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帕米尔高原,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 帕米尔”在塔吉克语中的意思是“世界屋脊,万山之祖”。
所谓的“帕米尔高原”,其实就是地球上两条巨大的山带(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和帕米尔楚科奇山带)的山结。喜马拉雅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天山,兴都库什山,五大巨型山脉以此为中心,结实地打了一个结,山结中心便是帕米尔高原。
它是分割中亚与南亚的天界,犹如如来佛的手掌,横卧在亚洲大陆之上。周围与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接壤。
它是群山的汇聚地,聚拢了整个亚洲最雄伟的山峰,天山,喀喇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唐古拉山,“冰山之父”慕士塔格.......
葱岭古道横亘其间,这里曾留下了许多勇敢的探险家的足迹,东晋的法显,唐代的玄奘,元代意大利的资深驴友马可波罗,近代瑞典的探险家斯文赫定,英国的文物大盗斯坦因......
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让它拥有了更多的神秘故事和古城遗迹。
闭上眼睛想一想,这将会是怎样险峻奇特并难以到达的地方,这些充满魅惑的大山对我产生了巨大的诱惑力。
于是,在上初中的地理课时,这里就成为了我的一个心结,一个此生一定要到达的地方。2003年10月,我已到达了喀什,但因为种种原因,帕米尔却未能成行。
2020年10月22日,我再一次来到了喀什,启程去帕米尔。从喀什出发向西南方向行驶,沿着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誉为“群山间的绸带”的世界上最高的跨境公路~中巴友谊公路,穿越喀喇昆仑群山到达了丝绸之路的要塞塔什库尔干。
离开喀什后,海拔一路攀升,绿洲,村落一闪而过,
很快就进入了帕米尔高原,沿途风景变得壮丽而荒凉,高原,冰川,湿地,草原,戈壁,沙漠,丹霞.....轮番上演,
一路上的风景,绝对称得上是一部磅礴壮美的自然风光大片。
旅行车到达了奥依塔克镇的红山口,这儿是进入盖孜峡谷的起点,有着南疆火焰山之美称,奥依塔克红山,山体通红,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一片赤红。
20多公里长的盖孜峡谷,好似一个雕塑长廊,群山万仞,地貌奇特,五颜六色,或一抹朱红,或一片青紫,或一袭粉红,或一绺鹅黄,丹霞状的山脉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五彩斑斓,千姿百媚,分外妖娆。
细看那拱起的山崖,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充满了自然之美,它们均出自大自然这位雕塑家之手。
走出了雪山挟持,天梯般险峻的盖孜大峡谷和公格尔峡谷,眼前豁然开朗,一泓深邃而惊艳的碧湖扑面而来,映着丝绸班的银白色沙山,宛若一位超凡脱俗的美女飘然而至......让我眼前一亮。仿佛来到了梦中的天堂。
这就是镶嵌在帕米尔高原上的布伦白沙湖。它的美顷刻间抚慰了舟车劳顿的我们。
一半白沙,一半湖水,这个坐落在帕米尔高原的湖泊美的如此纯净。湖面如镜,白沙如雪,白沙湖那旖旎的湖光山色,那流泻如银的一地白沙,如奇幻的仙境令我陶醉其中,不愿离开。
这里幽静神秘缥缈,禅意深邃,那种意境之美就像一幅中国的水墨画,一首李白的诗,一篇唐宋八大家的散文....
站在湖畔,任高原的山风轻轻地拂面,看碧水与白沙的浪漫缱绻 , 我的心被这份纯美所牵动.....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传说《西游记》里的流沙河就是这里,沙和尚就是在这个白沙湖边被唐僧降伏收为徒弟的。于是,这里又多了一份神秘感。
离开白沙湖,我们继续行驶在喀喇昆仑公路上,路向远方延伸,美景向眼前走来。
这里是西昆仑山脉雪峰的“展览馆”,一座座高大,挺拔的雪山自北向南一字排开,像一条银色的盘龙巍然静卧在公路边,成为葱岭古道南段最为雄峻的自然景观。
这些雪峰海拔都在七千米以上,坐落在阿克陶县及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县之间。
这就是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帕米尔高原,我虽去过南极,去过冰岛,去过非洲,但内心的激动与震撼仍然无以言表。
慕士塔格峰横空出世,冰山之父,我终于来到了你的身边与你相见,半个多世纪的期盼在今天终于得以实现。
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你曾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可当我站在你的脚下仰望你时,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直插云霄的侠客形象,而是胖胖的身躯,平缓的山顶,就像一位须眉斑白,敦厚朴实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峰顶的皑皑白雪犹如你满头的银发,上空飘动的白云,犹如你被风吹起的发丝。
数条巨大的冰川从你的峰顶倾泻而下,形成巨大的冰峰,画出了数条独立的山脊线,纵横于山壑间的冰川,就像一条条无声的瀑布,流泻在广袤的山体上。
慕士塔格峰下的卡拉库里湖,海拔3600多米,是世界上少有的高山冰蚀冰碛湖,喀喇昆仑公路从湖边经过,如此壮美的风景,不需要门票就可以欣赏观看。
在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和慕士塔格峰的冰峰雪岭怀抱中,深秋时节的金色苏巴什草原和湖边的牛羊骏马,毡房以及皑皑的雪峰,倒影在湖水中,天光云影,静谧而深情。
离开卡拉库里湖,我们又沿着中巴喀喇昆仑公路向阿克陶县和塔县交界处的苏巴什达坂进发。
苏巴什达坂位于“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西南侧。海拔4500米,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路段,也是喀喇昆仑公路国内段中,工程最艰巨的地段之一。
在这段不长的路程中,旅行车要从海拔3600多米爬上海拔4500多米的苏巴什达坂,爬高近1000米。
高耸的苏巴什达坂可以看作是葱岭古道东段上的一处最佳观光平台,车窗外展现的是最为壮美的高原景色。
随着海拔的升高,草原大部分都被白雪覆盖了,不见了牛羊,只有奔跑的野骆驼和在雪地上寻觅着食物的野牦牛,让这苍茫的景色增添了一丝温柔。
透过车窗,近距离地欣赏着喀喇昆仑山之雄壮峻美,澄澈的天空下,刀刻斧砍般线条硬朗的雪峰,镌刻着年轮的印记,书写着岁月的沧桑,散发着时间的光泽。
沿着它奇妙的纹理一路追随,那是跨越时间的生命脉络,传承不变的自然之源。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高耸入云的雪山,它与我隔窗相望,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这种雄浑之大美,让我心情激荡,思绪飞扬......
