化门、柔远门、嘉峪关城门、到嘉峪关外。到了嘉峪关城门，我们登上城楼，观望长城，若隐若现，犹如游龙。远处祁连山雪峰连绵起伏，如一群奔驰的白色骏马。城楼上有箭楼、角楼、闸门楼等建筑。据导游解说，嘉峪关的城墙呈“凸”字形，并分为内外两层，外城被攻破后，还有内城，而城外还能继续参与防守，与内城守军夹击敌人，形成一道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先人的智慧与韬略真是令后人永世敬仰。嘉峪关城楼下是城门，这里才是嘉峪关正门，出了这座门，就到了嘉峪关外。望着关外苍茫的戈壁没入茫茫天际，空蒙蒙的天空蓝得发白，悠悠天地间仅留下一丛丛骆驼草默默地守候着那份象征着生命的绿色……
晚入住张掖，独栋别墅，晚餐是在一个有着浓郁江南韵味的酒店里，让你立马有回归故乡的感觉，另加烤羊排，烤猪排，每人一份自做的酸奶等很贴心的服务让你倍觉亲切，饭毕出去，本想溜达一会，可那儿早晚的温度都很低，于是返回房间，进入梦乡。第二天去张掖七彩丹霞，借用导游话说“色如渥丹、灿若明霞”，尤其雨后色彩更浓、更艳丽。我想，如若是黄昏，夕阳下的丹霞地貌也会发出奇异的光 。我们虽没有在雨后也没有在黄昏时分亲临，可是依然体验到了它的神奇与震撼，只是觉得任何溢美之词在七彩丹霞如此大美之景致面前都是乏力的。从炎炎的七彩丹霞途径广袤连绵的祁连山大草原再到冷风习习的卓尔山，在这里我们经历了春夏秋冬，穿越了四季，真可谓：春夏秋冬都尝遍，丹霞草原皆欢颜，自然天成著斧工，行者四人醉西天。
青海门源鸳鸯花海，当地人称“乱海子”。起初我以为是门源油菜花海，谁知，当地人把中间一湖水，周边群山环绕称为“乱海子”，文人们取名为“花海”。因字面理解的错误导致失望的情绪直往上涌，不情不愿地下了车。下车以后，环顾四周，青山、蓝天、白云，广袤的草地，心情一下子像天空一样开阔起来。远处几个骑马人，悠闲地在蓝天下散步，整个画面美得是那样纯净，纯净得直达心底。站在草原高处伸开双臂，微闭双目，清风拂面，感觉自己已融入了蓝天。我们在草地上尽情地舞动着美丽的丝巾，随着舞动的线条变化，心情也变得多姿多彩，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笑声被蓝天绿意清洗得清脆悦耳，新买的项链上缀满的风铃碰击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动听。在这里，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在草地上奔跑、跳跃、大喊，让所有的烦心事都被风带走，清空自己，让心灵得以沉淀。
人说，不到大西北，你就不知道中国有多大。在西北的这些天，车算是坐了个够，每个站点之间的距离都很长，让你充分领略到祖国的地域辽阔，并为此感到深深地自豪。导游姑娘调侃，我们把半年的车都坐了。这就看你如何打发车上的时光了，其实，坐在车上，我从来都不觉得漫长，长也好，短也罢，我爱这样的时光。靠着车窗，望着窗外，步移景异，欣赏着西北的异域风情，心里有一种被填满的充实感，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在西北，大部分时间车都是行驶在笔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上，路的尽头没入天际，让你分不清哪是天哪是路，就这样一直在路上……倚着车窗常常会让我想起电影《后会无期》里一辆载着主人公的越野车在极具荒凉的茫茫戈壁滩上没有尽头奔驰的画面，背景音乐是万晓利演绎的“女儿情”，当那一贯柔情似水的“女儿情”从一个男人略带沧桑的声音里发出的时候，那更多一份的柔情,更胜一筹的深情直击心魂，曾让眼睛不自觉湿润，再听此曲时依然泪眼朦朦，唉，感性的女人，没法子。当眼睛渐渐清晰的时候，也心静如水了，于是耳边缓缓响起了布仁巴雅尔的《天边》……
人说，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旅行的意义不是告诉别人“这里我来过”，而是一种改变，心境的改变，它会让你看淡生活中的一些不如意。这次西北行给了我们很多惊喜，当然也有不少遗憾。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有遗憾，才有期待。
给读者的一封信
你可以从森林里摘走一朵小花，回去装饰窗前的风景；你可以从茫茫文字中带走一首小诗，回去送给可贵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