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故乡】
文/守望 图/来自于网络
故乡
◎守望
今天，大年初二，身在他乡，总是想起故乡。那山、那水、那人……
看到过许多写故乡的文字，很亲切、很朴实，每每遇到，总会在字里行间想起自己的故乡。离开故乡的人，无论走多远、走到哪里，总会不时泛起几丝乡愁。那是对亲情的牵挂，对年少的追忆、童趣的回味。
我十九岁时，因为上大学，第一次离开故乡。上学的地方在省城，离故乡的那片黄土塬不远，那时开始有了对故乡的感触。每次放假，迫不及待回家的心情是难以掩饰的。后来，参加了工作，离开故乡更远了，开始有了乡愁。一个人静静时，回味生活，故乡不时浮现在脑海。
塬，中国西北部黄土高原地区因冲刷形成的高地，四边陡，顶上平的地方。在黄土高原，这样的土塬很多。我的故乡在黄土高原腹地陕西省三原县，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塬，人们都叫它陵马塬，虽然不像相隔不远处的白鹿原那样历史厚重，但也是民风淳厚、历史悠久。唐朝的卫国公李靖、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等都是那里的历史人物，大唐开国皇帝李渊的墓冢也坐落在那里。
故乡没有清秀的山峰，没有清澈的河流，没有四季的花开，只有四季分明的天气和朴实厚重的黄土地。从航拍的地图上看故乡，无论是那个季节，总是略显荒凉。除了那片秦岭山脉，其他地方，很难让人联想起山水秀丽的风光。但故乡还是美丽的，那沟沟坎坎的田间里，那星星点点的村落里，还是藏着无尽的美好和淳朴的民风。
黄土高原是一片缺水的土地。尽管历史名城西安就坐落在这里，尽管有八水绕长安的秀美传说，但从我的记忆里开始，故乡总是缺水的。特别是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塬。小时候，经常听大人们讲“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不理解的，现在回想，与那片土地的饥渴，与祖祖辈辈的辛勤汗水、繁衍生息还是有莫大关系的。
为了灌溉田地，政府依托地震断裂带形成的沟底里，零零散散的建了许多水坝。为了浇灌田地，原野上纵横交错的分布着许多水渠。有宽深的，也有浅窄的。按照主干渠之分，依稀记得好像有1号渠、2号渠、3号渠的说法。每到灌溉的季节里，水坝中的水总会通过这些纵横交错的水渠，进入每户人家的田间地头。庄稼每年收成的好坏，与是否每次灌溉充分是分不开的。所以，浇灌的时节里，对于庄稼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今，这些水渠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了。被水井、水管逐渐替代了它们的功能。就是这些水渠，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每到灌溉的季节里，大小的水渠里都流淌着水。站在大水渠的边上看水，会有到河边的感觉。最大最深的水渠，数那条西干渠了。水坝的水直接流入它的里面，再由它疏导到每条小渠里面。因为是主干渠，它建的很深很宽，大概有七八米宽、五六米深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
小学三、四年级所在的学校，刚好在西干渠的旁边。每到浇灌的季节，水渠初次放水，一定是一件重大新闻，迅速在附近传开。我也有幸看到过两回初次放水的场景。那个时候，水渠和大路交汇的桥边上总会站满了路过的行人。大家都兴奋的看着那流淌的水，看着它就像奔腾的黄河长江那种感觉。很多人一辈子能看到的“河流”也不过如此了。对于我们对未来还是一片懵懂的孩子们，看着这流水，更是欢呼雀跃。看着那急急流淌的水流，不觉会去憧憬未来和成长。后面的日子里，放学后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到水边走一走、看一看，总会期待有一条大鱼从水面上跃起。当然，这样的期待是没有发生过的，但对水中有鱼儿总是深信不疑的。偶尔会看到一两个正当年轻的小伙子在水中游泳，尽管不知道他们是在游、还是在水里走，但对他们搏击看起来汹涌的流水勇气，总是充满敬仰的。
