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大师真武汤临床实战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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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武汤简介:

【方药】茯苓芍药生姜(切)各三两(各9克)白朮二两(6克)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9克)

【煎服】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现代用法:水煎二次温服)。
【原文】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82)
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316).
【解说】本证为脾肾阳衰,水气内停。盖水为至阴,须赖肺、脾、肾诸脏气化以行之。而阳虚失于气化之候,大抵与脾、肾最为相关,以其水之所制在脾,水之所主在肾故也。脾阳虚,湿积而为水;肾阳虚,聚水从其类。终至水寒之邪由下而上,由内至外,浩浩乎泛滥成灾,或上凌于心而悸,或上射于肺而喘,或上攻于胃而呕,或上犯清窍而眩,或外溢肌肤而肿,或蓄于膀胱而小便不利。治疗之法:一要温补肾阳;二须利其水邪。用真武汤扶阳消阴,驱寒镇水。方中附子辛热下温肾阳,使水有所主;

白朮燥湿健脾,使水有所制;生姜宣散,佐附子以助阳,是主水之中而又有散寒之意;茯苓淡渗,佐白朮以健脾,是制水之中而有利水外出之功。妙义在于芍药,一举数用:一可敛阴和营;二可制附子之刚燥;三可利尿去水,《神农本草经》云:芍药能“利小便,,而有行阴利水之功。本方临床运用广泛'凡阳虚水停之病证,皆可应用。

伤寒论中用真武汤的有两条论述:

82条“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僻地者,真武汤主之”。

316条“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

上述两条反映出真武汤的方证,于心肝脾肺肾五脏都有临床的征象。我(陈潮祖)用于临床又有补充,总共有:见于本脏;滞留体表;脾肾同病,升降失调;壅滞肝经;水气凌心;水泛高原;上干清阳,壅阻七窍;气化不行,湿滞经脉;共8大类,共42个征象。没有哪个是主症,任何症状都可以用。

但是,它的病机是相同的,也就是说这些临床证象都是少阴阳虚,水液失调,痰饮水湿,阻滞三焦的临床征象,这就是它的基本病理。

病机详释

真武汤对应的病机即:少阴阳虚,水液失调。

少阴阳虚

这个方治疗的既不是肺的宣降失调,也不是脾的枢机不运,而是少阴阳虚,肾阳为先天根本,少阴阳虚会出现四种病理改变,和气血津精这四种基础物质有密切关系。

肾阳虚不能化气。人身的五脏阳气都根于肾中真阳,真阳一虚就可能影响五脏。张景岳“五脏之伤,穷必及肾”,就是因为肾化精为气,化精为血,化精为津。

肾病及脾,阳气虚衰,脾肾虚寒,则寒邪凝结而滞,出现腹中痛。肾病及肝,肝主身之筋膜,阳气虚衰,则不能温煦筋膜,出血肌肉瞤动、头目眩晕、呃逆即膈肌痉挛这些肾病及肝的症状。肾病及心,心肾少阴阳虚并提,分别为手、足少阴。肾阳虚后最易引起心阳虚,出现心悸怔忡。肾病及肺,肺合皮毛主表。肾阳虚后,卫外阳气不足,卫外不固,则出现体常自汗、畏寒惧冷、易患感冒、风丹瘾疹。

肾阳虚不能化血。肾主骨生髓,骨髓是具有造血功能的,但真武汤无法应用于阳虚不能化血。

肾阳虚不能化水津为气,此为治疗重点。阳气虚衰后不能蒸腾气化,水液停聚,生理性水津变为病理性产物,痰饮水湿四大类均可用真武汤。有如下征象:

①水湿停聚阻滞,如小便不利不通,湿滞体表的酸软重痛,水气凌心的心悸怔忡,水泛于肺的咳嗽气喘,饮闭五官七窍等。

②水液失调后水液升降混乱,如阴囊潮湿、带下清稀、泄泻、呕吐。

③津液出入失常,太过如体常自汗;不出则水肿、大便闭结。

肾阳虚不能化精。肾阳虚不能化谷精为阴精,也不能化阴精为阳气。肾中所藏真阴、真精由谷精转化而成。很多人50岁后发胖,说明代谢功能走向衰弱,不能把水谷精微迅速转化为其他能量,谷精就停留在半表半里的腠理,既不能化谷精为阴精,又不能化水津为水气,则脂凝、肥胖,腹大。

肾阳虚水液停滞,水湿下流,顺少阳三焦下流前阴、输精管。精藏于肾,遇到病理产物如湿浊占据输精管的位置,再加上输精管松弛,则迫精外泄,出现遗精、滑泄,精关不固。

水液失调

水津在体内升降不息,有赖于肾阳的蒸腾气化。只有肾阳把水津蒸腾,完全化为水气,才能到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才能成为濡养肢体、形骸、五官、七窍、五脏六腑的一种基础物质。

水液在体内运行,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有赖五脏协同。二有赖少阳三焦的通路,才能到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故少阴阳虚,水液失调,则痰饮水湿则会阻滞三焦而诸症生矣。

方证辨证诊断依据

一般人无齿痕,舌体变大则舌体抵齿后产生齿痕。人体的基础物质为气血精,气盛血多时舌体不会变大。水湿行于腠里三焦,无处不有,无所不到,只要稍有水湿阻滞就变胖,其他地方也要变胖,但舌体变大相对客观,易于观察。舌质淡则表明是阳虚没有热象,舌胖表示水湿阻滞少阳三焦。舌淡胖有齿痕说明阳虚不能化气,水湿阻滞少阳三焦,所以说望而知之谓之神。

