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作家‖【过关】◆朱承荣

作者简介
朱承荣,女,1978年生,安徽滁州人。现居南京。写作刚起步,作品散见《小说月刊》《长江文学》《湛江文学》《辽河》《佛山文艺》《作文周刊》等。
过关

蛋黄一样的夕阳掉进云山里。三凤打了猪草回来,猪仿佛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仰头叫唤着。三凤拤了一些青草扔进去,猪哼哼唧唧拱吃起来。这家伙丑陋的贪吃相让三凤觉着好笑,她说,吃吧,我们家就数你最宝贝了。

把青草搁进窝棚,就听到老木喊“吃饭嘞!”他这声跟唱山歌似的,“嘞”字拖得尤其长,象根长尾巴甩出去,扫得灶旁的女人直锁眉头。

凤,给爸上酒。老木对三凤招手。

三凤从碗橱里拿出塑料酒壶和泛了黄的白瓷小杯,提起小壶往杯中酙酒。三凤极乐意为父亲酙酒,她完全不理会母亲给她的白眼,熟练地把小白瓷杯注得冒出顶儿而不溢出。

老木不去端杯,只伸长脖子揪起嘴吸掉那顶,露出杯壁来,一皱眉,一龇牙跟吞苦药一样。三凤这时候就抿嘴儿笑说,爸,咽得那苦样,还喝它干嘛?

老木嘿嘿笑道,就要这样才能品出个滋味儿。

就知道喝。过两天去滁州吃酒儿,够你喝一壶的。三凤妈把饭碗搡到桌上,如果是稀饭,得泼溅到老木脸上。

我早说了,人家上人家的,我们上我们的,你嫌丑你蹲家,我去。老木瞧着三凤妈气哼哼的样子,酒兴下去了一半,他端起杯子一口掀,是满嘴清苦的滋味。

爸,你慢点喝!急酒伤身,这又是孬酒。三凤将土豆丝移到他面前,别老是吃莴苣叶子,苦上加苦。

苦他活该。母亲夹了菜坐到门槛边的小板凳上,刻意地跟老木划清界线。她数落道,听说他们都上一百六,有的还加个绸缎被面子。你一百块加个被面子,还是孬被面,能拿出手?

三凤再酙酒,老木用手心盖了杯口说,不喝了。

三凤妈抢道,穷得望亮,不喝正好省钱。

三凤心疼。老木天天闷头苦,事事操心,他最享乐的事就是吃饭前能咪几口酒儿。不像母亲,烦了,只要往麻将桌边一坐,就快活得跟神仙一样。

母亲牌技是出了名的臭,她不敢和年纪相当的人玩,只和老太太辈打最小的牌,几毛钱输赢。就这样,也还是输的时候多。输急了,母亲自己先急起来,回到家冲锅掼瓢地撒气。老木怕她急伤了,让她歇一段时间不打,转转手气,霉气过了兴许就赢钱了。母亲并不领情,怪怨老木嫌她输钱。她实在没钱打牌了也忍得,她并不真是一个猪败的女人,只是那些日子,锅碗瓢勺得受一段时间罪。

三凤拿开老木的手,酙满酒杯。这酒杯很小,一杯两小口的量。三凤话对着老木说,眼睛却瞟向母亲,干嘛不喝?每天两杯不多不少,对身体好。不就这点欢喜嘛,总比打麻将强,输钱又伤身。

我打麻将可没用家里钱!三凤妈剜了女儿一眼。

那你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三凤顶真道。

我就是他家保姆,一年还得付我点工钱吧?三凤妈又委屈又愤怒地指了指老木。

三凤看不惯母亲,母亲也看不惯三凤,娘俩从来是针尖对麦芒,要么不搭腔,搭了就擦出火药味。日子长久了,三凤也摸出规律了,这个时候就该躲进房里去,说着说着,母亲肚子的怨气会象散落的算盘珠子,蹦得到处都是。

三凤就进了里屋。母亲却提高声音追着过去,你也是个缺心眼的,电工家条件那么好你不肯,不知道哪根筋错了,非得找老四,他家四个兄弟,他老小,老大老二结婚已经把钱用光,老三结婚,借的债还没还完,轮到老四,屁都没得一个……

你想女儿嫁人还是嫁钱?三婶对对你说过,‘不肯不能打啊!’我看你就差打我了。三凤忍不住回嘴。

我是想打你,一想打伤了没人干活啊。瞧吧,你自己跳穷坑里,以后可别怨怪我!

