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蒙散文百花竞放报春风

百花竞放报春风

春光之美,美在春花。如果春天没有了花,你还会觉得她有那么美吗?

春日醒来,打开窗户,呼吸一口春的气息,放眼望去,满是姹紫嫣红。

开的最早的是迎春花,一丛一丛的,黄色的小花儿,向着太阳,高兴的开着,是那么的谦卑和欢乐;然后是玉兰花,众多颜色的玉兰花,最喜白色。古人形容白玉兰为“姣姣”白玉兰,“姣姣”二字何等纯洁无暇,何等冰清玉洁,以至无人再出其右;还有樱花,那白色的小花聚集在一起,挤挤的树枝满满的,像要压下来一样,一直觉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中的花是指樱花(此处无考证),樱花最美是站在树底,自下而上看,阳光从樱花处透将出来,微闭双眼,脑中全是樱花曼妙的影子,如同置身于纯洁神圣的殿堂。国内最佳赏樱的地点是武大,国外最佳赏樱的地点是日本富士山,樱花同根同种,成长地点不同,可能赏樱的心情也会有所不同。再说桃花,我自认为,桃花在众花之中,最为娇美,她那粉粉的花色,如同小女孩穿的小纱花裙,美的自然娇嫩,美的青春自在;咱们警院里的桂花,是四季桂,一年四季,只要温度合适她就会盛开,满园飘香,勤奋无私的如同她的主人,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如爱桂花,必去桂林,桂林之名,来源于“桂树成林”,桂林山水,十里画廊,船上桂花,船下漓江,耳边是刘三姐的歌声,气息是桂花的香甜,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古人形容花的诗词极多,随手拈来,便可罗列一些。比如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一向以富贵大气闻名,近年来流行的十字绣,牡丹为最多,牡丹贵为花中之王,一般形容母仪天下的皇后国母,更加好玩的是,聊斋中半夜来红袖添香的仙子,大都是牡丹变的,可能牡丹灵性最高?再比如菊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菊花为花中隐士,其艳而不媚为历代君子所爱,我最喜欢的一句诗为起义军领袖黄巢写的“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何等威风凛凛,何等豪气冲天,男儿血性冲纸而出,奔汹而来。最后,还是说桃花,不完全统计,古人留下的有关桃花的诗词最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之夭夭,灼灼共华”,桃花是百花丛中最嫩的色,最夭的美。在热播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杨幂扮演的九尾狐仙醉卧于桃树之上,手拿桃花醉,一阵风吹来,花瓣纷纷落到白色裙子上,心里暗想,陶渊明先生的《桃花源记》也是这等意境吧?众多桃花诗词中,最爱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又语“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只可惜唐伯虎与李白生不同代,倘若认识,必为知己,李白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苦愁”可谓遥相呼应,只不过论经济头脑,李白不敌伯虎兄,伯虎兄倘且知道种桃树换酒钱,李白把骏马和裘衣都卖了,真是一副不过日子的模样。

历来,鲜花出席的场合,都是隆重而美丽的。

古希腊勇士凯旋而归,总有鲜花送至手中;每次奥运圣火在赫拉神庙点燃,女祭司身着白色长裙,头上带的,也是鲜花花环,人们总是把珠光宝气、首饰带的叮当作响的女人称之为俗气,看来美到根本,一定是至纯与至简。鲜花总与爱情相连,玫瑰象征着爱情,百合象征着清新,风信子象征着浪漫,从9到99到999朵,总有不同的花语。印象最深刻的是电影《罗马假日》中格里高利·派格送给奥黛丽·赫本的一朵红玫瑰,边送边说:鲜花送美人!当假日与美人邂逅,鲜花与爱情相遇,人间美好不过于此。聊到鲜花与美人,还有一个女人必须要提,就是法国奢侈品创始人可可·香奈儿,她最痴迷的花就是山茶花,据她所言,她的很多设计灵感就是来自山茶花,可见再奢侈的品牌设计也比不过大自然鬼斧神工。