临床望舌体、舌苔都是很重要的诊断指征。临床上真武汤证,舌苔淡要用,舌苔黄也用,舌苔白滑更是阳虚,苔无常色,脉无定体。

典型病案

病案一

某男,满舌苔焦黄如栀子染色,咳嗽痰多。因怕肺上有热,温胆汤加黄芩连翘银花。第二周复诊,无效。又查舌胖嫩,这次开真武汤。第三周复诊,自述大为好转,舌苔也不黄了。

少阳三焦阳气阻滞,阳气郁结在里不能宣发,郁而发热则舌苔黄。温阳后水液流通,反而舌苔变淡。

病案二

某男,舌苔黄厚腻,用达原饮后舌苔仍腻。再用真武汤加草果、槟榔、厚朴,加行气药木香、乌药,气行则湿行。第二周复诊,舌苔干净,舌体变淡,真相显露。

舌体淡胖有齿痕为真武汤证判断标准,舌苔白滑可放心大胆用真武汤,舌苔黄则要反复琢磨,是否为阳虚水湿阻滞后有热。脉无定体何解?

一般来说少阴阳虚脉应沉迟弱,但临床弦脉较多,脉弦则为有饮,慢到40多次或快到100多次,均可用真武汤。所以说脉无定体,苔无常色。

治法与方义

这个方所体现的治法为温阳化气行水,化气则可行水。阳虚则温阳;气化不及,既不能转化阴精为阳气,又不能转化水津为水气,则要化气。治疗阳气虚衰,水液失调,温阳化气则两者兼顾。

真武汤组成:

附子一枚,白术二两,白芍、生姜、茯苓各三两。

方义:

附子温阳化气。温少阴心肾之阳,肾阳得温则气化得行,阳气恢复则气化功能逐渐恢复。白术温脾除湿,水液的运行有赖于肾阳的气化,脾气的转输,肺气的宣降,肝的疏泄。附子虽温阳化气,但仍需依赖白术的健脾除湿。

生姜的温胃散水,使脾输转津液的功能恢复,使脾能散精,上归于肺。生姜除了温胃散水,还可解表。肺主皮毛,生姜辛开,有开宣肺气的作用,启上闸以开水源;再用茯苓通调水道,使水液下输膀胱。

白芍考虑肝的疏调问题。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髓,五脏六腑的管道都由肝主之筋膜构成,如果管道稍有紧张痉挛,则会引起气血津液不流通。肾脏系统肾小球、肾小管、输尿管,都是经隧和管道,肾小球、肾小管稍有紧张痉挛,则引起水道不通。白芍通顺血脉,柔肝缓急,缓解经隧的紧张痉挛,管道得以拓宽则水液畅通无阻。

真武汤命名有深刻含义,取真武为北方镇水之神。虽是治疗少阴阳虚,气化不行的方剂,但方剂结构却涉及心肝脾肺肾五脏。

附子温心肾之阳,白术健脾除湿,生姜辛开肺气,白芍柔肝解痉。心肝脾肺肾五脏协同配合,共同化气行水,通过调整五脏功能来调整水液失调。

真武汤证:筋惕肉瞤,振振欲僻地,眩晕,心悸,浮肿……单独的眩晕、心悸、浮肿,苓桂术甘汤就可以了,到了筋惕肉瞤、振振欲僻地就一定要用真武。两个方都是治阳虚,但是一个是在太阴,一个是在少阴。苓桂术甘是太阴水饮,真武汤是少阴水饮。

真武汤在左季云那里是放在理中汤类方里,不是放在四逆类方里面。真武汤和附子汤都是实际上是太阴少阴并治的情况。李老也把真武汤归为理中汤类方,这种归类法应该是出自徐大椿的《伤寒论类方》。

1.筋惕肉瞤引伸:一切风木妄动之征象。小儿双目眨动不停,大人不定处肌肉跳动,上下眼睑跳动,面肌痉挛……

部位:脾所属。

治则:补土生火,壮元阳以消阴翳。

性质:木克土。

2.振振欲僻地,眩晕,心悸,浮肿

水气——痰饮。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肾为痰饮治根,水泛为痰,阳不壮阴。病在三阴,太阴统之。脾胃为釜,釜中之物,伏火可以熟腐、运化、散精于五脏。故脾胃本病,理中、小建中,牵涉釜底之火,则大桂附理中补火生土。若见生克乖乱,但扶其正,听邪自去。木克土,不单是木气强,重点是土气虚,土旺则自不受气。难经提倡之隔二隔三疗法,我很少用,但特别注重“虚则补其母”(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以中气为圆运动之轴)。

李老治数百例小儿眨眼病和大人面肌痉挛,见这些病人大多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不振,食少便溏,便知皆因太阴不升,直接用理中汤,十天半月即大为改观,以桂附理中收功。30岁前,还注意“抑”木,用平肝熄风之类,实是画蛇添足。而且“木”气,乃生生之气,张锡纯叫作“生命的萌芽”,岂能任意摧残(镇肝!伐肝!泻肝!)

