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晖：【王老师的一天】（短篇小说）
文/冯晖 图/来自于网络
王老师的一天
◎冯晖
【作者简介】：冯晖，陕西省旬邑县原底中学退休教师，祖籍陕西省彬县，自幼爱好文学， 2014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创作了小小说《父与子》、中篇小说《二嫂》、《我的后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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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人们还在熟睡的时侯，王老师才骑自行车从医院回来，昨天晚上，他的母亲心梗住院，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晚来一会儿，你可能就要失去你娘。”
进院马上进入抢救室，医生忙碌他忙碌，他办理住院手续，取药马不停蹄地跑了三个小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出来第一句话：“哪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咋这时候才送来，整的我们忙活三个小时，差点把命揣不回来。我就不知道你一天忙啥里忙？有这么孝敬老人的吗？救不过来你后悔一辈子的！”
王老师今年四十来岁，他是父母老来得子，他有四个姐姐大的都快六十岁。父母都快八十多岁了，他一降生，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知道读书，从上学结婚到现在他几乎什么都没管过家里和父母，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再加上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为了照顾父母他们两口子回本县城教书。一直以来高三班主任，代语文课，他的班级一直是先进班级。他们两口子多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模范班主任、省级教学能手、全国劳动模范。他们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教育事业。
王老师毕业的时候，好多同学请他去深圳发展，他为了家回到这里，头上只得到了那些光环，为了学生他两口子不知道贴进去了多少钱，有时还受别人的白眼，有些家长还无止境要钱，好像心安理得似的。
每次高一分班的时侯，没人要的学生领导说：“给王老师吧！他有经验，又是劳模。”
后来就形成习惯，好多老师都说风凉话：“坏学生，那是劳模的事，与咱们无关。”所以每一届新生他们班的学生入学成绩是最差的，他花费心血要比人家多好多倍，经常稍不注意就会出现打架事件，经常受领导批评。他整天工作谈话、上课、辅导、家访。再加上爱人是同行同校同年级，从早到晚都忙碌的是工作。两个孩子都放在家里父母照管，他们整天没时间过问。在他的心里，父母身体都很好，家中照管的好，父母也经常说：“管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家里就别操心了。”实际上为了照顾孙子经常报喜不报忧，母亲头婚头晕目眩好多年拉，几次差点摔倒，都没告诉他。怕影响他们的工作。这次是实在没办法才告诉他，他才知道母亲病严重。平时家里都是几个姐姐照顾他，今天第一次照顾母亲，他累的要命，好在平时为学生的事跑惯了，他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母亲心如刀绞，母亲为他操劳了一辈子，他才今天体会做父母的辛苦，一下子腿软了，跑不动了，几个小时的奔波好像跑了几十年。好在母亲身边还有二姐照顾，家里有两个姐姐轮流照管。要不然他可能就倒下了。他安顿好母亲，已是凌晨三点半了他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缓了口气，骑上老基本自行车回到学校已是四点多了。
王老师坐在办公桌前，面对一摞摞学生的作业，脑海里不断出现母亲病床前画面。心情难以平静。
他稍等片刻，看了几本作业，幸好办公室没有其它人，他站起来走了几步，揉了揉两边太阳穴 ，又回到办公桌前静下神來批改作业，当他改完作业已是五点多钟了。
他又重复前面的动作，开始备课，因为今天要连续上几节课。他都不知道从这里送走了多少学生，按理来说，他是轻车熟路，但他现在觉得书越来越不好教了。他打开电脑，从外界补充不足。当他刚备完三节课时。班长气喘吁吁跑来说：“刘华晨昨天一天没来学校。”他拿起手机去拨通刘华晨父亲的电话。对方回应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提起这个刘华晨他都头疼，孩子是个好孩子，但父母早年离婚，他本来法院判给了父亲，父亲破罐子破摔，父亲从小就失去父母，他离婚后，成天抽烟、喝酒、打麻将。孩子母亲想摆脱他的纠缠，置身去广东打工。三岁小华晨流落街头，外公外婆实在看不下去把孩领回家照顾，孩子很聪明，就是游散惯了心收不回来，学习一抓上去了，稍一放松就下来了。王老师在他身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他的成绩一直徘徊不定。
当王老师正在思考刘华晨去向时，清脆的起床铃响了，他顾不得洗刷就向学生宿舍走去。他想从同学当中了解华晨去向。
当他还没要踏进宿舍大门的时侯，就听见有人在说华晨什么。他没有进门，在外面听着，他听见是顾卫东和王玉玺，李小栋在说。他让班长进去督促起床，他回宿舍洗脸。