寒暑假里，遇到这个时候，玩耍时，就是在村子附近的小水渠里了。那平日里沉睡在那里的水渠，此时，就真正属于自己游玩的趣处了。用纸折叠三两只小纸船，一只一只的放到水流里去，看着它随水漂流，心中无比欢喜。此时，像是自己仿佛也置身于江南水乡了。一直跟着它走，直到一朵小浪打翻了它，再放第二、第三只……，好不欢快。在水渠里，自己打过“江水”—就是不会游泳在水里瞎扑腾的那种嬉水，约着一两个好伙伴一起，别提多开心了。那个时候，只恨时间怎么过得总是飞快。
水停以后，更是开心的时候。再也不用期待水面上跳出一条大鱼了。在家里找一个水瓶子，约上最好的伙伴们去水渠里捉鱼，是再无比有趣的事了。沿着水渠边往上游寻去，停水后有水涡的地方，悄悄摸过去看，清澈的水里，总会有一两条小小的鱼儿静静的潜在水里。它们是很懂得伪装的，听得一点声响，总是悄悄潜伏在有水草、或者水涡边不易发现的地方，须得你蹲在那里仔细观察一会，自会悄悄又游了出来。用手去抓它们，又蹦又跳，窜来窜去，但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稍大一点的水坑里，鱼儿更多一些、更大一些，只是不好放开手脚去捉。就这样沿着水渠一路寻上去，不一会，就能捉到好多条大大小小的鱼儿。
记着有一年，有幸抓到了一条红鲤鱼，把它放在了家中的牛缸（给牛饮水的水缸）里养了起来，每次放学回家，总会去欣赏一番。看着它自在的游来游去，不免伸手下去逗玩它一下，有时湿了衣袖也未察觉。缸中的水，自从有了它，从没有干过，不是因为牛儿，却是因为它。再后来，就是村里调皮的小孩趁着家里人睡觉的时间，悄悄偷走了它。后来，也许……，然后……，就是成了别人餐桌上的佳肴，不忍去想了。因为它的失去，自己暗自悲伤、自责了许久。家里的人，也是念叨了好久，总是有了一份感情在里面。现在想想，再也没有这样快乐的时光了。
还有就是故乡那延绵分布的沟壑。沟里面长着芦苇、各种水草，还有潺潺渗出的泉水。从小长大，没处去玩的时候，那里总是有无穷乐趣等着我们。暑假里，伙伴们拉着家里的羊一块去沟里放草。三三两两的约在一起，玩水的玩水、捉青蛙的捉青蛙……，好不快乐！最有趣的就是把捉到的青蛙烤熟了吃。那时候，找柴火的找柴火、捉青蛙的捉青蛙、烤的烤，熟了大家坐在一起分享美味。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什么味道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此生再也尝不到那样的美味了。
还有故乡的学校、田野、村落…，都留在了记忆里！无论走多远、走到哪里，故乡仍旧是那个故乡，深深浅浅的记忆就是乡情。
时代总是变迁的很快，不觉中走出养育我的故乡已经近二十年了。现在，那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是无法想象的。村子里的伙伴们也都为了各自的生计，去四处奔波了。小辈们无一认识了，家中那片果园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对故乡的记忆只能是在回忆里了。微信朋友圈里、同学群里，时不时会发一些故乡的田野风光。现在对它，也就是这样的了解了。
身在他乡，有时，会想去那所无人居住的老宅里再看看；有时，会想去爷爷奶奶的坟地拜祭一次；有时，会想去自家的果园里看看……，但这样的愿望只能成为愿望了……，无论何时、何地，自己依旧留恋着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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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简介
【作者】：守望，陕西省三原县人，1979年9月出生，2003年6毕业于西安工程大学机械制造专业。毕业后特招入伍，历任95739部队机械师、指导员、宣传保卫股股长、司令部协理员，业余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