!真武汤之用白芍,乃是降胆(甲木),酸以敛之,使升发太过的肝气(乙木)回归肾水之中,成为坎中一阳。只有“降”得到位,才能生化无穷。故“十一脏皆取决于胆”,奥义在此。一切属于少阴、太阴两虚之证,真武汤完全可以胜任。

李老讲“虚化”问题

比如小青龙汤他也讲求虚化,就是小青龙汤加附子。所谓虚化就是少阴虚,阳气在根本上不足。阳气虚衰就要用到扶阳的根本药物——附子。真武汤进一步虚化,附子量要大,天雄用50-100克。大概在3-5年前,李老用附子一下就用到100-300克,现在就逐渐增加,从30克开始,每天加5-10克。李老的思路和用法都不断在变,说明他还在不断吸收新的东西。只是这3年,他才开始用生附子。查李老的方子,像破格救心汤,他都是用熟附子,但现在李老在大病重症的时候,如肿瘤、心衰,他直接用生附子。生附子已经变到李老常方里面的药。熟附子李老可以用到300克,甚至500克,但生附子李老用到100克就打住了。其它的药有白术30克,云苓、杭芍、煅龙牡各45克,生晒参(捣)30克,炙甘草60克,生姜45克。这个加减方除了有真武之外,李老把他的破格救心的思路加了进来,另外,李老对煎煮法非常的重视:“以水3000ml,文火煮取300ml,分3次服”,写得清清楚楚。张仲景也不过如此。李老治疗大病重症用附子的时候都是要有一个间歇。所谓“旬7”,就是一个月上中下旬,上旬10天服7天药停3天药,如此类推,这有利于防止乌头碱蓄积中毒。

固本散加破壁灵芝孢子粉100克、蛤蚧10对。蛤蚧是敛肺的,慢阻肺的时候用。用法:每天2-3次,每次3克,重的时候每次5克,热黄酒调下。

真武汤24案
一、亡阳
滑伯仁医案:一人,七月内病发热。或令其服小柴胡汤,必二十六剂乃安。如其言服之,未尽二剂,则升散太过?多汗亡阳'恶寒甚,肉晌筋惕,乃请滑诊视。脉细欲无,即以真武汤进七八服'稍有绪,更服附子七八枚乃愈。(《名医类案·伤寒门》)
按语:升散大过,汗出而热不解,反伤其阳,而见恶寒、筋惕肉颤、脉细欲无、正与“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颤动,振振欲擗地’’之论相印证,果服真武而瘳。
二、筋惕肉惕
许叔微医案:乡里市人姓京,鬻绳为业,谓之京绳子。其子年近三十,初得病,身微汗,脉弱,恶风。医者误以麻黄汤汗之'汗遂不止。发热、心痛、多惊悸,夜间不得眠卧,谵语不识人,筋惕肉晌,振振动摇。医者以镇心惊风药治之。予视之日:强汗之过也。仲景云: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青龙汤,服之则筋惕肉惕,此为逆也。惟真武汤可收之。予三投而大病除。次以清心丸竹叶汤解余毒,数日瘥。(《伤寒九十论·证十七》)
按语:发汗太过,损伤阳气。《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今阳气虚不能温煦筋脉肌肉,同时筋脉受水气浸渍,而致筋惕肉惕。病属阳虚水停,故用真武汤温阳利水而愈。

三、振颤
郑某某,女,64岁,1983年2月5日诊。六年来双下肢节律性发作振颤,久治不效。初起时约半年发作一次,近来发作加剧'每半月即发作一次。颤抖时间短则数十秒、长则几分钟。就诊时病员恰好发病,身坐椅上,双腿上下振颤不已,足跟叩击地面咚咚直响,不能自制,约1分钟乃止。筋脉拘紧,肢体麻木,难于行步。舌胖大有齿痕。脉沉。观其所服方药,不外大小活络丸、羚角钩藤汤、地黄饮子之辈。余思《伤寒论》有真武汤治“振振欲擗地’’之训,乃试投真武汤温阳化气、行水通络。
处方:白附片、白朮各15克,茯苓、白芍、生姜各30克,苡仁50克,桂枝12克,2剂,水煎服。
3月7日二诊:云服上方后,至今已一月未发。效不更方,仍投上方2剂。尔后病人未来诊治,半年后偶一见之,云服完药后即未再发。随访至今,未再发作。
按语:《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盖水能生木,水旺则木茂,水少则木枯,水淫则木浸。本案脾肾阳虚,水气内停,水邪淫则浸木,入于经则振振身摇。真武汤温以化气,气化则阳通,阳通则水行,水行则经利,经利则振颤自止矣。
四、眼睑陶动
黎明质医案:李某,女,56岁,1989年10月8日初诊。自述左饲上下眼睑陶动三年余,多方治疗罔效。近月来病情加剧,一日之间惕动发作数十次,每次3~5分钟,瞩动时畏惧视物,以手覆压左最,终止家务,直待瞒止。视力不减,无羞明眵泪,食、便正常,惟素易怒易郁,情绪不稳,舌淡、苔白润,脉寸浮尺沉。推论病机,当属肾水冻结,木失所荣,阳虚风动。拟用真武汤增减。
处方:制附片6克,白芍20克,茯苓、谷芽各15克,白朮、僵蚕、防风各10克。
服用第3剂后,瞒动大减,尽剂而病告愈。又拟柴芍六君子汤5剂善后,随访七个月病未复发。
按语:肾水冻结,目失所荣,阳虚风动。方中用附片微量,恰如春日迟迟,使冰冻缓缓而解,泽土荣木;白芍重用,直取涵木息风。谷芽以助茯苓,白朮复苏土运制水泛滥;僵蚕、防风从标而治。共奏阳气健运,水润木荣,其风自息之效。