下了操，他也没有训话，只让大家回教室好好读书，让班长把那几个同学叫到他办公室。
当他还没有问出刘华晨下落的时侯，有同学报告说刘晓磊，王晨，黄嬛和外班几个学生打架被校长逮住，他只好停止审问赶赴现场。
在操场西南边的角落里，聚集了一大堆人，中间站着刘晓磊、王晨、黄嬛、顾小光和几个人对视着，高个子常晓飞站在最中间，后面跟着他们班上几个同学。都有不甘示弱样子。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站在中间。王老师走进去，简单了解了情况，解散了其它围观的学生，把打架几个叫到一块了解情况，他压制心中的怒火，缓和的问他们。原来还是为刘华晨之事打架。
四班常晓飞和刘华晨是老邻居，他经常向华晨要这要那，稍不满足，就拳打脚踢，前几天，他们有向华晨要东西，华晨没办到。害的华晨都没到学校来。我们就想教训一下，还没动手，校长就来了。王老师说：“那咋不给我说呢？你想当英雄，想叫我感谢你呀！糊涂！下去写检查。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王老师拖着疲倦身子去上课。
当王老师精疲力尽上完三节课的时侯，爱人急忙跑来说他们的宝贝儿失踪了……
这二十几年来，王老师两口子经常为了别人的孩子，忘记了自己的孩子。两口子自踏入这个校门，一直担任高三班主任十几年，后来从高一到高三。他们不管代那个年级，都是全身心投入工作，心上全装的是自己的学生，日夜为他们的事情奔忙，大多数时间是关心他们的生活，经常出钱、出力、跑路、找人办事，他们宗旨只要解决他们生活，他们就会安心学习，心里只装着别人的孩子。自己两个孩子自生下来，孩子妈妈两个孩子都没休完产假就回家学校，王老师只等老婆生完孩子，从医院送回家就没他的事了，就不过问了。由于他们爱学生，学生也爱她，在她产假期间，学生三三两两不断轮流到她家里跑，她不忍心耽误孩子们的学习，就提前返校了。这样含辛茹苦奔忙几十年，得到的是：那几个光环和几千元奖金。这几十年他们两口子为学生的生活贴进去有好几万块。
他们这样做得到赞扬是有的，但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想升官发财，但他们至今还是个普通教师。还有同事的嫉妒，父母的埋怨（只装在心里），孩子们的不理解。
王老师两个孩子，女儿今年二十岁，已经是大二学生了。儿子十四岁，今年上初三。由于他们对孩子照顾的少，特别是儿子见他们属同路人，不理不睬。小时侯叫一句爸妈都很难，长大后和他们是白搭话。这也不怪孩子，这十五年里，他们陪孩子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你说孩子能爱他们吗？女儿还好，从初中就到他们身边。虽然在身边，只是在他们隔壁住而已，还是他们忙他们的，孩子们忙孩子的。经常难见一面，但女儿大了能理解父母。
但儿子不一样，他比较叛逆 ，这种现象早就存在，父母没给他们说而已。儿子说：“他没有爸妈”，他的爸妈是别人的。他的爸妈爱别人的孩子胜过爱爱他们。他很聪明，就是不好好学习，父母不在身边，养了一身坏毛病，背着爷爷奶奶抽烟、喝酒、上网、打麻将。当爷爷奶奶发现后，已经晚了。初二的时候把孩子转到他们身边，由于他们忙，孩子又和县上小混混混在一起，整天抓不住人。为了远离那些人，只好把孩子转回去。
开学不到一个月，他就不见了。他们两口子把该找的地方都跑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就在他们两口子左右为难为难的时候，王老师的电话铃响了，他们俩喜出望外，以为是谁告诉他们孩子的下落。
王老师打开电话：“喂！是王老师吗？，你班的刘华晨用刀把人捅了！”
王老师拿着手机，两口子面对面,脸色铁青站着……
王老师和爱人跑了大半天，跑遍了县城所有的麻将馆和网吧。不见儿子的影子，眼看要夕阳西下了，平时一不回家就肯定在那几个地方，今天不见人影。正在他们焦急万分的时候，王老师的电话响了，他们喜出望外，可能孩子有消息。一接电话是刘华晨又惹事了，还比以往更严重。他让妻子去公安局报案寻找孩子，本来他们还不想报案，现在只好这样做。自己去处理刘华晨之事。
刘华晨是因常小飞索要东西才逃的学，刘华晨因为从小没有母亲，他就和常小飞及几个孩子们玩耍，后来有几个都失去了父母，成了社会上的小混混。在王老师教育下他和那些人不来往了。但常小飞还和他们来往，并和他们一块欺负刘华晨。经常向华晨索要东西，有时指示去偷东西。不去就拳打脚踢。
当他赶到时，现场已经没人了，已被带回公安局，我老师又赶到公安局。公安局刘队长向王老师简单陈述情况，人没有大碍，是刘华晨在他们的逼迫下想自杀，身上带了一把小刀，到处乱转悠，被他们一伙找见，上前就是拳打脚踢，逼迫无奈，刘华晨拿刀自卫，刺伤对方的肩膀，伤已在医院包扎了。
王老师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填了字，王老师本来想带走刘华晨，因为马上要高考了。刘队长说：“不行，最快明天下午来领人。”
从公安局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天空，一股凉风吹来，他好像从体外一直凉到了心里。整个县城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胜似白昼。景色美极了。他满脑子想的是刘华晨咋样高考，他们把儿子接到身边咋样教育等等……他想着、想着电话突然响了，他高兴地打开手机，脸色顿时煞白，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他的母亲病危了……
他又快步向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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