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周刊||冯新宇:童年二三事
冯新宇,网名淡然。作品散见《一线周刊》《中国诗歌报》《北斗星诗社》等网络平台和《诗选刊》《长江诗歌》《风沙》《大西北诗人》等纸刊。有作品收在《西吉楹联一书》。
童年二三事
文冯新宇
我出生在西北边疆戈壁深处的一个军营里,这片绿洲有一个特别浪漫的名字叫柳树泉。我的童年、少年时代是在这里度过的。
那儿的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格外明净,却那么深邃,让我在辽阔的视野里,有着无限的遐想……夜晚,月光透过白杨树撒下一地斑驳,万籁俱寂,内心的宁静,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沙枣花香
在我们房子的前面有一片沙枣林,内陆的人不一定知道什么是沙枣。那是西北特有的一种植物,它在特别干燥的环境也能扎根,小小的叶,小小的黄花,结出橙色的小枣。那片沙枣林是我童年的乐园。我会一整天游荡在这个树林里。沙枣花开的时候,它的香不同于一般花开的香味,而是特别浓郁,令人沉醉,不知不觉要被这香气熏倒!
记得有一年,人们传着这儿要地震了。我很快就在沙枣林用蚊帐搭了一个小帐篷,躺在里面吃着我爬树摘下的小沙枣,感觉特惬意,常常被沙枣噎得喘不上气。母亲很快就把我撵回家了。而我期望着下一次地震的谣传还能再来。
打桑葚
在干燥的戈壁滩上,水是非常珍贵的。营区的东面,有一个被我们命名小河沟的地方,那是从坎儿井流出的水,流经一个不很深的小山谷。这条小溪像一条蓝色的丝带蜿蜒流过,滋润着两岸山谷中的小草。草不深,却像地毯一样铺在河岸,软软的。在山谷上沿有几棵桑树,它们的躯干特别沧桑。谁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竟然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扎下根、开花结果。冬天,它们只剩下干枯的主干,在瑟瑟寒风中颤立。夏天它们却能长出很大的一片绿荫。最有意思的是三棵树结出的桑葚有红、白、黑三种颜色,黑的最甜,白的次之、红的最次。
同学们喜欢去打桑椹吃。我经常回家拿床单,上面的同学用力摇晃树干,底下的人围了一圈儿,拽着床单接桑椹。个个嘴都吃成小妖一样的墨黑,手也乌黑乌黑的了。吃着吃着就开始追着胡乱抹花脸儿,笑得前俯后仰。新疆的桑椹个儿大,大家吃的香甜,而我付出的代价很惨,母亲不仅要体罚我,还让我洗床单。我习惯了先甜后苦的日子,即使这样,梦里还是咯咯地笑响!
留 灯
军营的家属院跟军人的队列一样,中规中矩,一排一排整整齐齐。我们家就住在最南边的第一排房子。我发现母亲在厨房里安了一盏特别亮的灯。这个灯泡是大院儿最亮的一个。节约的母亲不在里面劳作的时候,也会开这盏灯。明亮的灯光在很远很远处特别醒目。
天气转暖了,母亲时常领着我坐在外面。她每当隐约听见飞机轰鸣的时候,就会仰望星空寻找。我逐渐长大了,才知道里面的故事。每当父亲夜航返航的时候,路过这盏灯的上空,他会摇摆几下机翼,告诉母亲他返航了。不然,母亲会留灯留到很晚很晚。成年后,曾经问父亲:"你看见过那灯光吗?"父亲点点头说:"到家了"。
小玲姐
夏天,年轻的母亲都爱领着孩子,乘着夏夜的凉意在外面聊天。小玲姐的妈妈戏谑我说,说让小玲姐许配给我当小媳妇儿。那时候我才去认真地打量小玲姐,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穿了一件不知道捡谁的旧衣服,裤腿短一截,露着脚踝,从头到脚显得那么干净清爽。她静静的坐在那儿,双手捧着干净的小脸袋儿,显得那么文静娴淑。那天晚上我就想把她领回家,那年我记得我好像才五岁。
从那一刻起,在我和小玲姐心中就有一种情愫。上学她领着我去,常常像大人一样经常帮我绑鞋带。我是个淘气的孩子,经常和同学伙伴、甚至比我大的孩子发生矛盾,小玲姐都会疯狂的保护我。我们的友情延续到我小学四年级,后来她跟着父母转业回到老家,辗转听说她以后的生活比较幸福,让我很欣慰!
后来我随父亲转业复员到了内陆。光阴荏苒,如今我从一位小鲜肉变成一位大叔,很快变成大爷了。很多往事渐渐淡忘了,唯有童年的沙枣树、桑椹、小玲姐,和那盏最亮的灯,还有那些银玲般的笑声,像一个个遥远的风筝,永远在我记忆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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