五、水肿
吕大用医案:赵某某,女,40岁,于1984年4月3日初诊。初患病时,因头面四肢肿,恶寒发热,服西药治疗周余,未见疗效而用中药治疗三周仍未见效,病日加重而来就诊。察颜面苍白'舌质淡胖,苔薄白而滑润,面浮身肿,腰以下为甚,按之凹陷不起'胸闷气短,腰冷痛疫重,四肢不温,畏寒神疲,溺清白而少,口渴不欲饮,脉沉细无力。此乃真阳衰极、土不制水所致。
药用:附子25克,白朮25克,茯苓25克,白芍20克,干姜20克’肉桂7.5克,水煎300毫升,100毫升日3次服。
上药连服3剂,浮肿消退大半,查其舌体渐小,四肢微温,溺量增多,脉虽沉较前有力。此乃虚焰渐退,正气渐复之佳象。按上方去附子、肉桂,加干姜15克,连服6剂而愈。
按语:肾主水,为胃之关。肾气从阳则开,从阴则阖。阳过盛则关门大开,水直下而为消;阴过盛则关门常阖,水不通而为肿。盖火能生土,土能制水,故温阳化气,实乃治阴水浮肿之要法。本案病久不愈,又见畏寒神疲,四肢不温,舌胖苔滑,脉沉无力等阴盛阳衰,土不制水之象,故治以真武汤益火回阳,化气行水。
六、腰腿痛(坐骨神经痛)
曾世庆医案:邓某某,男,75岁。患者右侧腰臀腿部疼痛,反复发作数年,经多方诊为右侧坐骨神经痛,遍治不愈。自二月前发作更剧,活动不便,不能行走转侧弯腰,疼痛难眠。8月份在某院住院,经中西医治疗月余,病情无明显好转而出院。1988年9月6日上午来我院外科诊治,排除外科疾患,诊为右坐骨神经痛'建议中医治疗。刻诊症如前述,饮食二便自如,舌暗红、舌边有齿痕、苔白润,脉沉细弦。此为肾阳亏虚,肾不化气,筋脉失于温养,气血温运失常所致。治以温肾化气以通经脉。方用真武汤加桂枝。
处方:制附片、桂枝各6克,白朮、生姜、茯苓各9克,白芍12克。5剂,水煎服。
二诊时诉服药后痛减,活动较便,可一次性行走数十米。效不更方,原方继进。服药15剂后右侧腰腿疼痛不明显,一次能行走500米左右。进原方20余剂后诸症若失,活动自如。
按语:本案用真武汤,旨在通过温阳化气以畅通经脉,经脉畅通,气血调和,则其痛自止,活动自如。此即治病求本之意。况方中之白芍有柔肝舒筋,缓急止痛之功。更加桂枝以通阳化气,温通经脉,调和营卫,则其效更捷。

七、下肢痿软(癔病性瘫痪)
毕明义医案:田某,女,25岁,1984年12月2日初诊。时值隆冬时节,与其夫口角,遂独寐于寒处,翌晨起床双下肢疫软不能支持身体,勉强走一步,即突然摔倒在地。他人扶持上身行走时,则双下肢弛软不能抬起。作脑电图、血流图、化验血常规、血沉均正常。诊见患者神志清醒,语言流利,双上肢活动自如,手指握力正常,可以端坐,惟双下肢独自行走困难,软弱不能支撑上身,而他人扶持行走,双下肢不但不能抬步,反呈后拖状态,足掌呈下垂状,触其膝以下冰冷,舌质正常,苔白,尺脉沉紧。病属郁症,乃心火郁于上,水寒凝于下。法当温阳化湿,除痹通络。
处以真武汤:附子30克,白朮30克,赤芍45克,茯苓45克,生姜45克。
药仅3剂而诸症悉除。(山东中医杂志1987;(4):20)
按语:因精神刺激而使心火内郁,致心阳不能下温肾水;又因卧于寒湿,致使寒凝于下,内外相合而发病。《素问·痿论》云:“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今患者既有心气郁,又有寒湿盛,但病之重心在于寒湿袭下.故予真武汤温开肾水,化湿通络。湿去络通,肾水上济心火,以达自身之阴阳平衡。
八、崩漏(功能性子宫出血)
韩桂茹医案:于某,43岁,初诊1981年12月29日。阴道出血两月余,量多,曾于外院经用多种止血剂均无效。行诊刮朮,病理报告:“增生期宫内膜,有轻度增殖。'诊为“功能性子宫出血’’。现症:阴道出血量多,呈黑褐色,未见血块,颜面四肢肿胀,小腹冷痛,小便不利,大便溏薄,面色咣白,唇淡无华,舌淡胖有齿痕,苔白’脉沉细无力。治以温肾助阳,益火制阴法,真武汤治之。方药:
炮附子、白朮各10克,生姜6克,白芍、云苓各10克。
服6剂,血止,阳气渐复,阴霾逐散,尿量遂增,颜面肢肿消,四肢转温,腹部冷痛好转,后以右归丸加减调治,于1982年1月22日、2月26日月经应期而至,其量适中,追访半年,月经正常。
按语:《素问·六节脏象论》云:“肾者主蛰,封藏之本”。肾阳虚衰,封藏失职,冲任不固,阴血泛滥则崩漏不止。畏寒肢冷、便溏、浮肿,乃真武汤之适应证,故用之效验,以其治病求本,故不止血而血自止矣。

九、白带(慢性盆腔炎)
亢海荣医案:丘姓,女,42岁,1981年7月就诊。患者素体阳虚,经常感冒。去冬腰疫腿困,疲乏无力,白带多,清稀无臭,严重时白带顺腿流。妇科检查:慢性盆腔炎。多方治疗无效。面色萎黄,舌质淡嫩、苔滑,脉沉缓无力。辨证,阳虚水泛,寒湿内滞。处以杜仲真武汤:
炒杜仲60克,附片24克,白朮30克,芍药10克,生姜10克,茯苓12克。
上方连服3剂白带即少,又照原方服6剂痊愈。此外习惯性感冒也不治而愈。
按语:《妇科玉尺》云:带下“白者属气属寒,寒入大肠而成,因血少复亡其阳,故白滑之物下流'。本案白带清稀无臭、量多,乃阳虚气寒也,故用真武汤温阳化气而愈。