雪山美景,乱云飞渡,目不暇接,一座座挺拔的雪山,一幅幅变换的风景,心情就这样被壮美辽阔的景色逗弄的欲罢不能。这些被造物主宠爱的美景,行走其间,眼睛里唯有天地。
帕米尔高原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西端相连,与西藏一样,是个让人一见就难以忘却的地方。
一路上,我把思绪深深地埋进所见的风景里,我想用发现和探寻的眼睛,近距离地聆听它来自远古的悠远的故事,在这段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通道上,当年张骞出使西域,玄奘取经东归,元代的意大利驴友马可波罗,瑞典的探险家斯文赫定,还有上个世纪英国的文物大盗斯坦因.......
他们都曾经来过这里,那种含辛茹苦的行者生涯,他们曾有和感想.....他们曾走过多少崎岖的道路,才将人类文明推上如今所拥有的高度......此时此刻,我心中拥有的感怀,恐怕任何一座大都市的博物馆都不能给予。
正当我驰骋的思绪飞扬在帕米尔高原的山巅时,突然车窗外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盆地,四面环山,雪山冰川融化形成的溪流汇聚于此,蜿蜒曲折的溪流缓缓地流淌在这片金黄色的湿地上,恍若来到了内蒙古的草原。
我这才知道已经到了有着“高原花园”之称的“塔合曼湿地”。由慕士塔格峰和萨拉阔雷岭的冰川融水汇聚而成塔合曼河,九曲回肠般地在这片湿地上流淌,滋养着这片高原湿地,最后向东流去,注入塔什库尔干河谷,然后流入叶尔羌河。
此时已是深秋,湿地中的芦苇荡已经枯黄,青稞早已收割,整个湿地略显寂寥,只有弯弯曲曲的溪流在汨汨流淌。
塔合曼湿地海拔3050米,是帕米尔高原上一片难能可贵的湿地草原,是塔什库尔干最大的草场基地,是塔赫曼乡牧民赖以生存的优质牧场。
爬上湿地边的观景台上,斑斓的彩林,古朴的栈道,蓝色的溪流,缭绕的云雾,雄伟的雪山一一展现在眼前。
“冰山之父”,就像卫士一样默默地站在那里,守护着这片湿地,关怀着湿地上的一草一木。
离开湿地,继续向塔什库尔干进发。路边的乡间小道上有很多处树丛组成的树冠隧道,“隧道”两边的树叶都黄透了,金色的树影婆娑,我们立刻下车,一头扎了进去.......
走在这深邃幽长的树冠隧道里,隐隐约约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我特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享受着车窗外掠过转瞬即逝的风景,总希望目的地不要那么快就到达。
离开塔合曼湿地,大巴喘着气又跑了30多公里,就到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简称塔县)。
塔县位于帕米尔高原之东,昆仑山之西,距离喀什298公里。这里是一片千峰万壑相隔的洁净世界。它周边与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三个国家接壤,可谓一县连三国。我一直被这儿的独特民族风情,雄奇的高原景观,悠久的历史渊源吸引着,期待有朝一日来到这里看看。
今天,这个远望终于实现了,哈哈....同时,我也做了一次“冰山上的来客”。
上传一张晨曦时分,阿拉尔金草滩上的石头城的照片,这是塔县的名片。
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语就是“石头城堡”的意思。石头城沧桑古朴,历史韵味十足,据说这里曾留下唐玄奘,驴友马可波罗的足迹,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
帕米尔高原,虽然只是漫长丝绸之路上最艰险的一个段,却是其中最为辉煌的一个段落。它是汉文化,印度文化,阿拉伯文化,伊朗文化与古希腊文化的交汇处,融合了佛教,摩尼教,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伊斯兰教等多个教种与教派,它以印欧语系,阿勒泰语系,汉藏语系等多种语言传达着人类的共同信息。在帕米尔高原行走,既能欣赏沿途群山起伏,连绵逶迤,雪峰林立,耸入云天的高原风光,又能了解到它悠久丰富多元的文化和历史。
由于它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所以它拥有了众多神秘的古城遗址。尽管地处高寒地带,人类文明却从未被严酷的自然所阻断,西方文明和东方文明在此交汇,碰撞,愈发灿烂辉煌。与这里别具一格的大美风光和谐相融,构成了一幅幅别样的生活画卷,映射了人类文明史中长达两千多年的辉煌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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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照片多为华为手机车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