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们去远行
清晨,拉开落地窗帘,隔着玻璃,一抹暖暖的阳光正轻轻地、悄悄地、怯怯地移过来,无声。
春天,如词章一般轻轻翻阅,转眼,已是烟花三月。
放眼处,远山的一笔黛色如一袭青衫,方知,春字尚早,春意且浅,那繁花锦簇似乎还很遥远,只是在文字里,将茂密的枝条,络绎的花事,拓成长长短短的诗句。
也许,春在野外,春天,是我们远行的季节,不如,随着春的气息,到田野间寻觅春的踪迹。
进了春的地盘,才发觉,春字古典写意,就好比眼前铺就的一卷宣纸,满心的温词暖句该如何铺陈,全凭泼墨人心意联想。春字含绿,你看,疏篱边,那星星点点的芽尖如青簪随意地别来挽去;春字含柔,未等春浓,小渠边的柳儿早已没了筋骨,还有静静曝晒阳春的酥泥也走了形儿,春字含羞,玉兰和杏花的蕾儿似掩非掩,柳芽儿抿着小嘴,就是不吐出那一口的娇羞。
春,只需轻饮薄酒,草,便浅醉了心角;雨,只是小弄眉眼,娇红便迈上树梢。
走进春里,行走在田间陌上,沉醉于春色有无中,指上春风依然轻柔如故,入了春,风,似乎没了方向,人和心浸润在田野清灵的雾霭里,因了这风,我从春天矜持的颦笑里依稀找回熟悉的气韵。风儿,悠悠然有一种若明若暗的情愫,悄悄,已将一纸素笺装点成桃红李白的水墨画卷。它在原野上不停息地吹啊,先是春泥惺忪迷茫,后是满坡的小脑袋左顾右盼,先是柳絮飞扬,后是漫山遍野的山花锦如海洋。一帘风絮,吹尽片片飞花,一缕絮语,飘尽纤纤细雨。
刚揭开春闱,春雨便悄然而至,那么曼妙,那么安闲。提及春雨,感觉它总带那么一点点书卷气,或因了其缠绵,如“天街小雨润如酥”,还有“像牛毛,像花针,”纤细,稠密,宛若一贴心女子的爱意,痴情,深入,弥漫,温柔,缠绕。这倒完全符合春雨毫无脾气的慢性格,若借用精装的宋词说她,那便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雨,又如一个梦,似乎一夜之间,无声地舒开朦胧的睡眼,从冬的枕边,张开春的网,荡漾开去。
远行在春里,漫步田野间,在时光的剪影里,一挥袖俯拾皆是心间宠爱的春韵,春色若许,浅草淡淡春,春在溪旁,绿在柳间,让你感知到柳枝体内正涌动着春天的汁液。水池边,山弯处,渐渐地,弥漫如浅潮的绿茵里,揉杂了一种淡淡的如薰衣草般的紫色碎片,那是春的烂漫。
身置在这个情景里,顿感觉,这境界恬悦而幽微,打开在眼前,落在笔头,化为陈年的一缕香,无论怎样的笔姿走势,都以尘世喧嚣中拔地崛起的大背景做屏风: 合上的历史回章,可听得见深深浅浅生命的拔节,轻缓柔嫩间,不乏古道苍郁的筋骨,山黛水碧,莺燕低转,又似见青衣水袖从历史的隽永中走出,这是岁月的存档,又是流年的铺展。
回首才发现,春,正沿着三月的石阶线一点点蹒跚移步,岁月枯藤枝蔓泛出稀疏的淡色来。
季节,渐淡,又渐深。
朝阳柔柔地笑着,暖暖的气息在偌大的天地间随风飘动。
在这春里,阳光裸着足踝,袅娜地将金灿灿的足印铺展成无垠的梦境,你则静静地喘息着,在每一束昳丽的光影里。
在低头吟哦的平平仄仄声里,春,触手可及,当你用念珠般光洁圆润的文字擦拭春时,春已敛去了陈年的不快。在字径画旁,借着陈词旧句,我在信手的文字里涂抹一种心情,一种来自肺腑的舒畅。何必去叹:春光易去,谁愿留春?春光易老,谁为春驻!?不如衔一缕明媚,在这春光里一饮酣畅,在流水天涯里学会抓住片刻的欢愉,用每天的轻松和合意来排版生活的篇章。任这岁月来去匆匆,观花开花谢,我自撰写一纸幸福的乐章,不为别的,只为邂逅这场生命的相邀。
作者简介:胡蓉,网名小溪,《中鲁诗社》会员。《君子之约户外》群资深驴友。酷爱文学,喜欢写现代诗歌,散文,极少写小说,曾在《中国文学》发表四首诗歌,在《山东法制日报》发表一篇小小说,现诗歌有六十多首,散文四十多篇。在写文学作品的同时,目前又喜爱上了户外,爬山和旅游,随之,摄影和游记又成了新宠。两年多的户外,让我感觉到:爬山和户外旅游不仅可以强健体魄,结交朋友,开阔视野,更可以让工作带来的烦忧消弭在美好的山水间,唯徜徉在大山里,才会时常激发出对生命的珍惜和生活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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