十、毕萌义医案:邓某某,女,31岁,1985年3月初诊。七年来时常小腹部疼痛,其痛隐隐不休,有时呈剧烈疼痛,近来,发作频繁,痛无休止,注射青、链霉素不效,遂来中医诊疗。患者自述小腹痛已有2月未止,遇冷则痛重,得温痛缓,身沉乏力,有时恶心,但不吐,饮食不馨)患者神志清,面咣白。按其小腹濡软,麦氏点压痛明显,反脯呈弱阳性。舌质正常,苔白滑,脉沉紧。病属慢性肠痈,乃寒湿客于阑门,脉络痹阻所致,投真武汤温阳化湿、活络通痹。
处方:附子20克,白朮30克,赤芍45克,茯苓45克,生姜45克。以水1600毫升,煎至600毫升,分三次服。
服3剂后小腹痛去其大半,恶心已止,纳可。麦氏点稍有压痛,无反跳痛。守原方继服5剂而告痊愈。
按语:少腹属下焦,肝、肾、大肠同主。若下焦阳气不足,水湿不得输布排泄,痹阻于阑门,寒水与瘀浊相结,遂发肠痈。取真武汤温阳化湿,行水破结,以除肠痈。

十一、头痛如劈
来春茂医案:唐某某,男,57岁。患者原是八路军某连指战员,抗战时与敌英勇奋战,不幸头顶被砍伤,当即昏迷,经抬往战地医院抢救,三天后才复苏,尔后留有脑震荡后遗证。每疲劳或感冒即发作,整个头部犹如刀劈般疼痛,双目难以睁开,卧床烦躁,呻吟不休。当病发时,均需住院治疗月余始逐渐缓解。患者于1961年病复发,即住某医院,治疗罔效,自动出院,请中医诊治,服中药二十余剂,病势反为增剧,邀我往诊。症见患者面壁侧卧,畏光,怕烦,身不敢动,稍动则头痛剧烈·面色黯淡,双目红肿,血丝夺睛,尤以右目牵引脑部疼痛为甚,舌苔黄腻而润滑,口不渴,小便短,脉象沉细。参阅前医方药,均系滋阴养肝、补血、息风安神之剂,如“杞菊地黄丸'、“归芍地黄丸“一贯煎’’等加减,所加用过的药物如钩藤、石决明、女贞、蔓荆、桑叶、僵虫、天麻、羚羊角等,似无可厚非。然结合脉症及所服用方药反应来看,当属阳虚气滞,升降失职,处以本方加细辛,以温肾阳、祛风止痛。
方药:黄附片30g(开水先煎一小时)茯苓15g,白芍12g,白朮10g,生姜15g,细辛3g。
嘱服1剂。翌日复诊头痛减半,目能睁。续服1剂,头痛已止,目赤肿渐退。因病程日久,阳虚气弱,细辛易为潞党参30g(即真武汤合附子汤)以温经扶阳,固本御邪。守方治疗约一月,每服1剂,症状均有明显改善,总计服药24剂,精神焕发,食欲旺盛,病已痊愈。患者每感小恙均来门诊,观察至今(1978年8月)已十七年,头痛未发。
按语:脉证合参,阳气虚寒无疑。头为诸阳之会,阳虚气寒,水气上逆,头窍失煦,脑络失养,则头痛如劈。正如《素问·五脏生成篇》所说:“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则足少阴、巨阳,甚则入肾。力用真武汤以温阳化气。固本御邪,待阳回水化,清窍得煦,则头痛当愈。加细辛者,以入少阴,祛风止痛也。

十二、齿痛
杜奉志医案:钟某某,男,57岁。患者在广州疗养,因牙痛一月余,经多方医治无效,提前返家来我处就诊,牙齿疼痛,遇寒则甚,无红肿,呻吟,头痛,面色白,畏寒肢冷,气短,小便清长,余诊脉沉细,舌质胖嫩,齿痕,苔白腻,为肾阳虚衰,寒湿上犯所致,拟用温阳除湿,散寒止痛。予真武汤加味:
附片30g(先煎半小时),白朮10g,白芍20g,茯苓10g,肉桂12g,干姜12g,细辛5g,水煎服。
3剂病愈。(贵阳中医学院学报1989;4:26)
按语:肾主骨,齿乃骨之余。肾阳不足,寒湿水饮之邪随少阴经上犯,则牙痛,当用真武汤治之,加细辛以引药直达病所也。

十三、吐血
来春茂医案:1941年,昭通西街梅记客马山货栈有一年约三十多岁从四川宜宾挑中药来卖的小商,突于夜间大吐血。店主人梅某某深夜前来叩门求医。我赶到店里时,见地上躺着一个面如腊色、气息奄奄的患者,曾吐血盈盆,估计近2000cc,嘴角上还挂着血痕,围在他面前的都是同一住房的旅客,大家束手无策,乱作一团,认为人死无疑。我摸患者的口鼻尚存一丝热气,还有一线生机。脉极细微,两手关尺可触及。诊毕,检本方一剂,剂量是黄附片60g,茯苓12g,白芍10g,白朮15g,生姜15g,加上肉桂6g(研细冲),以增强回阳救逆之功效。我亲自熬药,用小汤匙缓缓灌入患者口中。服后约一时许,已能哼出声音.;至天明共灌服三次,渐省人事,呼口渴甚,处以麦冬60g、细米参10g泡开水当茶饮,以扶正生津.后往客栈探视,店主人高兴地对我说:“病人自服药后,再没有吐血,每顿可吃稀粥两碗,前天他的同伴用滑杆已将他抬回宜宾家中养息。”事隔一年,他仍挑花药(多个品种的中药)来昭通卖,特意来感谢我。令人遗憾的是当时没有弄清楚病因和出血的部位。
按语:此阳虚不摄之证。盖“有形之血不能速生,无形之气当急所固。急以真武汤加肉桂,频频饮之,以回残阳耳。切勿以凉涩之品遏之,否则,雪上加霜,则祸不旋踵。

