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诚仁皇后——她对康熙初年政局稳定至关重要

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为康熙帝原配嫡后,她打破了清朝开国之后皇后在蒙古族中选择的传统,此后直到同治皇帝时期,清朝再也未出现蒙古皇后。她和她的家族对康熙初年政局稳定至关重要。康熙皇帝对她也是一往情深。

孝诚仁皇后画像

赫舍里氏为满洲古老姓氏,可追溯到金朝的纥石烈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钦宪皇后纥石烈氏、金源郡王右丞相纥石烈志宁、金源郡王宰相纥石烈良弼都来自这一家族。

赫舍里皇后曾祖父赫舍里硕色本居海西女真哈达部,努尔哈赤灭哈达后,硕色和儿子索尼(赫舍里皇后祖父)、族弟希福归附了努尔哈赤。硕色、索尼、希福均通满、汉、蒙三文,被召至文馆,赐号“巴克什”(有知识的文人),并屡次出使蒙古诸部。天聪五年,索尼被提拔为吏部启心郎。崇德元年,清太宗皇太极改文馆为内三院,索尼族叔希福为内国史院承政,不久升内弘文院大学士,进二等甲喇章京。索尼则因战功被封为一等侍卫,正三品,并授牛录章京世职。崇德八年,皇太极驾崩。索尼在此后的皇位之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拥立皇子。顺治元年,希福主持翻译的辽、金、元三史完成,奏进皇帝,顺治帝恩赉有加。此后不久,与希福素有过节的谭泰向摄政王多尔衮进谗,说希福有“构衅乱政”等等罪名议死。多尔衮命罢黜希福官爵、削世职,并抄家。由于索尼也拥护顺治帝,被多尔衮夺官抄家,安置昭陵。顺治八年二月,顺治帝亲政,为希福平反,仍授内弘文院大学士,恢复世职。索尼被提拔为内大臣,兼议政大臣、总管内务府。正黄旗赫舍里家族由于忠于顺治皇帝,在顺治帝亲政后,得到重用。顺治九年,顺治帝以希福为两朝元勋,进爵世袭三等精奇尼哈番。同年十一月,希福病卒,追赠太保,谥文简。

顺治十八年正月,顺治帝驾崩,赫舍里皇后祖父索尼以当时在朝野的崇高威望,被定为首席辅政大臣。赫舍里家族进入鼎盛时期。康熙元年左右,赫舍里皇后的姑姑嫁战功赫赫的安亲王岳乐为继福晋。岳乐是顺治帝最为倚重的满洲宗室亲王。他是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之子。岳乐全力支持顺治帝推行的一系列改革,主张停止圈地、重用汉人。顺治十四年,岳乐晋封和硕安亲王,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权倾朝野。他曾两度丧妻。顺治十八年正月,岳乐之子雅图去世。就在当夜,心情沉重的岳乐被紧急召入皇宫,太皇太后告诉大家顺治帝已经驾崩,遗命皇三子玄烨即位,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四位辅政大臣掌管朝政。岳乐和康亲王杰书率领宗室表达了对新政权的支持。很显然,为了避免清朝再次出现多尔衮专权的情况,太皇太后和顺治帝都放弃了由满洲宗室亲王辅政,改为大臣辅政。为了进一步维护稳定大局,安抚宗室,太皇太后极有可能亲自为岳乐指婚,岳乐迎娶首席辅政大臣索尼的女儿赫舍里氏为继福晋。令岳乐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婚姻相当美满。两人恩爱非常,一共生了十几个孩子。

孝诚仁皇后画像

赫舍里皇后生于顺治十年十二月十七日,自幼受到良好教育,“慈惠本乎性成,柔嘉维则;温恭笃于天赋,礼度攸娴。主雅化于闺闱,表芳型于海宇”。康熙四年,辅政大臣鳌拜的权势过大,引起太皇太后布木布泰的担忧,于是她决定让皇帝尽快成婚亲政。

四位辅政大臣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复杂。鳌拜,满洲镶黄旗人,他是清朝开国五大臣之一费英东的侄儿。战功显赫,乃清太宗皇太极最信任的武将,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后拥护皇子即位。因反对多尔衮,曾遭到多次迫害。顺治帝亲政后,得到重用。鳌拜和索尼同属两黄旗,长期为同一战壕的战友,曾为维护索尼,差一点被革职。苏克萨哈为正白旗人,曾是多尔衮的支持者,但多尔衮去世后,他跳出来揭发多尔衮,受到顺治帝的重用。这使得其他三位辅政大臣对他颇为轻视。加上两黄旗和正白旗之间的宿怨,使得苏克萨哈颇为孤立。但私底下,苏克萨哈和鳌拜乃姻亲。而苏克萨哈和镶黄旗遏必隆乃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努尔哈赤宠妾真哥长女穆库什二婚嫁给了后金五大臣之首额以都,生下遏必隆。穆库什在额以都去世后,再嫁额以都第八子图尔格。崇德二年,两人离婚。穆库什带着儿子遏必隆住进了哥哥巴布泰府中,孝侍在母亲身旁。真哥第三女嫁给叶赫那拉苏鼐。苏鼐在天聪九年被革职。崇德六年,苏鼐去世后,真哥第三女也带着儿子苏克萨哈住进了哥哥巴布泰府中,孝侍在母亲身旁。

