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58年,奄奄一息的赵简子紧紧抓住...
公元前458年,奄奄一息的赵简子紧紧抓住儿子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嘱咐道:“我死以后,晋国必乱。假如你遇到危险,一定要撤到晋阳,那里是为父特意替你准备的避难之所!切记切记!”说罢便撒手人寰,儿子赵襄子成为赵氏的新族长。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在当时,晋国的国君懦弱无能,大权落入六大家族之手:智氏的族长智伯野心勃勃,灭掉了中行氏、和范氏,成为最强大的一家后,又将目光瞄向了韩氏、赵氏、魏氏三家。
公元前455年,智伯先派人向韩康子强行索要城邑,韩康子正欲严词拒绝,最信任的谋士段规却说:“主公,我们必须答应他,而且还要给他最大的城邑!”
韩康子不禁觉得好笑:“凭什么我们要给智伯一座大城?他曾经当众羞辱过我们,难道您忘了吗?”
段规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智伯贪娈好利,刚愎自用,现在已经消灭了六卿之中的范氏和中行氏,是晋国最强的一家。如果我们拒绝他的要求,他就会攻打我们,到时韩氏就危险了!”
韩康子听后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心有不甘:“先生,难道我们韩氏就这样任人宰割吗?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段规听后哈哈大笑:“主公莫急。智伯人心不足蛇吞象,却不知自己已经走上了灭亡之路!我们割让城邑后,他不会就此满足,反而以为我们都怕他。他会变得更加骄横和贪婪,继续向魏氏、赵氏索要城邑。这两家也会容忍他吗?”
韩康子听后若有所悟:“哦,先生言之有理!赵氏的赵襄子可不是个软柿子,到时一定不肯给他!”
段规听到年轻的主公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对啊!以智伯的狂傲性格,如果被赵襄子拒绝,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攻打赵氏。他们两家打起来后,我们报仇雪耻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韩康子高兴得直拍大腿:“先生太高了!那我们就出点血本,把最大的一座城邑给他!”说罢,将智伯的使者重新召进来,将割让城邑的地图交给了他。
智伯大喜过望,又派使者向魏氏索要城邑。魏氏这边也有一位高人,名叫任章,他对魏氏的族长魏桓子说:“我们也应该像韩氏那样答应他,这样他就会更加骄傲轻敌,而我们的将士则会因受辱而变得更加团结,更恨他!假如用团结的军队,去攻打轻敌的智伯,那他离灭亡还远吗?”
智伯兵不血刃,接连得了两座大城,更加洋洋得意,不可一世地宣称:“试看今日之天下,谁敢违抗寡人的命令呢?”又派使者去向赵氏的新任族长赵襄子索要城邑。
赵襄子血气方刚,性如烈火,大骂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要我的城邑,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智伯得知后,又鄙夷又恼怒地说道:“哼哼,就凭他赵襄子也敢跟我叫板?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看我不将赵氏一族踏为齑粉!”
说罢修书两封,强逼韩氏、魏氏与他一起攻打赵襄子。两家不愿得罪他,便答应下来,实际上心里另有盘算。
赵襄子哪能抵挡得住三家的联军呢?很快被打得溃不成军,城池被攻破。就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想起了父亲赵简子临终时曾经特意交代:“一旦遇到危险就去晋阳,切记切记!”
赵襄子立马带领部下撤到晋阳城,智伯率领三家联军围困晋阳3年而不破,决定放水淹城。城墙只差6尺高没被淹没,但已经开始渗水,很多老百姓家的锅都漂了起来。
此时智伯胜券在握,指着沦为泽国的晋阳城,得意忘形地对韩康子、魏桓子说道:“哈哈,赵襄子马上就完了!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二人在智伯身后,心照不宣地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假意逢迎道:“是是是,赵襄子这是自取灭亡,我们两家绝不敢与您作对。”
当天晚上,赵襄子派使者对韩康子、魏桓子说:“辅车相依,唇亡齿寒,我赵氏被消灭了,接下来轮到谁呢?当然是您两家!韩、魏两族的命运,就在您二位一念之间啊!”
隐忍多时的韩康子不再伪装,坚定地说:“智伯狂悖自大,曾当众羞辱我,又强索我一座大城,我苦之久矣!今夜便是他的死期。”魏桓子也同意反水。韩、赵、魏三家秘密结成联盟。
当夜,赵襄子派人杀死守堤的智伯手下,把大水引向了智伯的营地。很快,智伯营地成了一片汪洋,军心大乱,韩氏、魏氏乘机从侧翼袭击智伯,赵襄子则率军从正面进攻,消灭了智氏,瓜分了他的地盘。
早在多年前,智氏的一位贤者就奉劝老族长智宣子,千万不可选智伯做继承人。智伯虽然长相俊美,武艺超群,处事果断,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骄横不仁。那位贤者认为,智伯的这个缺点足以抵消他的诸多优点,最终给智氏带来灭顶之灾的!不如选另一个儿子智宵做继承人。但是智宣子拒绝了他的建议。
而赵氏的老族长赵简子为了选择合适的继承人,对他的两个儿子进行了长达三年的考察,最终才选定了赵襄子,并提前为他准备了晋阳这个避难所。
其实,在两位老族长选定继承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智、赵两族今后的命运。智氏在智伯的带领之下,奔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头骨被做成酒器摆在了赵襄子的几案之上,沦为后世笑柄。而赵氏在赵襄子的带领下,建立后来的战国七雄之一——赵国,他成为赵国的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