十四、咳喘(慢性支气管炎)
沈才栋医案:洪某,女,56岁,1987年11月28日初诊。患咳喘五载,每遇气温转寒,而咳喘增剧,今值初冬,气温骤降,宿恙举发,昼夜咳喘,不能平卧,痰多稀薄,形寒背冷,面色咣白,肢末欠温,溲短便溏,苔白滑润,脉沉细滑,证属脾肾阳虚,水气犯肺之候'以真武汤加味,药用;茯苓15克,生姜、干姜、白朮、制附子、白芍各10克、细辛、五味子各3克。
服5剂后咳喘大减,诸症亦趋缓解,守效方共服20余剂告瘥,后予香砂六君丸调治一冬,以资巩固。
按语:脾肾阳虚,水液泛滥,犯肺而咳。以真武汤温肾化水,加细辛、五味子以温肺化饮,止咳平喘。

十五、心悸(病毒性心肌炎)
顾树华医案:倪某,女,42岁,1979年9月14日初诊。主诉:心悸近2月,发热20余日。现病史:患者近来经常感冒,扁桃腺发炎,心悸。上月经某医院诊断为病毒性心肌炎,住院治疗。心悸,气急,乏力,体温38.2℃.。经用多种抗菌素静脉点滴20多日,仍发热不退,心力衰竭已两次报病危。后经某医给服生脉散加清热解毒剂,体温不降,且心悸加重。患者要求出院,后延余诊治。症见患者卧床欲寐,无神懒言,语音低微,心悸甚,气急,眩晕,面浮足肿,汗出,体温38~C,不思饮食。脉细微而结,舌淡苔薄白。诊为心肾阳虚,虚阳外浮,水气凌心。宜温阳镇水,引火归原。予真武汤原方,2剂(嘱1日1剂)。
附片60克(久煎),茯苓、白朮各15克,杭芍12克,生姜3片·
二日后复诊:体温降至36.8℃,精神好转,心悸减,汗少,已不眩晕,饮食渐进,脉沉细时结,舌淡苔薄白。以上方加肉桂、远志、砂仁,调理月余而痊愈。
按语:患者发热日久,系阳气内虚,虚阳外浮所致;心悸日甚,为心肾阳虚,才汽凌心而致。故用真武汤温阳镇水,迎阳归舍。

十六、抑郁
和贵章医案:1969年余行医四川自贡,有一女子,34岁,因丈夫病故,悲痛欲绝,茶饭不思,久发头晕目眩,休息家中年半有余。现症:昏旋欲仆地,卧则床摇物动,筋惕肉晌,耳鸣不聪,喜静恶闻声响,心烦易急,胁肋胀痛,纳呆脘胀,口不渴饮,月经不正常,经色暗质稠,二便调。查愁苦面容,两颧泛红,苔白稍厚质红,脉弦。据发病乃情志所伤,察其脉证似属肝郁,肝阳上亢,上扰清窍,下乱冲任,中横脾胃,然从肝从郁治之多不取效。因忆及景岳所言“忧郁病者,全属大虚,本无实邪。’’此正忧郁致病,属虚可知。《内经》说:“悲则气消。’’消沉之气久则及脾损肾,故头晕目眩,筋惕肉瞒,昏摇欲仆地、纳呆。因长期戚戚悠悠,精气消索,则阴耗阳浮见颧红。思之再三,治从真武汤,脾肾兼顾,经治三月而康复。
按语:情志为病,总由心病及气,而病多郁。郁证常见者三:一为怒郁,二为思郁,三为忧郁。郁者多解郁顺气,通作实邪论治,然验之临床并非皆应如桴鼓。本案忧郁为病,乃亲眷故世,物旧人非,悲凄凄,情切切,利害相牵;茶不思,饭不想,神迷魂乱。悲忧深,损之深,脾肾伤,是所必然。所以解郁顺气治之无济,乃更辙治从脾胃而获捷效。真武虽为湿建,然其临证确是益脾肾以助气化之良方,本方有水则行,无水则敛阴益气温阳耳。

十七、眩晕(美尼尔氏综合症)
毕明义医案:从某,男,35岁,1985年1月24日初诊。二十天前早晨起床之时,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约五分钟时而闭目自止,至就餐时,即头晕目眩,如坐舟车中,感天旋地转,有欲到之势,睁眼则晕甚,晕时恶心呕吐,吐出物呈水样’=有时吐饭。曾去市某医院诊为美尼尔氏综合症,经治无效,后求余治疗。诊见患者头晕目眩,不能回顾头项,回顾时眩晕加剧,行走时,只可向前平视,稍以转目,即眩仆欲倒,若勉强扶其行走,则眩晕发作,而且呕吐食水。患者形体消瘦,饮食呆滞,语声低怯,气短乏力,舌体大,苔水滑,脉沉弦紧。病为眩晕,属阳虚水气上逆,清窍被蒙所致。给真武汤扶阳镇水、化饮降逆。处以:
附子15克,白朮30克,茯苓45克,赤芍45克,生姜150克。煎服法同上。
服1剂后,恶心呕吐已止,眩晕去其大半,头项可以回顾,能独自小步行走,又继服上方2剂,眩晕已止,纳增。为巩固疗效,继服3剂,至今未见复发。
按语:本案乃痰饮眩晕也。然痰饮所生,多责之脾肾。人身阳气,根于肾脏,若元阳一衰,则阴霾峰起,脾肾不能运化水湿而生痰饮,上扰清窍则发眩晕。治从真武汤温肾阳,化脾湿,以澄痰饮之源,令清升浊降,则眩晕自除。

