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晨钟暮鼓（上） / 开普饭

路过鼓楼上百次，从来没有想过，那地方会是一个景点。宛如当年住在紫禁城的人，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所在。

假如没有钟鼓楼，谁知道四九城什么时候关门，什么时候开门？白天困在城里可以依靠太阳的高度判断时间，晚上怎么办呢？他们不像住在乡下的人，黑咕隆咚的晚上，乡民可以通过家里的大公鸡来掌握时间的推进。

小时候，父亲说夜里的事，前面总有一个时间概念，如鸡叫头遍就醒了，鸡叫三遍必须起床。起来简单地收拾和准备早饭之后，天差不多就亮了。

我们那时候也没有钟，以鸡叫和日头的偏向取决于生活作息。人有时候非常伟大，尽管是一种看似没有头绪的经验，结果跟科学测量之间，好像没有太多的差距。

读中学后，学校里开始按照时间作息，农村人家钟表还不是很普及，可我们按照自然的作息时间，也暗合了真实的钟表。我甚至想，是不是钟表的时间是根据日头的运行规律制定的呢？也许是吧。

第一次对时钟有概念，不是因为我们戴上了表，生活里处处有时间显示，而是在我参观大钟寺的古钟博物馆之后，我知道了，钟不仅仅是礼器，更重要的，它是计时工具。

尤其是在大钟寺看到了永乐大钟之后，我彻底地被钟震撼了。此后，我每次经过鼓楼，都会久久地注视它，可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个景点。一次偶然的机会，路过后海，才知道钟鼓楼是非常成熟的景点，已经开放了很多年了。

于是，我走进了鼓楼。

这不是作家刘心武的《钟鼓楼》，也不是凌力的《暮鼓晨钟》，它是北京实实在在的一处古迹，仿佛是紫禁城的地标。

刚到北京的时候，二号线地铁有一站叫鼓楼大街，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鼓楼大街跟鼓楼是否有关系，每次到鼓楼都是坐公交车从旁边绕行。当年那个地方的公交站叫地安门。

不过现在，去鼓楼我坐的是八号线，那一站叫什刹海，出地铁往北走100米便到了鼓楼的南侧。先说一下鼓楼的地理位置吧，鼓楼在北京中轴线的最北侧，先是鼓楼，往北是钟楼，钟楼的外侧就是北边的城墙了。

鼓楼与钟楼之间有个几十米长的广场，广场让钟楼与鼓楼遥遥相对，仿佛白天与黑夜都浓缩在这么一个广场上。

鼓楼在南边，它是建在高砖台上的一座殿堂式建筑，坐北朝南，三重檐，最低一层檐罩着高高的灰砖基座，基座有4米高，资料上说，基座东西长约56米，南北宽约33米，基座上是40多米的重檐歇山顶的大殿，顶为灰筒瓦绿琉璃剪边，正脊两端安背兽，平坐周围以木制滴珠板封护，下层檐为四坡屋顶，各层屋顶戗脊上曾置狮子为首的五跑小兽，现为仙人为首的七跑小兽。上层檐下施重昂五踩斗拱，下层檐下施单翘单昂五踩斗拱，平坐下施重翘五踩斗拱。

大殿是五进七间，典型的明代串坊结构，围栏顶端描彩涂金，只有这样的建筑，才能显示出皇家的气派。

鼓楼是从北边登临，登临口在基座的东边，刚到门口，就见到一座45度倾斜、每级都有近一尺高台阶的楼梯，台阶数共有60级，这样的楼梯设计应该是有讲究的，到顶端，还有东往西、高度和斜度相当的台阶9级，然后才进得大厅。

大厅里的北面摆着一溜圆鼓，这是鼓楼的核心构件，鼓楼就是打鼓的地方。在古代，打鼓是有讲究的。

鼓楼里架主鼓一面，群鼓二十四面，主鼓鼓高2.22米，长2.25米，腰径1.71米，鼓面直径1.40米，鼓面用整张牛皮蒙上；有木制鼓座，鼓座为红油漆上雕云纹，高1.8米，长2米，宽1.9米。群鼓二十四面，鼓高1.60米，鼓面直径1.12米。现在鼓楼里复制了一面主鼓和2面群鼓，主要是为了展览和表演的需要。

现在，每天有多次击鼓的表演，游客可以按照鼓点去参观。在古代，鼓楼是报时的地方，每到整点，击鼓人便开始敲打，敲打的方法和次数是有讲究的：“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如此两遍，共108次。

108是个吉利数字，108声代表一年，它是由以下几个数组成：一年有12个月，24节气，72侯这些数字相加为108。中国人以前没有星期的概念，尽管新月到弯月、弯月到满月，满月到弯月，弯月到新月都是七天，但是中古代人没有使用七天一个周期，他们把五天称为一侯，六侯为一个月，一年七十二侯。

鼓楼大殿有八个拱圈门，南北各三个，东西各一个，现在作为景点，仅南边的门和游廊是打开的，可以站在游廊上远眺景山、北海和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