太皇太后为了拉拢索尼,一改皇后在蒙古族中选拔的先例,定索尼十三岁的孙女为皇后。准皇后的父亲索尼长子噶布喇被封为内大臣。七月初七,行纳采礼,皇帝派三位公主、三位辅政大臣的夫人及内务府大臣到新娘家提亲。新娘的祖父索尼和父亲噶布喇率家中男性成员,索尼夫人率女性成员迎礼。九月初七,康熙帝遣官祭告天地、太庙和社稷,行大征礼。九月初八,大婚礼隆重举行。皇帝进入太和殿审阅册立皇后的封册和金印。使臣手捧册宝送到后邸。皇后接受册宝,行跪叩礼,乘轿到皇宫。轿前由四位辅政大臣夫人带领,她们全部骑马而行。康熙帝身着大婚礼服,先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宫中行礼谢恩,接着到太和殿赐皇后亲属及诸王百官宴席。与此同时,皇太后率诸大臣和辅政大臣的夫人们到太皇太后宫中,在那里设宴招待皇后的母亲及其母系亲属。大婚礼以合卺宴结束。次日,皇帝谕礼部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上尊号。同一天,皇后到太皇太后宫及皇太后宫行朝见礼。第三天,皇帝御太和殿,诸王百官上表朝贺,以大婚礼成颁诏天下。诏书中对新皇后给予了赞美:“赫舍里氏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

这样,赫舍里家族的命运就和皇族的命运紧紧连在了一起。

同时,太皇太后还将顺治帝唯一的亲生女儿和硕恭悫公主嫁鳌拜侄儿瓜尔佳讷尔杜,借以安抚鳌拜。

康熙帝画像

大婚后,帝后感情很好。赫舍里皇后“勤两宫之孝养,婉以承颜;遇九御以宽和,恩能逮下。苹蘩时饬,克佐精诚;浣濯常衣,允昭节俭。箴规之益,赞宵旰而弥勤;贞顺之风,御家邦而式化”,为康熙初年的成功统治做出了贡献。她在位的康熙四年到康熙十三年,发生了康熙帝除鳌拜、平定三藩之乱两件大事。

康熙六年,索尼去世。鳌拜更加肆无忌惮。他罗织罪名,处死了苏克萨哈。遏必隆依附鳌拜。康熙帝大权旁落。在这段最难熬的日子里。赫舍里皇后“克诚克孝;维敬维勤;节俭居身,宽仁逮下;徽音茂著,懿范彰闻。”帝后同心,休戚与共,让康熙帝刻骨铭心。

康熙八年,赫舍里皇后的叔叔索额图辅佐康熙帝计擒鳌拜,成为康熙帝的股肱之臣。康熙帝得以真正亲政。索额图先后任国史院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议政大臣和领侍卫内大臣。

当时海内并不太平,天下并未归心。深知其情的赫舍里皇后一心希望能为皇帝生下嫡长子,以笼络汉人之心。

康熙八年十二月十三日,赫舍里皇后生下嫡长子承祜。史载:“皇后所生承祜方四岁,天性聪慧,上甚爱之。”但在康熙十一年二月,承祜早殇。

清朝初年,为统一天下,曾封吴三桂、尚可喜和耿精忠为藩王。三王逐渐成为地方割据政权,威胁清朝的大一统局面。康熙十二年,康熙帝效法汉景帝,下旨撤藩。三藩相继叛乱。战乱不断扩大。吴三桂进据湖南澧州、常德、岳州、长沙。孙延龄叛于广西。罗森、郑蛟麟、吴之茂叛于四川。耿精忠叛于福建。台湾郑经渡海进兵福建漳州、泉州和广东潮州。提督王辅臣又叛于宁羌。尚之信叛于广东。四川土司、苗民、察哈尔蒙古、青海墨尔根等也相继响应。一时间战火纷飞,天下大乱。康熙帝本欲亲征,但被太皇太后及众大臣谏止。