十八、失眠
蒋天佑医案:张某某,男,35岁,1968年8月27日初诊。患失眠6~7年,现每天至多能入睡2小时,甚则彻夜不眠。自觉迷糊,头晕,心悸,胃纳不好,尿时黄,腰困,记忆力减弱,肌肉跳动。舌质红,苔淡黄稍腻,脉右虚弦,左沉细缓。辨为肾阳衰微,水气凌心。治以温阳利水,方用真武汤。服2剂,即能睡7~8小时。
按语:《类证治裁》日:“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不寐者,病在阳不交阴也。”然令阳不交阴之因素甚多,《景岳全书》指出:“如痰如火,如寒气水气,如饮食忿怒之不寐者,此皆内邪滞逆之忧也。”本案即为肾阳衰微,水气内动,上凌于心所致。其辨证眼目是:肌肉跳动而脉象虚弦细缓,乃阳虚水动之象,故用真武汤毅然擒之。

十九、消渴
蒋明德医案:李某某,女,58岁。1990年4月5日诊。自述口渴饮引,大便干燥逾月,就医多用麻仁丸、增液承气辈治疗,服药后病可缓解,停药后病复如故。刻诊:口渴饮引,饮不解渴,每天需饮开水8磅余,大便坚如羊屎。询知小便短少,小腹作胀,伴胸部窒闷,微咳,泛恶头眩,纳减,下肢略浮,舌胖嫩,苔水滑,脉沉细、尺部尤甚。化验:小便常规(一),尿糖(一)。证属消渴症。乃脾肾阳虚,水饮为患。拟温阳化饮。予真武汤合五苓散;附片(先熬)、桂枝、白芍、猪苓、生姜各12克,茯苓、泽泻各15克,白朮30克。水煎温服,日三次。
服1剂后,小便增多,渴饮便坚减轻。又进2剂,病瘥。
按语:脾肾阳虚,水饮内停,气不化津,津失输布而口渴。治用真武温肾阳,启下闸以利水道,使饮邪外泄,用五苓实脾畅中,使脾运有权,则水津四布。重用白朮者,以“除湿益气,补中补阳,消痰逐水,生津止渴’’(《珍珠囊》)。

二十、咽干
黎明质医案:刁某,男,61岁,1989年6月20日初诊。约半年来,患者至夜咽干,睡中醒来,难以入寐,白昼咽润如常。前医屡用桂附地黄汤引火归原、猪肤汤滋润利咽,均告无效,故转诊我处。刻诊:神情萎淡,四末欠温,入夜咽干难忍,口干漱水不欲咽,大便干结小便清长,腭咽部鲜红,舌淡、苔白水润,六脉沉细。病本阴寒内盛,至夜转加,虚阳浮越,上冲咽部。法宜温肾暖脾,回阳镇水,以冀浮阳归宅。方用真武汤加减。
处方:制附片、白芍、干姜各10克,白朮12克,茯苓、牡蛎各20克。
每日1剂,迭进十日,病情虽有转机,病人依然不堪其苦。仍守前方,去牡蛎,嘱每日三次服药时,各加猪胆汁10滴于煎剂中口服。间五日复诊,自述咽干与日递减,共服药15剂,诸症消失。随访一年未发。
按语:阳虚水停,津凝不滋,致咽干口燥,但不欲饮为其特点·治用真武汤温阳化水,气化则津布。方用干姜易生姜者,欲其药力内守,直破阴寒;前用牡蛎,意在镇摄浮阳,引阳入宅,不致虚阳上浮,而其效不.显者,非辨证有误,实因格拒之热,已露伤阴之象,故后去牡蛎加猪胆汁,以其性寒顺从病性,而无格拒之虞,且苦寒坚阴,以纠阳损及阴之弊,达到“阴平阳秘’’之目的。

二十一、失音
祝谌予医案:黄某某,女,35岁。三月前因感冒出现口燥咽干,喉头微痛,音哑不扬,咳嗽痰少。经五官科检查,咽部充血(+),双侧扁桃体I度肿大,披裂血(++),双侧声带充血,经多方治疗无效。近觉咽部肿痛,咽中如有物梗阻,音哑不扬加重,怯寒神疲,肢体困倦,溲短少清淡。复经五官科检查:右侧声带肥厚,边缘不整齐,前联合稍隆起,充血,活动较差。中医诊察:面色暗滞,形体略瘦,倦怠懒言,精神不振,声沙低沉无力,唇舌淡白,脉沉细,辨证为阳虚水泛之失音症。治宜温阳利水,佐以健脾渗湿,方用真武汤加味:
熟附子18克,桂枝30克,白朮9克,白芍9克,茯苓30克,生姜3片,甘草9克。
服2剂后症状改善,声音好转。续服原方加减4剂,能大声说话和唱歌。五官科复查喉部声带充血、肥厚已消失。
按语:失音一证,有外感内伤、寒热虚实之不同。本案素体阳虚,复感外邪诱发,证属阳虚水湿上潮,沿足少阴经脉上侵于咽喉,以致声音之门户不利而失音,此病之根在肾,故用真武汤加味温肾利水而获效。