三凤躁得捂耳朵,她探出半个身子喊道,行了啊,再说,我连彩礼都不要,光人进他家去。

这句倒灵,三凤妈立刻就刹住了。半晌,她抹起眼泪来。

老木叹声说,凤知道你苦。你大马哈性子吧,你床板下红手绢里藏着的打麻将钱,多出来的不是你记错了,是凤儿塞的。

三凤妈眨巴眨巴眼,我不稀罕她。但她扭头撇嘴偷偷笑起来。

晚饭后不久,大伯家长孙来请老木,我爷爷、三爷爷、姑奶奶她们都在等你呢。

三凤妈警觉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大伯家院里坐着的都是滴滴亲的亲戚。老大和老木一个妈,老三和四姑姑,老姑姑一个妈,大家都同一个父亲,不过父亲早死了。

大伯见人到齐就说,滁州表姐家许久没来往,既然大老远来农村请酒,又是儿子结婚大喜。今天每家把具体的份子定下来,一起凑个大份儿,给我们老林家长长脸。

各家笑着开始报份子,果然都是一百六,有的还加个被面子。

他二叔,你家上多少?大伯问。

一百加个被面子。老木回。

院子立时无声。三凤妈坐不住了,她说,就这一百块,还是借了一部分,又卖了两袋稻子凑的……

那就再卖两袋稻子呗!有人插口道。

再卖就不够到秋了,总不能为了吃酒把口粮短了吧。三凤妈低声道。

再借点呗,年底你家那只大肥猪可以卖好些钱,得上用。大伯妈说。

那猪卖钱,几个上学的排着队要用呢!

大伯这时瞅向一娘生的老木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他看出大伙情绪大,谁也不愿意因老木的数额而让各家份儿跌低,就了老木的人情,失了自己面子。

大伯把问题推给了众人。他说,既然这样,你们看呢?

那就别和我们一起上!老木寻声望去,是三弟媳。

大伯紧绷的神情一下放松了,转过来对老木说,大家都不同意你入股,那就你自己家单个去上吧。

三凤妈脸涨红了,只恨此时没有地洞钻。她瞅了眼丈夫,哀怨怨地走出院子,招呼也懒得打。

她出了院子,瞧见正在听墙根的三凤,便扯她袖子回家。

三凤没听她的。她大大方方地走进院子,也不看旁人,只对着老木说,人家嫌弃咱穷,咱自己去就自己去。有多大劲使多大力,这不丢人。

老木任由三凤拉了他走,丢下一院子吹胡子瞪眼的人。

这三债(犟的意思)子,我好心想替她介绍个有钱婆家好歹能帮衬帮衬家里,她却不肯。这家人,真是翻不了身了!

三凤听出是三婶的声音,她也不回头,她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没必要去争论。

母亲抹着眼泪没走远,在路上等他们。见了挂心的两人出来,又怨又恨地冲老木说,你真的是他们亲的,不是带来的?连他大伯也不为你说句话。人穷了,亲兄弟也看不起了。明儿再卖些口粮,挣个大份,看他们还说。

她说完转脸急走,再不肯理人。

老木叹道,虽说人穷不能志短,可逞能也不是志气,我不挣那个面子。

爸,妈就二傻样,经不住人说。你可别让她真把口粮给卖了。

不许这么说你妈,她没傻到那地步,她就是气我没把家搞好,又不忍心直说我。

她说您的还少啊?三凤嘀咕一句。

老木说,人太苦了,嘀咕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滁州的酒儿终是顺利结束。三凤妈笑咪咪地把手提袋里的东西放桌上摊开,真是两瓶好酒呢!她爸,这得值多少钱?