花中必须要提的一种花,就是莲花。中国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比喻人的高尚人格,更有周敦颐的《爱莲说》一文传世。但我以为,中国人爱莲,比不过印度,不但因为莲花为印度的国花,更是因为佛教与莲花的不解渊源,你看,佛主出生时,便有了“七步莲花”,佛主座下为“莲花宝座”,所以佛教把莲花放在最崇高的位置。相传在灵山法会上,佛主在传经诵道时,有弟子叩问佛主:佛主啊,到底什么是人间真理?怎么才能超脱人间烦恼?佛主不语,拿起一朵小花示众,众人默然,唯有迦叶尊者破颜微笑。这个故事就是现在流传的“拈花示众”和“拈花一笑”,而这位悟到佛主真理的摩诃迦叶就是禅宗的开山鼻祖。所以,佛教讲“花开见佛性”、“一花一世界”,里边寓有大道理。著有《西方哲学史》大哲学家罗素,平日散步最喜蹲在地上看花,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还有大哲学家尼采,大文学家歌德,也有同样喜好。看来我们凡夫俗子看花是花,大思想家看花非花,人家看的是宇宙运行之大道,社会发展之真理。

当然,好像不是所有的花都比喻好的东西,比如杏花,尤其是红杏。腾讯公司有一年对所有QQ号的有趣网名进行了统计,排名第一的竟然是一个叫“爬上墙头等红杏”的网名,看后不禁哑然失笑,觉得甚是好玩儿。前几日,单位安排禁毒宣传,我又仔细研究了罂粟花,又叫大烟、鸦片,外观美丽,但被称为“毒花之后”。我刨根问底的查了查这朵花为什么要生的有毒?生物学家告诉我,实际上人家长成这样单纯是为了自卫,为了不让鸟虫吃它,看来花儿本无辜,出问题还是人类。这罂粟一般比喻的就是面若桃花,心若蛇蝎的女人,比如《红楼梦》中尤三姐对王熙凤的比喻。

说起《红楼梦》,曹雪芹老先生可谓史上最爱花者。我觉得,他的爱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可比,没有之一。他不仅爱花的容颜,更爱花的内在,花的生命价值。

鲁迅先生在评论《红楼梦》时说过一句话,叫做:所谓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所以,《红楼梦》是大名著,大悲剧,他笔下的十二金钗,娇花照水,弱柳扶风,吟诗作对,聪慧善良,最后下场却一个比一个可悲,难怪能读懂《红楼梦》者,最后都是一把辛酸泪,这“千红一窟、万艳同悲”谁能受得了?单说一个妙玉,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如果生在现世,必是女神一枚,最后竞落得“无瑕白玉遭泥陷”,怎是一声叹息了得。一日出游,见一茶室,上写“妙玉茶语”,想到妙玉饮茶之洁净精美,心想但愿这茶室主人一定要得到妙玉茶道之精髓才好,不然对不起这等好名字。

少读《红楼梦》不知其深意,总觉得小林同学扛着锄头,泪眼朦胧的弄个《葬花呤》是多愁善感,现在再读,“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花,花落人亡两不知”,总有一种对生命的反观和思考。前些日子,单位推荐阅读《人类群星闪耀时》,作者是犹太籍匈牙利作家茨威格,有位网友的一段话,读后甚得我心,大意是说:茨威格是一个优雅而多情的人,此处多情不是花心,是他们对生命多情,对生命深爱,不愿将生命随意度过,他们一直在苦苦思索和探求如何让生命更有价值,更有意义,让社会更加有爱,让世界更加和平,他们追求的是人间至真至善至美,思想家如是,文学家如是、艺术家如是、科学家如是、哲学家如是,我们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人更应如是,这是人类一切文明和文化的起源。

世人有不喜花,喜松柏之常青树的,心意是花开便有花落,倒也不如不开。其实,花开并不意味着花落,花只是转变了另一种形式,她变成了果实,变成了另外一种生命的表达。花如人生,花开花落,人来人往,只要是生命,都应如春花一样,努力绽放,绚烂而开。

前段时间在《经典咏流传》上有一首诗突然火了,就是清朝诗人袁枚写的《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不管你是名贵牡丹,还是阴暗苔花,生命不分高低贵贱,都要努力生如夏花,向阳而开。所谓“无奋斗,不青春”,所谓“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一种辜负”,所谓“梦想都要试着追求,不一定就实现了呢?”一朵小花尚且都能珍惜生命、不负韶华,那我们呢?

但愿我们每个人,都能读懂花的精神,花的灵魂,花的语言,花给我们生命最终的启迪。



作者孔蒙,女,山东汶上县公安局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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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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