二十二、目赤(慢性结膜炎)
王与贤医案:米某某,男,14岁,1976年6月就诊。发病半年多,每日清晨开始,两目红赤,目珠发困,视物模糊,中午后,眼睛红赤全退,视物亦清,逐日如此,不稍变化。经眼科检查为慢性结膜炎,用药无效,延清中医,用过多种法则,亦未有验。诊脉略沉,舌淡苔白,无他症状可据。自诉以前每服一种药时,均出现胃纳不佳,心下胀满,头目晕眩。查阅以前服过之药,诸如泻白、龙胆泻肝、荆防、桑菊、冬地、元参之类。因思上午为阳气用事之时,病发于此时,非阳盛,即阳虚,根据现在脉象及过去用药,投以真武汤加细辛,以辛温回阳。2剂后,忽然痊愈。至今4年,随访未发。
按语:虽日症状不足,然仍是有证可据。其辨证眼目是:一为目赤朝起午愈,阳虚之象;二为舌淡苔白脉沉,阳虚之征。据此,则温阳大法定矣。又察每服药有纳呆、心下胀满、头晕目眩,此寒凉之品更伤阳气之故,正用真武加细辛以辛温回阳,其证霍然。

二十三、盗汗
周亚林医案:张某某,男,43岁,1987年12月15日诊。盗汗六年,每二三天一次,虽多法治疗而不效。近半年来盗汗加重,每至下半夜即汗出湿衣,渗及被褥,醒后汗止,全身发凉,白天困倦无力,动则心悸,颜面苍白,舌淡苔薄白,脉沉细。证属阳气虚衰,阴寒内盛。选用真武汤以扶阳抑阴。
处方:制附片、白朮各10克,茯苓、白芍各15克,生姜4片。
服药4剂,盗汗竟止,精神转佳;继以原方出入10剂调理。随访二年,未复发。
按语:盗汗多属阴虚,然亦有阳虚者。《景岳全书》指出:“自汗盗汗,亦各有阴阳之证,不得谓自汗必属阳虚,盗汗必属阴虚也。阳气在人卧寐时应入里固护内脏,今阳虚而不能固,以致寐时汗出。寤后阳气动出,尚能勉行其事,故寤后汗止。本案与真武汤证的阳虚阴盛之病机恰相吻合,故投真武汤扶阳抑阴,使阳复阴消,疾病乃愈。

二十四、小儿高热
曹茂林医案:秦某,女,1岁8月。一周前感冒,高热微咳,曾服阿斯匹林、小儿克感敏冲剂,汗出热减,继而复热。又服中药辛凉解表剂1剂,初则似可,夜半热势骤起,体温达40.5'C。家长惶恐,邀余诊治。患儿气色不华,气息均匀,神倦纳呆,四肢不温,发热日轻夜重,舌淡体胖,苔中心至根部黑润。素喜汗出,余无异常。余踌躇再三,勉为疏方:

制附子、白芍各3克,茯苓、白朮各6克,生姜2片。
当晚服1煎后,体温徘徊在38~C左右,次日中午服完,体温正常且稳定。
按语:本案患者,素喜汗出,虽高热而四肢不温,面色不华,舌淡体胖,苔黑润。此阴盛于内,格阳于外之候。虽无水气泛滥之证,但有水气不化之表现,故可用真武汤温肾壮阳,抑阴利水。

前列腺肥大

主症为小便不利。一般男子50岁后,前列腺如肥大后小便不畅。少阳三焦半表半里,如水湿阻滞在少阳三焦,阻滞在哪里,哪里就出现肥大。水液阻滞在前列腺,则前列腺肥大继而压迫输尿管,小便不通畅。既知是少阴阳虚气化不行,水湿阻滞于经隧出现肥大,则用真武汤温阳化气行水,功能恢复,水液正常流通运行,肥大的症状减轻。

病案一:中年人,小便不利,西医诊断为前列腺肥大,用真武汤后小便畅通。因此,不管水液阻滞在何处、是何症状,只要诊断出来是阳虚、水湿阻滞,即可用真武汤。

病案二:学生,每日遗精,遗精时无知觉,舌质淡微胖。用真武汤加五味子、龙骨,几服后,1月只遗精3次。

遗精

遗精的主因有二:一是经隧松弛,二是水湿阻滞。用真武汤解决水湿阻滞,再加点固涩的药解决经隧松弛,则遗精可好。

肥胖病

脂油内结应该用真武汤温阳化气,恢复功能,而不是用饥饿疗法或泻药。

病案:女病人,身高不足1.6米,体重86公斤,走不了路,需两位家属搀扶看病,几乎无法进门,用真武汤一月,减8公斤。

心动过缓

正常人心率六、七十左右,运动员五十次算正常的。我不是运动员,年轻的时候脉只有一分钟五十次,心率慢。

用真武汤方加人参治疗心动过缓。如有心悸,可用真武汤温阳化气行水,解决水气凌心的问题。然后加人参,也就是参附汤合用去强心,则可治心动过缓。

阵发性心动过速

也就是怔忡,心跳加快。

病案:某男:77年,宜宾吴某,以前好饮茶,现不能饮。阵发性心动过速,最快达1分钟160次,发作时身软,人事不省,持续几小时;发过后人软近1周才能动,每月发作1~2次。不发作的时候心率只有50多次,说明有阳气不足。

病机为水气凌心,用真武汤加己椒苈黄丸利尿行水,几付后单用真武汤加人参、黄芪,1个月后停发。观察4个月未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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