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点”的高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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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芮
旧金山的夏季和别处不同,因为海湾气候和干旱,越往夏季走,天气温差越大,中午阳光灿烂还是仲夏,下午四点太阳一弱立即变成寒冬,据说马克吐温有一句不可考的名言,是旧金山的旅人都耳熟能详的:“我所度过的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天。”没有在旧金山度过夏天的人是无法感受这种有别他处的奇特气候的。加州近几年缺水,草绿的时间很短,夏天应该浓绿的季节,当旅游的人问:“为什么满眼的绿树都长在黄黄的草坡上?”当地人会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气给一句吊诡的回答“到了冬天就绿了。”只有四月份的旧金山才会有最丰富的色彩。
张芮老师作品
于是约几个朋友开车从旧金山去Yosemite, 一路向东,加州中部到内华达山脉沿途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山包,像一副笔触变化的水彩。每转过一个路弯,便有大片黄色或绛红星星焰火般地在山坡上弥漫开来,仿佛就是为了要等观者的一声惊叹。
悠仙美地的山景则迥然不同,高大入云的红杉,壁立千仞的石崖,一泻千里的瀑布,上至瀑布源头,面对大自然的美景,在征服的过程中享受自然之美和个体的力量之美。
回程的路上,依然是大片的和缓而绵延无尽的草坡,车行之处,草坡仍旧绿茸茸的,间杂着零星的金色闪耀的雏菊,或者粉紫色非洲菊,偶然掠过,像是稚拙极了的儿童画,单纯的不加调和的颜色满铺在眼底。草坡每次闪过,同行的一个化学家会用发自内心地感叹声调说:“真美呀。”到了伯克利的校园里,吃过了饭,在诺贝尔奖获得者专用停车处滞留,横穿校园,草地在脚底远远地生长到视线的尽头,化学家又说:“真美呀。”另一位同行却泼冷水说:“你的美点真低。”大家笑着问他:“美点也和笑点一样有高低吗?”
张芮老师作品
美点低的人也许是那些容易被感动,容易在任何美景前感慨兴奋,驻足,流连,一朵花,一湾水,一片毫无变化的草坡,在观者眼中都是美的。这种美,虽然随处可见,却可以在转身的刹那洗净了眼底,荡涤了心底,有种佛陀所言刹那永恒的力量。美点高的人呢,也许会在我们车行草坡之时告诉我们:“再过几天,草坡就全黄了。最好等着看旧金山的雾吧,雾缭绕在你的身前,如云一样,那才叫美。”也许会在我们仰视慨叹Yosemite的瀑布之时,告诉我们“这和秦岭太平公园的彩虹瀑布差不多啊,最好去看尼亚加拉瀑布吧,那才叫惊艳。”
固然,美点高的人和笑点高的人一样,历过了人世悲欢,见过了大千风景,不那么容易动情于声色,就像小孩子可以为一块糖哭哭笑笑,片刻之间经历人生大喜大悲,成年之后面对生死也无动于衷。这种时刻,也许面对一栋红色的砖墙,可以看出斑驳沧桑,透过一窗帘幕,可以听到波澜变故,故事和情节在心底铺陈,更多的是咀嚼忆念在自身遭遇的映射。
张芮老师作品
美点高的人感受到的是深沉的美,复杂的美,有韵味的可以反复品味的美,美点低的人感受的的是明白的美,简单的美,一袭入怀无可阻挡的美。快乐时,得意时,放慢速度,调高美点,读一块砖,一面墙,一望无际的沙漠,让沉积的呓语从嘈杂的心绪里渗透出来,象品茶,静而知味。沮丧时,失意时,放低美点,跑进阳光,对一朵花微笑,对着海洋大喊,让灿烂包裹周遭冲撞心门,像咖啡,瞬间提神。
<完>
张 芮
西北工业大学力学与土木建筑工程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
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访问学者;
西北工业大学Architectrui国际设计联合体主持建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