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刊词]张法中:给你不一样的东方美
本期完整文稿
大家好,我是张法中,沈阳大学的一名美术老师。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从2016年开始在喜马拉雅开设西方美术史的节目,迄今已经更新了109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听众朋友留言让我开中国美术史的课程,他们最常反映的问题有两个:一是面对中国美术史庞杂和分散的脉络,不知道如何开始学习;二是面对一件艺术作品,感觉熟悉又陌生,不知道如何赏析。听友们的肯定和信任一方面给了我研究的动力,另一方面也促发我思考,为什么煌煌上下五千年文明史,七千年的艺术史,我们对自己的了解却那么少。
作为一个艺术教育者和普及者,我觉得我有义务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大家普及中国美术史的知识,向大家介绍我们的美学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又好在哪里,以及和大家一起探讨它最终又要发展到哪里去。这就是《张法中的中国美术史》开设的初衷。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什么是中国美术史?简单来说,物质也就是器物、文字和美术,三者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共同构成了中国历史。研究中国美术的历史,就是研究图像和形式美的历史,它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史论-作品-人物几个方向的内容阐述。但既然是我讲的美术史,我不想像教材一样,条分缕析的拆解一遍,而希望大家能够跟随我透过这些作品和人物,以及它们交叉构筑起的艺术图景,去理解华夏民族的思想观念如何演变,以及视觉背后隐藏的人文精神。
比如,原始社会重模仿,奴隶社会重威慑。西周到先秦,艺术的主旋律则是礼,从敬天到敬祖,所有的艺术创作都围绕着如何让仪式更加庄重的展开。到了秦汉,美术重外在功业;而魏晋重思辨,使艺术开始走向独立;唐代重气魄与法度;宋以后受禅宗的影响,艺术开始走向重境界与意味;再之后是明清,世俗艺术逐渐走上舞台;到了近代,由于西学东渐,中国美术走上了一条向西方现代美术学习的重形式主义道路。
了解了这么多后有些人可能会问,学习中国美术史有什么用,对我们的现实生活有什么指导意义吗?我的回答是:有。并且它的价值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我愿意从三个方面来向你论证:第一是鉴赏能力和审美品位的提升。不知道大家是否看过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很多人都评价说看不懂,撇开故事不谈,这部影片最令我着迷的就是它的美术设计,无论建筑,布景、服饰、道具、妆容,都精准的还原了那一时期的大唐风尚,影片中有两扇屏风,图案就取自台北故宫珍藏的五代画作《丹枫呦鹿图》与《秋林群鹿图》,如果你有如此的艺术修养,那么生活中的一切都将成为你观照美的源泉,愉悦生发的土壤。
第二是打通知识体系,重塑观看之道。艺术是一个时代政治、经济与文化的反映,它不孤立于社会存在,但艺术又往往能跳出时代的局限性,呈现出自己独特的发展轨迹。透过艺术家、作品的切片去审视解读历史,你就能收获新的思维认知:比如为什么说《清明上河图》反映了北宋的资本主义萌芽?它呈现了怎样的市井风俗与商业文化?艺术史中我们未知的知识和我们血液中流淌的基因、我们的常识很容易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而通透的知识体系。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艺术可以帮我们启发自由
灵性,接通先贤智慧。
中国古代的艺术家与西方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就是总会在创作中自觉地融入对宇宙和天地万物的哲思,追求自然与心灵的沟通,文人士大夫常常通过绘画来寄情山水。顺境时,艺术对他们是享受;逆境时,艺术则是救赎。
这样你就能理解为什么政治严酷的元代,会诞生倪瓒、黄公望等一大批追求隐逸精神的山水画家。而今天身处嘈杂都市的我们,依然可以通过它们来触摸先贤智慧,获得心灵安顿。
最后,我想跟大家聊聊我会怎么讲《中国美术史》这个课程。艺术史浩如烟海,要说全,一个人一辈子恐怕都讲不完。通常情况下,讲述者会按照重要程度来划分,但这很容易掉进学术的陷阱。而我更愿意从自己的视角出发,选择那些曾经深深打动过我的作品,再把我的感动和知识一起分享给大家。
和大多数的专家学者比起来,我擅长的不是学术深度。也不愿意去讲那些大家听不懂的学术用语,作为一个美学普及者,我应该做的是如何让大家产生兴趣,并且寻找到进入艺术的大门。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们已经很难孤立的去了解中国美术史,我愿意把它和我们的现有知识结构结合,比如联系中国与西方,传统与现代,当下与未来,通过纵横比较,让大家来获取立体的和全新的知识体验。
在接下来为期一年,总共100期的课程里,我会延续自己在西方美术史中“内容故事化”的讲述方式。不掉书袋,力求让大家听得懂,听得进,在轻松有趣的信息传递中,打通大家的知识体系。
这些年来,我一直坚持在做美术教育。因为我相信美育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而且未来一定会成为社会潮流。我希望《中国美术史》这个课堂,可以成为你们在繁忙都市生活中内心深处的一个桃花源,为在外奔波生活的你提供随时可得的精神养料。愿大家通过学习这堂课,都能收获心灵的滋养与成长,人生的丰盛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