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马晓华：【总有花落】
总有花落（外四首）
文/马晓华
总有花落
外婆的腿脚越来越不灵便
曾经盘桃疙瘩扣的巧手总是找不到针眼
气得她捶自己的腿
咋就看不见
她栽的杏树一年年长
居然结出杏子来了
第一年不多
以后年年繁盛起来了
冬天杏树的叶子都落了
外婆下不了地了
我给她端饭
端饭多简单的事儿
那时的我没有想太多
读书一别
回来时外婆已经病重
我记得她的肚子涨的像一面鼓
我一回来
她让我给她挠背
妈妈和大姨守在床前
耳边都是呻吟声
我做不了什么
只能在旁边轻叫挠背了
一颗流星划破夜空
黑暗吞没了它
妈妈和姨流着泪说
唉，没少遭罪
鼓乐响起。是最后的送别
披麻戴孝。是最后的孝道
我再没有机会端饭了
外婆的笑容在我的眼前
总有花落。外婆说过
但我知道
来年杏树还要开花的
花里荡漾着外婆的笑靥
镜花水月
触摸不到天空
世人总去水中捞月
繁花锦绣
织出一地彩绸
微风总爱让柳枝顾盼
有时柔软的心思比柳枝更柔软
蝴蝶追逐每一场花事
虽然它并不执着于哪一朵
金龟子也不觉得蜜蜂比自己威武
虽然大蜜仗剑远游。勤劳勇敢
它只希望在花里找到自己的拇指姑娘
而不是花粉及蜂蜜
现实的人总钟情于金龟子
花朵更喜欢蜜语蜂言
捞月的游戏，开头总是很美
结局颓废
总要有一些凉水
泼到我们的头上
我们才能
停止美丽的幻想
路过
路这么长
好在有渐变的风景
路过岁月
路过山水
路过一只甲壳虫的爱情
路过一些暧昧
路过你
也路过我自己
太阳从不因为我的好恶而规律升降
只要不路过乌云它都那么霞光万丈
流水一直向东
我总是找不着确切的方向
要不要带一只狗来辨别
女人是一个含义深刻的称谓
生活总需要一束光来照亮
你可以选择不同的光源
但我还是喜欢太阳
热烈并有普渡众生的胸怀
不要嘲笑飞蛾
它至少有理想
而且勇敢
在一株饱满的红高粱下面
我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思考人生了
而此刻
一只蚂蚁正负重前行
还有一只蜜蜂停留在花心
初心
繁华落幕，总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找回最初的回忆与印记
天本是天
流云不过是客
飘来飘去
总听从风的言语
就像
无根的萍
只有逐浪的命运
给我一棵树的繁华
给我一棵树的坚强
在尘埃里看风雨
不悲不喜
不悲不喜
听佛的禅语
若失
南瓜马车走不出城市的立交桥
灰姑娘的水晶鞋踩不到花草
如何招摇
霓虹灯照过的地方五颜六色
斑斓的浮华浸染过的文明
让原味的东西在逐渐丢失原味
徘徊在一片孤单的云朵上面
我无法做到不孤单
风来了
吹走了云的心
它甚至可以挤出它的泪
所有的
刷刷而下
拥有还是失去
留下的只是回忆
木棉花的回忆里是绽开的春天
丁香花里的回忆里是淡淡的忧郁
杨柳在夏日里悼念被风吹走的花絮
过往来来去去
如何追溯一条河流的源曲
不如独坐山里
坐看云起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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