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睇牙记

香港和内陆医疗体制不同，管理方式、服务重点皆有差异。

01

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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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穆亦

平日最怕上医院，去医院最怵看牙医，想到那冰凉硬梆的躺椅、冰冷尖锐的器械、“滋滋滋”磨牙钻牙的刺耳声，以及牙医那“张开嘴！张大点！”的冷漠严厉声，就不免心生恐惧。

然而，墨菲定律告诉我们，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去年一个春日，早起刷牙时突然感到在凉水刺激下，左上第二颗牙有些酸痛，当时没在意，以为水太凉。

中午吃饭咀嚼时痛感更明显了，还是那个位置，心里咯噔一下，麻烦了，牙齿出问题了！

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正是工作忙碌时，回不了内陆就医，怎么办？

02

香港看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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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F先生介绍我去香港私立诊所，说“香港睇牙你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服务。”我将信将疑，第二天上午来到了H医生工作的诊所。

诊所在中环一座写字楼里，这里楼道干净整洁，人流熙熙攘攘，白领行色匆匆，完全不像医疗门诊之地。电梯上到14楼，这一层都是各种专科诊所，有十几家之多，但空气清新，闻不到一点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仿佛是某个公司在办公。

没想到诊所小得出奇，仅三四间房，约百来平方，进门的候诊室只有10多平方米。我在候诊室等候了约10几分钟，一位年轻的护士进来把我引入诊室，我见到了H医生。

H医生是位香港大学毕业的女牙医，看模样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短发，圆脸。不知为何，初见之后，心里竟生出几分紧张，是缘于此前内陆看牙的阴影，还是因了初次香港就医的陌生，我不得而知。

“你好，哪里不舒服呢？多长时间了？痛不痛？”H医生开口问，声音很细、语速很慢、语调很轻，我吃了一惊，仿佛从正在演奏的大号里听到了委婉轻柔的小提琴声。

听完我对病情的介绍，她让我躺下检查。随后的每一句提示，她都十分小心翼翼，好像托住一个珍贵的瓷瓶怕打碎一样：请张开一下嘴，再大一点好吗；我要敲击一下牙齿，有痛感请告诉我好吗；就这颗牙吗，有点痛吧，对不住；能再张大一点吗，给你添麻烦了……她的问诊让我如沐春风般轻松舒服。

问完，说要拍个片看看，我应了一声，双脚一蹬，欲借力从躺椅起身去拍片，H医生忙伸手拦我，示意别动。只见女护士从一旁柜上抱过一张厚厚的半米见方的垫子往我身上一盖，哇，很重很沉！这是要干吗？

护士说：“这是铅防护垫，防辐射！”。

只见H医生飞快拿过一只夹着牙片的小夹子，让我张嘴轻轻咬住牙片，又迅速拉过头顶一个圆筒状器械，精准地对准我的腮部。我恍然大悟，拍片也由她完成。

H医生出出进进几次，片子很快拍好洗好了。她仔细看了看，对我说，还要补拍几张。没拍好？我有些疑惑，以为要重拍。

她却眨眼间变戏法似地手上多了一台单反相机，示意我张大嘴，然后如专业摄影师一般娴熟地站高、蹲低、侧身、贴近，上下左右对住口腔“嚓嚓嚓”拍了七八张照片，这一切让我眼花缭乱。

过一会儿，她让我来到显示屏前看片，指着牙片和一张张照片对我耐心解释：牙痛是由牙髓神经发炎引起的，这颗牙以前曾做过根管治疗，但可能咬了硬物，牙尖出现大的裂缝，已经没法保留了，要拔牙。

她怕我不明白，又找来一张纸，飞快地在纸上画出了上下两排牙齿的图形，并指了病牙进一步解释缘由，然后轻声问：“明白了吗？”

“清楚了，拔掉吧！”我痛快地说。

“今天先做个治疗，下周再来拔牙。”H医生脸上露出笑容。

拔牙是更让人心惧的过程，但有了一周前对H医生的了解，再次来到诊所我心里轻松很多。躺上诊椅，H医生说要打两针麻醉先。牙龈是神经末梢最丰富之处，此前内陆的经历深刻告诉我，牙龈打针，其痛无比。

我闭上眼，不敢去看针头。意外的是，H医生的动作极慢极轻，以致扎进去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任何感觉。打完针，休息了片刻，开始拔牙了。拔牙过程很顺利，无需赘述，H医生叮嘱我一周后再来复查。

过了七天，又至诊所，H医生仔细检查后说伤口恢复很好。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把我叫到窗边，拿出一支小头软毛牙刷，告诉我现在国际牙科组织公认的刷牙方法有了改变。

图：京城健康守护

过去是提倡拿着牙刷对住牙齿上下移动刷，现在主张用软毛牙刷刷牙龈。她示范给我看，让我跟了学，将牙刷软毛按住牙龈边缘，轻轻晃动，数10下，再换一个位置继续。

她说这样刷的目的是清除藏在牙龈里的牙垢，并让牙膏泡沫进入牙龈更有效地起到杀菌作用。望着她严谨认真的态度、耐心细致的神情，我连连称谢。

那天H医生还与我商量了种牙的事，说你可选择在内陆种，也可考虑在香港种，如在香港种她可推荐种牙专科医生。我问了问价格，大约是内陆的两至三倍，就说先考虑考虑。

出来到收费处结帐，吓了一跳，治疗和拔牙价格比内陆高出五六倍。虽说一分服务一分价，中环价格更高企，我等工薪阶层还是较难承受。结完账，我迅速作出了去内陆种牙的决定。

半年后，我在广州一家医院完成了种牙，内陆牙医专科价格合理，服务也有较大改善。

03

香港的医疗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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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香港和内陆医疗体制不同，管理方式、服务重点皆有差异。

香港的医疗体制是由“公”营和“私”营医疗系统组成的 “双层”医疗架构。公营医疗以“全民保障”为宗旨，提供基本医疗服务，由公共税收支付，以保证穷人即使囊中羞涩也能得到治疗。

但公营医疗医院少、资源紧，主要以收治大病、重病、急病为主，非急重病门诊预约排队时间很长，有的病需排队等候两三年才看得上。

私营医疗以“用者自付”为原则，提供个人支付的私人医疗服务，让有实力的富豪或中产可以自由选择更高质量或更舒适的服务。

图：深圳卫健委

私立医院虽然方便、快捷、服务周到，但收费很高，时而让普通市民尤其穷人望而却步。具体到牙科，香港的牙科诊所以私立为主，2000多牙医绝大多数在私营诊所执业。

普通市民最担心牙病，常常陷入两难，去私营诊所收费高，上公立医院排队长，预约排队多在一年以上。有的市民痛急了干脆过关去深圳看。

图：深圳卫健委

04

内陆看牙性价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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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从增进民生福祉出发，着眼于加快建成覆盖全民、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适度、可持续的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

目前已建立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基本医疗保障网，全国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超过13.5亿人，覆盖面达95%以上。医改成效持续显现，超过80%的居民15分钟内能够到达最近的医疗点。

内陆医疗以公立为主，市场大、临床多，管理严、监督紧，医疗水平和服务质量逐年提升。但内陆医疗还存在市场化程度低、市场竞争不充分、医疗资源分配不均及不同程度的看病难、看病贵等问题，有待进一步改善。

那次种牙不久，一位在港工作的内陆“港漂”正为种牙事纠结时，听说我刚种牙，立即咨询我意见。

我想想说：“香港牙医的专业水平和服务确实一流，亲切和蔼的言语、患者至上的意识、无微不至的精神、一专多能的技术，令人赞叹，但论性价比还是内陆方便实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