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四条屏的文化意义
靜水流深 音乐: 巫娜 - 禪踪
条屏是中国画的一种流行幅式,与中堂、横披、扇面、斗方、手卷、镜心等其他幅式共同丰富了中国画的陈设与欣赏形式。其形式源于有着悠久历史的屏风,宋代屏风的使用较前代更为普遍,形制有了更大进展,造型与装饰更为丰富。不但居室内陈设屏风,日常使用的茵席、床榻等家具旁附设小型屏风,而且连一些室外环境中也可以看到屏风的广泛使用。今天看来,宋代屏风以画屏最多,其题材非常广泛,包括山水、花鸟、人物、书法等。画屏中又以山水画为最多,其缘由较多,北宋夭画家郭熙在其《林泉高致》中对此分析得较为透彻,他说:“君子之所以爱夫山水者,其旨安在?丘园养素,所常处也,泉石啸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猿鹤飞鸣,所常亲也;尘嚣缰锁,此人情所常厌也;烟霞仙圣,此人情所常愿而不得见也。
宋代文献还记载了当时的名家绘制山水屏风的情况。例如《石林燕语》卷二载:“内两省诸厅照壁,自仆射以下,皆郭熙画树石。”郭熙之子郭思还在《林泉高致》中记载了郭熙在宫中绘制的许多山水画屏,例如,有开封府“府厅六幅雪屏”、三盐铁副使吴正宪“厅壁风雪远景屏”、谏院六幅“风雨水石屏”以及宫殿中的“紫宸殿壁屏”、“小殿子屏”、“御前屏帐”、“方丈闱屏”、“春雨晴霁图屏”、“玉华殿两壁半林石屏”等。上述“府厅六幅雪屏”、谏院六幅“风雨水石屏”就是一种山水六条屏。《林泉高致》中还记有郭熙在八幅大型屏风上绘制山水的记载:“内东门小殿屏、屏八幅,面有两掩扇。其左扇长安符道隐画松石,右扇鄣州李宗成画松石。当面六幅,某奉旨画秋景山水。”这里“当面六幅”所绘的“秋景山水”也可看成是《秋景山水六条屏》。
更有意义的是,一种新颖的屏风形式——挂屏也在宋代出现。时人朱或《萍洲可谈》卷一记载:“挂画于厅事,标所献人名衔于其下。”这里的“挂画”就是一种挂屏,而且画上开始有了题款。就考古发现而言,河南洛阳亡B山宋墓壁画上就绘有挂屏,画的是花鸟题材,并且是长短、宽窄两两相配而挂。另外,其图像还可见于白沙宋墓壁画、河北宣化辽墓壁画、山西闻喜县金墓壁画。毋庸置疑,挂屏对于后来广泛出现的书画立轴、条屏、中堂等装裱与陈设形式产生了重要影响。
条屏一般为双数,少的为两条,多的可达四条、六条、八条、十二条、十六条之多,其中以四条屏的形式较为流行。四条屏以“四”为数,“四”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含义丰富,譬如四季、四时、四方、四海、四德、四谛、四书等均与之相关,更是寓意着四通八达,四平八稳,四海升平。而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其中“山水四条屏”和“四季四条屏”最受名家钟爱。古代帝王将相和达官显贵之家,经常在显著的位置上摆上四条屏。四条屏不但代表了古代贵族一种富足的生活,它的山水和花鸟国画,更能显示古代文人雅士对于一种艺术的追求和崇拜,体现着文人雅士渊博的知识,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崇高的道德品质的寓意。据传,中国历史上率先重视并扶持书画产业的宋徽宗,其本人的书画造诣也是非常之高,存世画迹有《芙蓉锦鸡》、《池塘秋晚》、《四禽》、《雪江归棹》等图。有词集《宋徽宗词》;更为重的是他在皇宫、书房、寝室等地,布满了四条屏,六条屏等作品,显得更为庄重,可见条屏的重要性。清代清廉一生的纪晓岚,一生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样是他的烟袋锅,另一样,就是他钟爱的四条屏作品。而到了近代,名家: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黄宾虹、潘天寿、傅抱石等著名国画大师都曾在四条屏的展现形式上苦下工夫,更是平均拍卖价在千万元以上,可见四条屏无论是在中国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相当受人追捧的表现形式。
四条屏展示灵活,挂起来往往可占一个壁面,洋洋大观,颇有气势。所以宋代以后,发展至明清,其形式已十分成熟,譬如,大幅山水画可分段来画,分则为单条,合则为一体。春、夏、秋、冬更是山水四条屏的重要形式,许多画家乐此不疲;也流行将画风相近的4幅竖幅作品裱成四条屏,这种格式对作品的要求是统一有变化,并能首尾贯气,浑然一体。
所以四条屏代表着中国的传统文化,传统精神,以及古老文化历史重要的体现形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