比你上的份儿都贵。老木回。

滁州还真是记恩的人,还记着他年轻时候得过你的济,还说咱家里几个孩子上学,是儿女关,不但不收份子钱,还送了两瓶好酒。瞧瞧人家多通情达理。瞧把他们眼红的!三凤妈眼角挂着得意。他们,自然是指老木的兄弟姐妹们。

我也是想不到,那年他家缺粮来这边讨借,我只是多给了他两缸子米,他现在还记得!老木感叹道。

我听说大伯姑姑他们当时都没借给他?

那年大家口粮都不够,都缺。但他那么远来一趟,好不容易张一次口,实在不忍心。多喝点稀的就把借他的给省下来了,过了难关也都不至于饿死。

瞧,我们忠厚心好的老木多受人待见!三凤说完这句又飘出一句,是谁要把口粮再卖掉挣份子去的?还当人人都没良心呢!

三凤妈扬起手做了个要打的架势,但并不恼怒。她今高兴,一偏头,笑着收了手继续看桌上的酒。

老木指指外面说,你们娘俩个小声点,不知道三叔家就在隔壁呀?

三凤娘翻了个白眼,想起水缸没水了,就把水缸刮洗干净,让老木去担干净的水来,说要做汤面。

三凤高兴了。要说汤面,母亲做的绝对没老木好,她做的面软和,容易糊,却正对了三凤的口味。母亲难得肯做。

吃的水,要到屋后大概两百米远的人家水井里去担。老木挑起大水桶,又提了拴有麻绳的小塑料桶出了门。三凤追过去,把小塑料桶提到自己手里说,我去给你打水。

最后一趟,三凤让小桶也不落空地提了满桶水与老木一起回去。

三婶在门前收晒干了的衣服,见老木过来连忙叫住问,我们两家一起合伙打个水井吧!

老木悠悠地停了步问,多少钱?

二百八。我们一家出一百四。

老木说,我跟三凤妈商量一下。

这你都做不了主?三婶把眼睛眨成个有弧度的慢动作。

三凤挡在前面说,一家人,总要问个意见,有什么做主不做主的。

三婶甩了甩手上的衣服,我就知道问了也白问。她一扭身进屋了。

三凤把水倒进水缸,把小桶扔得转圈。三凤妈连忙扶正了桶骂道,要打啦,摔坏不要钱买的呀。

狗眼看人低!三凤的话让她妈生了疑惑,就追问说谁呢?

老木就说打井的事。

家门口有井当然好喽。可一百四,哪里能拿出来,读书娃几个,钱都不够用,怎么舍得花钱打井。三凤妈做面汤的热情骤然降低了。

我回了他们就是。后面有井水,费点力气,挑不死人。等条件好了再打。老木摆手。

一天上午。掏井的人在三婶家门前挖土搬砖,活干得很顺溜。没多少天,三叔家再不用去两百米之外的那户人家担水了。

家里水缸没水,老木依旧那么几趟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老木担水的时候,三婶总在门口补衣服或是剥豆角什么的,她会得意地笑着看几眼路过的老木。

三凤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两年姊妹们书读出来,我就不信活不过你们!

老木跟没事人一样,他担他的水,过他的日子。唯有三凤妈,不大愿意出门,必须出门时,先要伸出半张脸探看一番,确定没人才快速跨出门槛。

老木说,我们又不是贼,干嘛要这样。

三凤妈回,我一看到她家那口井,就跟做贼一样心虚。

这天,三凤妈要去地里翻红薯藤,她探头探脑时,发现凤她三婶也出门,她正想缩回去等会再走,冷不丁地被三凤一把扯了出去。三凤特意大了声说,妈,水壶带了没?

三凤妈想挣脱也来不及了,三婶回过头来瞧了她们一眼,继续走她的路。

三凤低声说,看看少块肉没?不知道你怕什么!

滚犊子!三凤妈撇撇嘴。

你等着,等以后苦好了,我要用钱砸死你。三凤龇牙咧嘴道。

死丫头,没大没小,就会说疯话。三凤妈被气笑起来,她挺直腰,想想觉得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不就一口井吗?

