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位女指挥家!92岁的她依然在台上
“人,要服老。”这句中国人听习惯了的老话,却在他们面前没什么作用,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推出的特别节目《吾家吾国》中一群平均年龄超过85岁的宝藏爷爷奶奶们,却在用自己的“不服老”将人生暮年染成了新的青春。
其中,92岁的郑小瑛奶奶,就有着截然不同的青春活力,作为中国第一位女指挥家已经92岁的她,在战胜癌症二十多年后,生活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忙”。
忙碌的汗水,让郑小瑛饱经岁月沉淀的容颜,格外淡然美丽,但在她内心深处,那颗为家为国依然坚强跃动的心分外动人。
92岁的国宝级女指挥,作为志愿者在公交车的停车场指挥排练,约访郑小瑛很难,前前后后沟通了好多次,就是因为她太忙,最后她说“要不,你来看我彩排吧!”
但92岁的郑小瑛,却没有在音乐厅彩排,她把地点选在了公交车的停车场,三伏天里的厦门格外的炎热
没有空调的这里,却唱响了《快乐的寡妇》,跃动的音符反而给厦门带来了些许凉意。
92岁的郑小瑛,站在中间表情严肃地一遍遍指挥,她周围的人们穿着不一,但排练时的表情格外认真虔诚。
郑小瑛解释因为没有经费,这么多年都是在停车场里排演,三伏天里战高温,空调的出气孔突突冒着热气
但热爱音乐的歌唱爱好者们,却并未因此放弃他们围绕在郑小瑛周围一遍遍地排练学习。
学生大多只是爱好者,节奏、律动都不了解,郑小瑛每天都得从基础讲起。但即使这样她也依然不厌其烦
一遍遍地将基础的知识传授给他们,郑小瑛说:他们的热情和追求感染了她,让她觉得自己需要出来做这个事。她一直坚信艺术音乐对塑造人生是多么重要。
郑小瑛很感激,有这样一个地方让她能为大众做一点事情做一点文化,做一点普及在她心里,她从来不认为歌剧只属于上层,歌剧是要走进大众的。
为什么她放弃儿时梦想,甘愿为音乐事业奉献终身。家和国一直是郑小瑛不灭的牵挂,儿时的郑小瑛
有着当飞行员保家卫国的梦,但母亲的影响和自己的觉悟,让郑小瑛意识到内心真正向往,开始迈向指挥领域但在个人取得成绩之时,郑小瑛也意识到,在古典音乐这个西方占据主导的领域,自己绝不只是代表自己,她还代表着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祖国。
虽然儿时,郑小瑛曾有着当飞行员保家卫国的梦,但她和音乐的关系却是命中注定6岁在家开始学琴的她
因为抗战爆发。错失了学下去的机会但当她进入初中时教会女中的钢琴班,让她和音乐这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再次相会“我母亲就让我到那里学,她是个想干什么就得干成的人。”
母亲的坚持让郑小瑛重新和音乐结缘,在记忆里敢作敢为的母亲很大胆也很严厉。小时候主动裹脚却在五四后主动放脚,一个穆斯林女孩从重庆跑到上海学体育,又冒着脱离家族的危险,跑去上海和爱人在教堂里结婚,母亲的勇敢和进步一直激励着郑小瑛,即使母亲要求自己会什么。郑小瑛就得会什么,也没让郑小瑛犯难,只是自己在音乐上的卓越成绩,却一直没能让母亲看见“我最遗憾的,就是我妈妈没看到过我指挥。”讲到这郑小瑛火热的目光里,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忧伤和遗憾。
郑小瑛一直是母亲的乖女儿,但19岁那年的冬天,为了登上去往中原解放区参加革命的那艘船。郑小瑛第一次欺骗了母亲,甚至都没有和母亲告别。“我妈说,你带我走啊。但我知道,不能让她再抓住我”那天晚上是圣诞节,但郑小瑛却没有回家。当时国家国民的情怀,镌刻在郑小瑛脑海里,她跟随这束光默默在这条路上走着她离开了家却有了一个更大的家,她为了这个大家的战斗却只是刚刚开始。
她的人生高光时刻,想要在中国,再次复刻。在《吾家吾国》的节目里,面对王宁的镜头侃侃而谈的郑小瑛。谈及自己的事业成绩十分自豪,其中有个瞬间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高光,那一刻她不只是郑小瑛。而是来自中国的郑小瑛,郑小瑛说这个瞬间,她希望能有机会在中国重现。
对指挥来说属于他的追光只有在谢幕的时候亮起但郑小瑛,却因一场演出那束追光开始长亮。那是1963年10月3日在莫斯科,还是留学生的郑小瑛,指挥了普契尼的《托斯卡》她由此成为了第一位站在顶级歌剧院的中国指挥,甚至是站在莫斯科歌剧院的第一位女指挥。
