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芳丨那个月光下的约会

春节过后，味觉还停留在腊肉香肠的香味里，高三下半期便开学了。

高三的紧张生活，大抵是和考试连在一起的。考试多到麻木，终于熬到高考前的最后两周。

学校举行最后一次模拟考时，小牛分到了十九班。

一早，小牛耷拉着头，打着呵欠，走到考桌前坐下。离发卷子还有三分钟，小牛强迫自己深呼吸，盯着桌面。这时，小牛注意到课桌左上角的考号下面有一行小字，字体龙飞凤舞的：多想化作一粒尘埃，踩着阳光的肩膀，走上通往天堂的小路。

小牛浅浅一笑，想了想，提笔续了句：天堂里，鸟语花香，清风会带走烦恼，再也不用高考。

考完后，回到各自的教室。小牛回到座位上，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贴在课桌上的考号，哟呵，干干净净的。小牛有点遗憾，哪位同学曾在这里坐过，干嘛不留下点痕迹呢？小牛又庆幸自己，那个留言的同学多好啊，让考试都有了开心的感觉。

小牛一边做化学卷，一边想着那位留言的同学。留言的一定是个女孩吧？她一定很好看，身材好，成绩也好，不定还会跳芭蕾呢！会不会是文学社里那位写诗的师妹？还是那位校庆上弹古筝的女生呢？但愿不是那位大鼻子的女生才好，虽然她篮球打得不错。她是谁？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想要知道又有点小小的担心，究竟担心啥自己也不太清楚。那天上午，剩余的时间就在小牛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

下午，小牛急急忙忙赶到考桌前，坐下，就去看那张考号。小小的考号上面，两个人的留言已经把空白处填得差不多了。天哪，考号下面一张小纸条斜着身子，露出一点小尾巴，似乎在对小牛微笑呢！小牛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像要跑出来了，他悄悄看了看周围和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见没人注意他，便小心移出那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阳光下的一路微笑，能否种成生命里的花朵？

小牛想了想，在背面续了几句：让我们在阳光下歌唱，把梦寻找。写好后，原样塞在考号下面。

那晚，小牛居然失眠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考英语。小牛在考号下面又发现了小纸条，上面写着：花香弥漫里，我的梦，醉了天边的云朵。

小牛在背面续写：歌声里回眸，一路的微笑陪同。

最后一科是文综，小牛发现纸条上写着：明晚的小树林里，我会用粉色的千纸鹤，指引你来时的路途。

小牛心跳加速，在背面写下：明晚的月光，请送上我的祝福。

晚自习还没下课，小牛悄悄来到那个小树林。月光下，小草似乎已安然睡去，地面如洗，又似乎像一匹绸缎，在微风里轻轻飘荡。

小牛爬上大树，藏进枝桠里。清风吹过，小牛突然看到一个男生匆匆而过，胳臂下夹着一本书。再仔细看了下，男生戴着眼镜，瘦高瘦高的，看不太清面容。男生走到路旁的一棵小树旁，从胳臂下拿出书，再从书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往树上挂着。那棵小树位置很不错，站在路旁，周围几乎没什么树，很显眼。月光下，一只模糊的千纸鹤，很大，在枝头上一摇一摇，似乎很不情愿挂在那里，只想振翅飞走。

小牛躲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

男生搓着手，不停东张西望，一会挠挠头，一会看看手表，直到零点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等他离开一会，小牛才从大树上溜下来，飞跑着回了家。

小牛青春季节的第一场约会，就这样，如水一样溶化在了月光里。

作 者 简 介

王利芳，笔名“楚歌”，公务员，现就职于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商务局。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作协会员，文章散见于报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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