那晚,老木又去担水。三叔拦住他说,二哥就在我这井里打吧,反正井水自己生的,又用不完。

我没出钱,用了不合适。老木说。

你别跟女人家一般见识,她三婶就刀子嘴。三叔说得诚恳。

老木想也是,不打,井水也还是白白生在那。他点了头说,行,你跟弟妹说,等我缓过劲来,就把打井的钱补给你们。三叔笑着点头去外村剃头去了。

老木就去三叔家井里打水。两大桶水还没装满,三婶出来了,她阴阳怪气地说,让出钱的时候一毛没得,这会子晓得来打水了。

老木听了堵得半晌不能做声。三凤冲上去提起大桶水往井里倒了个精光。她担起空桶往后面人家去。她不忘回头丢一句,我们家的钱都给我兄弟和妹子读书了,他们不挣钱,还花钱,如今是穷苦,上你家弄点水还你笑话。还是你家大林二林听话,初中没读完就出去挣钱了,没文化有什么打紧,有钱就好,能让你这做妈的这么神气的对待亲戚!真了不起!

你个死丫头……

三婶后面说的啥,三凤已经听不见了,也不想听。老木撵上三凤说,对长辈不能那么说话。

三凤反问,长辈没长辈的样,要怎么对她?

好歹她是你婶!

婶个屁,眼睛长到额头上去了!

老木又好气又好笑。三凤越大越有脾气,这脾气是护出来的。人家是父母护犊子,自己家是犊子护父母。做父母的亏待她了,几个娃,就她没读完小学就自愿下来分担家务干农活了。

你还对三婶给你说对象的事有意见吧?她也好心。

她那样的人,眼里只有钱,我不肯不好么?她这不是把小钟说给了人家嘛。她也是想让我后悔看上老四吧。

老四不错,我也看中这小子,忠厚,踏实。小钟是你三婶女儿,她能把自己女儿说给电工家,说明她当初确实认为那家人不错,认真替你说媒的,不完全是向钱看。不过,小钟和电工儿子最终还是散了!

呦,怎么这么快就散了,算算还不到三月!

滁州吃酒那日,电工儿子带小钟出去玩,小钟电话你三婶时,估计你三婶想显摆,摁了免提,好几个人听到小钟气恨恨地说那孩子太呆板,说话冲,还不会心疼人,哭着说分了。

呦!那小钟回来,三婶可得打她,女孩子,父母做主,不听话哪成!三凤有意学三婶曾劝过母亲的话,她忽然惊觉道,咦!滁州吃酒回来都好多天了,我妈怎么没告诉我?

当初你不肯,你妈觉得管不住你丢了面子,如今你三婶自己打自己脸,你妈哪里会告诉你,老木说着嘿嘿地笑了,不然你妈能忍得住话?

也是的啊!三凤乐了。

父女俩忘记刚刚的不快,笑声不仅把树上的鸟儿都给震飞了,还把在不远住的三凤大伯给震出来了。他拿了账本过来问老木,去年底借的买猪秧子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老木愣住了,他说,不是还过了吗?

什么时候还的啊,还了我这账怎么没划掉?!大伯不高兴了。

会不会是你忘记划掉了?老木确定自己是还了的,穷人还一笔帐不容易,那是印象深刻的记得。

大伯一扬头挤挤眼说,我做了一辈子会计,难道这小小的流水账还能弄错?你借的债多得一个窟窿套一个窟窿的,人穷可不能耍赖啊!

大伯暗暗传递的信息让三凤看出来大伯母正在屋内垂帘听政,直接怼道,哪有这样说亲兄弟的?再说,我爸老实,他没想过借亲哥哥钱,亲哥哥会记在本子上,自是不晓得叫你把帐划掉呢。

反正白纸黑字,你看看!大伯把张开的本子在老木眼前抖得哗啦啦响。

老木是好性子,此时也红了脸。这借钱赖账的名声太难听,何况是从他亲哥嘴里说出来。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大伯儿媳妇站出来喊,别吵了,那天二叔来还猪秧子钱,我就在旁边看到的。

三凤“啊”了一声道,多亏嫂子证明,不然我爸要被冤枉死!

老木平静下来,他淡淡道,都是穷闹的。

老头子,老头子,三儿打电话来说被学校留用了,以后就在大城市的学校上班了!老头子!总算见着光了……

三凤妈老远抛来的声音让老木和三凤亮了眼,他们兴奋地担起水桶迎着似哭若笑的女人急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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