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周克芹先生)钟红英、巫 英/散文二章
纪念周克芹先生
散文二章
钟红英 巫 英
一位我崇敬的家乡作家
钟红英
今年是周克芹先生诞辰80周年,名家名人的纪念文俯拾皆是。而我只是作为一个对周克芹先生的永远的崇敬者,记录下我的思绪,表达我曾经还是一个“文学青年”的深深的文学情怀。
第一次拜谒周克芹先生陵墓是在2011年4月。在简阳作协到安岳作协交流学习返回的路上,大家谈到获得全国首届茅盾文学奖的简阳籍作家周克芹,我和车上的好多位作者都说还没去拜谒过他的陵墓,正好有时间,时任作协主席的黄红武老师决定带领我们即刻前往。
车开到葫芦坝黄桷树处,一拐弯便进到一条乡间道上,行至一段路后就再也开不进去了。大家只好下车,沿一条狭窄的小路往里走,很快爬上一个小山坡,便看到周克芹和他的祖先长眠于此的简朴墓冢。墓前的石碑雕刻着流沙河的题字,中间大书着 “小说家周克芹之墓”,两边是一副对联:“重大题材只好带回天上;纯真理想依然留在人间。”墓碑的左边是周克芹先生的雕像。墓冢前是一个水泥平坝,平坝周围植着松柏,花坛里种着一些花卉。
我们看到墓碑上方横拉着一横幅:“‘名家看简阳,克芹故里行’采风祭拜”,这标语还没有被风吹日晒给毁掉,看来不久前这里刚热闹过。周克芹在这片充满泥土芳香的土地上,白天用锄,晚上用笔,辛勤地耕耘了20年,如今他的灵魂已与天使同在,在此享有远离尘嚣的宁静。他所代表的文学精神也将永远在这里闪烁着光辉,那些文学的虔诚者的拜谒终将是络绎不绝。
80年代初,我在当时为数不多的文学杂志的《小说月报》上读到到周克芹的短篇小说《勿忘䓍》,这是我读到他的第一篇作品,后来已故作家曾渊如老师将那本周克芹签名送他的《周克芹短篇小说集》转送给了我,其中就包括了1980和1981连续两年获得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创作奖的《勿忘䓍》和《山月不知心里事》。而那时作为对文学近乎痴迷的“文学青年”的我,如获至宝,它如今仍然是我家众多藏书中的一本,静静地摆放在书架上,有时拿下来翻翻,无不激起对岁月的回味。
上世纪80年代,文学“解冻”,终于翻过了中国文学“最黑暗的一页”,那时,“文学青年”是一种光荣而又时髦的称呼。有一天,我作为一个“文学青年”,被通知去县文化馆听首届茅盾文学奖的简阳籍作家周克芹的讲座,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令人兴奋。周克芹坐在讲台上,但仍然显露出他那高大的身材。他略显佝偻,脸型瘦削,但精神宝满,声音响亮。他讲他艰苦的创作历程,讲人生理想,讲做人的道理。下面是一双双崇敬和仰望的眼神,还不时齐刷刷地做着笔记,似乎尽力将他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是他讲到结尾时的一句话:要写出好作品,一定要热爱你足下的土地,一个人你可以不信仰什么主义,但必须爱国,热爱你生长的这片热土。可以说,这次讲座对我的人生有着深远的影响,尽管后来为了生计和家庭,我没有将“文学青年”的荣耀继续下去,不过那颗文学梦想的种子却一直埋在我的心里,哪怕是在经商的10多年间,我从未间断过阅读,即兴时也写一点豆腐块。中年以后,我重拾文学梦想,虽然我可能永远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作家,但是我可以在这里寻到一条灵魂的通道,在心灵的乐园里耕耘,必然有着充实、快乐、幸福的人生。
那以后,但凡关于周克芹的轶事都成了我追逐的对像。在当时只有9英寸的黑白电视里看到采访周克芹的妻子,一个辫着两条反辫子、很朴素农村妇女,却能面对记者津津乐道地谈论丈夫如何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业余创作,以及作为妻子她又是如何在日子过得很艰难的情况下,尽可能多承担一些家务来支持丈夫。话语朴实,有时还幽默得让人发笑,这位在很多人里沒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却着实让我感动和敬佩。“北影”到简阳拍《许茂和他的女儿们》,我的一个长得很漂亮梦想当演员的同学,时时都跟踪着拍摄组的行踪,我也不时地尾随,当时演四姑娘的刘晓庆还同我那同学握了手,她因此兴奋了很久。电影首映时,我们也迫不及待地弄到电影票前去观看。
第二次拜谒周克芹先生的陵墓是在2015年7月。广州泳友一行三十多人来简阳,清晨与简阳泳友一同畅游沱江后,会长因有点事,便让我在中午吃饭前找个景点带广州的泳友们游览一下,正好中午在葫芦坝会餐,我便决定带他们去周克芹墓冢。
炎炎夏日,路边的庄稼、草木浓绿一片,点缀着春雨带来的夏日百花,一幅生生不息的田园风光令人心旷神怡。泳友们不畏火辣辣的7月骄阳,举着会旗,浩浩荡荡,还不时饶有兴趣地停下来拍摄他们眼里的奇花异草。当我们一爬上山坡,我就招呼大家围拢在周克芹先生的墓碑前,我竭尽所能,搜肠刮肚将我所知道的有关周克芹的生平轶事以及他的作品为他们讲解。开始我以为他们不会感兴趣,没想到我看到的是一双双专注的眼神,我开始小心翼翼,生怕我这个不是文人的文人糊弄了他们的那股认真劲。作为一个简阳人,我感谢他们对简阳人引以为豪的名人表现出来的尊敬和仰望。
钟红英,简阳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反复出发的心
巫 英
1、
在葫芦坝,阳光丰沛,绿沿视觉延伸,蝴蝶扑腾着颜色各异的优雅,如织的游人穿行其间,柳岸画舫,可见歌谣不源自口舌,是得道的蓬草,向坐下来的人群,发出干彻而了悟的致意;农家小院,有人从风中来,带着满身歌声,和世事的清新;有人在风中去,带走鸡鸣、犬吠和炊烟,带走爱人的胳膊和饱含骨力的甜蜜,内心的远方不可描述,投身无公害的生活。
2、
这是值得爱戴的岁月,桃、苹果在思维中摇晃,豇豆、茄子挂满竹编的日子,
鱼儿跳过已知的年代,随水潜入经卷和更早的生活,台秤倒在风车旁边,秤砣在继续铁心,所有苦难都已得到安慰:条条大道舒展的,不仅仅是植物,更是蓄积已久的阳光。
我知道,风借助水甸,爱着许茂的女儿们,借助谣曲,爱着远走他乡的人。
此刻啊,清芬滑动,爱了的人妩媚,有明亮又澄澈的自信,享受着微凉的人生;此地啊,细花耀眼,芙蓉、银杏叶是失而复得的礼物,适合久居。
3、
在葫芦坝,人和植物有同一源泉的夜晚,如若翻开这页水土,可见月亮安置在无数人肺腑,战功无数的农人,身披星光,跨过绛溪河,阵阵微风,把他们笑着的姿势,一吹再吹。
我知道,今夜,丹景山、三岔湖、天府机场都吹着同样的风,祥和、静怡逐渐巨大:鸟雀正在飞过梦的蓝本,各类花朵絮絮不止,池塘、陶罐记得自己的原身,带着姓氏行走的人,有颗反复出发的心,敲着所有事物的门,没有一种语言,能描述这辽阔的静。
巫 英,简阳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