十月的莫斯科,鲜花价格飞涨,但郑小瑛的化妆间,在演出后堆满了鲜花普契尼、顶级剧院公演、中国留学生。当时的郑小瑛还没太明白自己创下了怎样的历史,她心里没有荣誉地位的概念,只是单纯地想着,我是个学生我就好好学,我是个中国人就要为中国争口气。
郑小瑛的首演,第二天就传回了国内,母亲在上海看到后剪下来寄给了郑小瑛。“我国女指挥郑小瑛在莫斯科指挥演出,博得观众热烈赞扬”。“为艺术”这三个字就这样和郑小瑛绑在一起了。
但也是这时,郑小瑛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梦《托斯卡》是她的第一场歌剧。她想要把托斯卡配成中文带回中国
“我希望有生之年,我还有机会再指挥一场中文的《托斯卡》在中国。”
是什么让她放弃安享晚年,不顾身体执着前行。顶尖指挥家的生涯,让郑小瑛四海漂泊,不断追逐着自己的音乐梦,但她的心底却始终放不下一个心愿
阳春白雪,和者日众能让自己的音乐被更多中国人接受。在普通人都已经退休的高龄,郑小瑛却拖着病体
开始了人生的新挑战
功成名就的郑小瑛,在世界范围内演出多次,硕果累累,但当她前往厦门之前,却查出了直肠癌。当化疗结束在医院住了四个月后。郑小瑛的头发掉光了但当时69岁的她戴着假发,开始了在厦门的流浪。
房子是租的,排练场地是找空地借的。嗡嗡响的废校址,只有挂上粗白布,才能勉强排练,但这样的流浪生活,却让郑小瑛觉得格外快乐,在厦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难以预料。乐团里的人来来往往
但郑小瑛的想法从未变过,民办乐团前途未卜,郑小瑛无法在经济上给人打包票,但在艺术上一丝不苟
“我保证,你艺术上一定会有收获但你会很辛苦,每天5个小时排练。”
郑小瑛说:自己很喜欢塞缪尔·厄尔曼对青春的描述,“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是生命的深泉在涌动。”郑小瑛经常去厦门的大学义务演出。十五年的时间里,一千多场的演出让很多人在生命里第一次走进了音乐厅。一般演出指挥是不说话的,但郑小瑛打破了这个传统,每一首曲目开始前,她都面向观众,讲解曲目。她是真心希望观众们能听懂音乐“阳春白雪,和者日众”的梦想,如同郑小瑛生命的深泉,一直在喷涌
不服老的她,想让中国人也能懂歌剧,也能唱歌剧
即便如此,郑小瑛还是觉得不够,她还是希望即便是阳春白雪,也能给下里巴人感动,让歌剧走进大众,让大众走进歌剧,成为了郑小瑛新的目标。
北欧的一些歌剧团体让她备受触动“群众基础是做的,不是天生的。”如今的音乐教育太过功利,让郑小瑛有些无奈,“其实唯乐不可以为伪,音乐是吐露心声的它不可以作假,真正的音乐是出自内心的。”
谈到这些的郑小瑛有些着急,“我觉得我们作为一个前进中的民族中华民族,应该能够享受到这些人类智慧的精品。我是要搞阳春白雪,但是我希望和者日众哪怕一天多一个人那也是我的欣慰。”
公交站排练场里有很多人,都是因为郑小瑛的感召,而加入了歌剧的队伍,有一位唱得很出色的大爷
他已经60岁了,是个保安。大爷说没学过发音,也没接触过音乐,但就是看着郑小瑛每天的排练,耳濡目染学起了美声“看着,听着反正觉着挺舒服。你看,这歌人家写得多好!”
郑小瑛说:自己想搞一个露天的歌剧场,让更多的人,在歌剧场里听中文歌剧。
郑小瑛说:原文培养不出听众,自己得用中文让人感兴趣。“我当然知道这条路特别难,不难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所有的人都顺理成章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奋斗了,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我老是这么费劲,因为我老看到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做,我就要去做,我觉得只要想做就能做出来!”
说起这番话时,郑小瑛的眼睛里,散发着青春的光芒,可能当年离开家门踏上革命路时的郑小瑛。当年站在莫斯科指挥时的郑小瑛,眼睛里都闪耀着这样的青春吧。
为了民族大义,郑小瑛离开了上海的家,却在求索之路上,因为目标一致,家变大了;为了音乐梦想,郑小瑛离开故土客居海外,在音乐道路上,因为志趣相投,家人变多了;
为了让人听懂歌剧,郑小瑛倾尽所有,唱响青春的歌剧,因为感动不止,家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温暖了……
撑起家,建设国,郑小瑛的人生漫漫路,就像一个为了家为了国而不断奉献的青春颂歌,吾家吾国,无怨无悔,更多的国之大家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