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胜丨心愿之旅
小时候,虽然不知道城市是什么样子,听见过世面的人说那地方是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应有尽有的天堂,那时候,我就渴望着有一天,要是能过上城市生活,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有时我在想,要是爸爸能像邻居小林的爸爸一样,在外地工作该有多好。我知道那是一个很幼稚的奢望,因为爸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再大点的时候,我发奋学习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找份称心的工作。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在哀叹声中灰飞烟灭。从此,我又是一个半耕半读不伦不类的人。聪颖的祖先,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根本,石头缝里长出的西瓜,口感特别好,品质打造了“香山硒砂瓜”的品牌。我依“种瓜得瓜”的陈训,毫无选择的选择了它。
前不久,一个机会我去了向往已久的南方,西装革履的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在车上同行的人们笑着说到那边我穿的这些派头就用不上了,当时出于礼貌我望着他们笑了笑。也许是第一次远行,我在想象中离开了故乡,好像已登临绝顶,正鸟瞰着辽阔而荒凉的黄土地。离故乡越来越远,沿途的风景恍惚尽收眼底。看到了滔滔的黄河,看到了茂密的森林,看到了涓涓细流,看到了浮光耀金的湖泊,看到了地势低洼的南方,绵亘着无边无际的田野和平原。就是在晚上我也不愿睡去,透过车窗,我第一次看到南方月亮温柔苍白的脸颊。路边的树林,在月光下闪耀着昏沉得光泽。沿路闪烁着各种颜色睡意朦胧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一直延伸到天亮.
当我进入有“火炉之城”的武汉,我才想起他们说的话。这里的男人大多数光着膀子,短裤拖鞋是此城的特色,农村住惯的我,一下到了陌生的大城市,真的有点不知所措,实在无法经受大汗淋漓的窘境,最终融入了特色群里穿上短裤拖鞋,佯装起一个本地人。
为了摆脱傍晚的孤独,我出门来到大街上,我开始漫无目标的在街上闲逛,胡思乱想,又不敢走得太远,害怕找不到归来的路。这时候,街灯纷纷亮了起来,连同缤纷的霓虹灯在头顶上汇成光串和光流。我走到人造的小山坡前,山坡上长满花草树木,还有几个假山羊站在草地上,在想象中我找到了故乡。祖先的传说、父辈的教诲、逝去的旧事都纠缠着我不放,决定着我的现实和未来,但现在我却被抛置在城市里,我已不知道祖先,忘了父辈的教诲,逝去的旧事渐渐淡漠和隐没,我只面对一个正存在着、正经验着、正感知着和正踱着步的自我。回忆被宠垮了,变得若有若无。城市不是一个单单用回忆和想象就能充实生活的场所,城市生活的多变,使每一段时间都是有自己的独特内容。它没有鸡鸣狗叫、没有晚霞中牛羊归来的身影,不再像乡村中那样依循四季的重复和早晨与夜晚的更替。陌生的人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休闲的时候,认识不久的朋友邀我去看长江,坐上豪华游轮漫游在长江之上,真是感慨万千。当我们登上“天下第一楼”——黄鹤楼。我的幻觉涌入另一个世界里。我惶惶惚惚中听见李白在吟唱着那首千古别诗。
南方的雨说下就下,滂沱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望着久违的雨,不由的想起家乡的土地毒阳烤成黑馍,焦渴的乡亲们向上天求雨,长久的跪拜用流血的膝盖的虔诚,企图得到上帝的怜悯,然而垂死的卷叶最终在风中腐烂为土。
人对土地的情感是奇妙的,每一片土地给每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始终未能对这座美丽而充满诱惑的城市产生出强烈的爱,也许我不是她土生土长的孩子。每当电话中传来乡音时,我赶紧吞咽了没落的徘徊。是的,我需要传递过来的热情。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思乡的滋味,因为我热爱自己生长的黄土地,并且忠忠厚厚的归属她。
唤回的电话结束了我28天的城市生活。踏上家乡的石子路,似乎一下从梦境中回到现实来,一步步坚实坦荡,踏出无穷的韵味。被磨得失去棱角的石块,带我走入古老的风情里。心中念着这片温暖的黄土地,轻轻地走着、走着………
作 者 简 介
张成胜,业余文学爱好者,生于宁夏南部山区小镇。高中阶段开始发表作品,主要热衷于抒情诗歌和抒情散文创作,抒情诗《相逢的季节》刊登在《中国当代情诗精选》里面。2006年海原县兴仁镇姚岗小学聘用为代课教师,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宁夏教育》《固原日报》等刊物。诗集《追梦人》即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