赫舍里皇后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怀胎十月,可谓身心疲惫。这样的环境对产妇是不利的。果然,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赫舍里皇后的生产过程十分艰难。上午巳时,赫舍里皇后不负众望,生下康熙帝嫡次子胤礽。康熙帝大喜过望,在这个四方叛乱迭起的时候,皇后的这个嫡子实在是太重要了。然而,赫舍里皇后昏迷不醒。下午申时,皇后崩于坤宁宫,她用生命为大清国的稳定尽了最后一份力。康熙帝悲痛欲绝。他将皇后的梓宫逾制停放在皇帝的寝宫乾清宫。五月初五日,康熙帝亲自护送皇后的梓宫至西华门外享殿。康熙帝每天都会到梓宫前举哀。五月初八日,康熙皇帝谕礼部:“皇后赫舍里氏,作配朕躬,已经十载。上事太皇太后皇太后,克尽诚孝;佐朕内治,尤极敬勤;节俭居身,宽仁逮下;宫闱式化,淑德彰闻。”五月二十七日,康熙帝亲自护送皇后的梓宫至巩华城。六月二十七日,康熙帝素服御太和门,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和硕康亲王杰书同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

“皇后赫舍里氏,毓自名门,躬全懿范。作朕元配,正位中宫。特以册宝,谥曰仁孝皇后。”六月二十八日,以册谥仁孝皇后,颁诏天下:“皇后赫舍里氏,温惠性成,柔嘉天亶,发祥世胄,正位中宫。翟祎在御,难忘十载之芳型。”

康熙十三年六月至十二月,康熙帝去巩华城34次。

对于皇后用生命维护的嫡子胤礽,康熙帝一反常规,将胤礽养于乾清宫,亲自抚育。

康熙十四年,康熙帝去巩华城24次。

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就在四方战火不断的时候,为了安抚天下臣民,也为了告慰皇后。康熙帝于太和殿举行册封大典,授予胤礽皇太子册、宝,正位东宫,十四日正式颁诏天下:“嫡子胤礽,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十二月,授胤礽的外祖父噶布喇为一等公,世袭罔替。

康熙十五年二月,康熙帝陵寝景陵开始兴建。康熙十五年,康熙帝去巩华城15次。就在这一年,孝昭仁皇后钮钴禄氏和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已经入宫。已经有两位贤淑女子相伴的康熙帝依然对元后难以忘怀。

康熙十六年正月至七月,康熙帝去巩华城7次。康熙十六年八月,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一再催促下,康熙帝册立钮钴禄氏为皇后。但当年除夕,康熙帝抛下新皇后,前往巩华城陪伴发妻。不知道是不是康熙帝的举动过于伤人,次年二月,新皇后就崩逝了。

赫舍里皇后叔叔索额图在平定三藩之乱中为康熙帝多方谋划。赫舍里皇后姑父岳乐宝刀不老,在三藩之乱中封为定远平寇大将军,率师讨伐吴三桂,成为平定三藩之乱的头号功臣。康熙二十年底,三藩之乱平定,清朝政局得以安定。同年,景陵建成,康熙帝亲自护送仁孝皇后、孝昭皇后灵柩从巩华城到景陵。除了康熙二十八年,康熙帝在佟皇贵妃病重时,册立其为皇后外,康熙帝再也没有册立皇后。

景陵

康熙帝对元后留下的嫡子十分溺爱。康熙十七年十一月,胤礽不幸出痘(天花)。康熙帝下旨从当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起至十二月初九,各部院衙门的奏章全部送到内阁,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儿子身边,陪伴太子度过病危期。待太子痊愈之后,康熙帝还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康熙十八年,康熙帝特命人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为毓庆宫,作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东宫,以示恩宠。康熙十九年五月初三,是仁孝皇后的六周年祭日,康熙帝特命胤礽至皇后的梓宫前,为无缘谋面的母亲致祭,以尽孝道。康熙三十五年正月二十八日,康熙帝启行亲征噶尔丹,命皇太子监国。太子表现出色。

然而,美好的亲情没能敌过皇权的挑战。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康熙帝第一次册封诸成年皇子,受封的诸皇子参与国家政务,并分拨佐领,各有属下之人。分封皇子,相对削弱了太子的力量,同时,诸年长皇子有权有势以后,加剧了与皇太子的矛盾,诸皇子及其党羽的共同打击目标是皇太子及皇太子党。于是,在皇帝与储君、诸皇子与皇太子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日益加剧。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康熙帝废黜皇太子。康熙四十八年,康熙帝诸子矛盾激化,为了缓和局势,康熙帝再立胤礽为太子。但父子之间的矛盾已无可调和。康熙五十一年,康熙帝再次废黜皇太子,禁锢于咸安宫。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病重,传位皇四子胤禛,要求胤禛善待胤礽。

康熙帝最后与孝诚仁皇后合葬景陵。雍正皇帝奉孝诚、孝昭、孝懿、孝恭四后同祔圣祖庙。以孝诚仁皇后为圣祖元配,首奉孝诚仁皇后。经累朝加谥,孝诚仁皇后全称:孝诚恭肃正惠安和淑懿恪敏俪天襄圣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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