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兰丨我与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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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猫,觉得它除了逮逮老鼠,有个缺点,就是爱往人的被窝里钻,赶也赶不走,搞得我乱喊乱叫,实在令我讨厌。至于狗,狗很忠诚,看家护院,能分辨生疏,带给人许多快乐,总之,我喜欢狗,可这是以前的事。
现在我对狗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偶尔在街上看到穿了花花衣服的宠物狗,也只是多看一眼罢了。
这还得我与狗的经历说起。
小时候,我们家有一只大黄狗,在我们家养了好几年,拴在院子里的梨树上。可是,不知为什么,有一天,大黄狗是无聊还是怀念同伴,竟然向着神山的方向,学起狼的嚎叫来。它扬着头,有板有眼,跟狼声豪无相差。以后的几天,大黄狗每天都在学狼嚎,一嚎就是十几分钟,我怀疑它父母亲是不是杏树背里的狼,因为它老对着神山嚎。
很快,村里人知道了这件事,都认为不是好预兆,七嘴八舌鼓动母亲宰杀了这只狗。
于是我母亲叫来了村里的两个辈分爷爷,对大黄狗实施绞刑。大黄狗对陌生人本来很抵触,见这两人架势,好像知道了来人的意图,拼命挣脱,扑咬,狗本来拴在树上,所以在狗脖子上套个绳子有点容易,尽管我十分反对这场屠杀,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狗奋力反抗,终因寡不敌众,被吊在了梨树上。我见大黄狗翻着白眼,足足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没了声息。
那两人确定狗已断气,结下狗脖颈上的绳子,扔在地上,我看着刚才活蹦乱跳的大黄狗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它的眼睛惊恐无奈的睁着,心里十分悲伤。
接下来的事,是其中一个爷把大黄狗拖到家,扒了皮,炖了狗肉,并且给我家送来了一大碗狗肉。我拿着肉,实在咽不下去,后来躲到一个僻静处和着眼泪吃了一块,那情景叫我终生难忘。
以后我家又逮回来一只白色的小狗,小狗顽皮可爱,慢慢长大。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这次我们没有把它拴在院子里,我喜欢抱着狗,用梳子给它梳理毛发,它的毛摸上去像绸缎一样顺滑。冬天它总喜欢卧在我脚边晒太阳。若是家中有陌生人拜访,没有主人的命令,它是不会让人靠近的。
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在我身后。有时候我到苗圃的树林里去割草,小狗一会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声音,一会紧张地看看我,那神情好像保护着我一样,叫我忍俊不禁。
就这样,小白在我们家已有一年多。有一天我们在吃早饭,就听见小白在门口汪汪叫,想着有人过路,不料听见狗的一声惨叫,我跑出去看,见小白无精打采地卧在地上,地上有一块大石头。我母亲断定是刚才那过路人用石头打的狗。接下来的几天,小白老是躺在门口的草房里,给它喂食,一直不吃。
过了几天,小白不见了。母亲说猫和狗知道自己命贱,不会死在主人家里,当它感觉快临死的时候,必会在外面去死。
我顺着村庄一路寻找,果然在一块地边的壕沟里发现了小白,我呼唤着小白的名字,它知道是我来了,连忙应叫了几声,我把小白抱回了家。它一直在低声应叫,好像在和我告别一样,只过了一会,就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
我强忍悲伤,在村庄外找了一块地方,用铁锹挖了个坑,算是安葬了小白。狗总归是狗啊,狗的命运掌握在人的手里,我只能隐忍气愤,不能为狗伸冤,何况行凶者早已逃之夭夭。
到山西后,有人送了我一只小白狗,简直和小白一模一样。我希望这是小白的转世,这想法当然很可笑。
狗的主人说,这只狗从小吃肉和香肠长大,并且很值钱。可这狗不吃饭菜也罢,有个特点就是要和人共进一餐,赶也赶不走。打它,它还委屈的嗷嗷乱叫。自从它来了以后,除了肉,喂什么都绝食,喂了几次肉,我决定给它盖个窝,拴在院子里。
慢慢的,它也能适应吃饭菜了。可过了不到一年,又绝食,并且腹泻不止。起初,我总给它灌药,也不见好,只好去请医生。
医生不愿意给狗看病,倒是开了点针剂,嘱咐我给狗注射,治疗了几天,仍不见一丝好转。
就这样,这只狗也与世长辞了。我同样在村外找了一块地方,把它入土为安。
从那以后我对狗渐渐失去了兴志,更忌食狗肉了。
作 者 简 介
幽兰,原名宋亚兰,青海省民和县中川乡宋家人,土族,现居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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