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麦子黄了
麦子黄了
文//张渊
“爸,在忙什么着呢,吃过饭了吗?”
“还能干什么啊,忙着收麦子呢。这一块快收完了,等收完了回去再吃。”
哦,原来老家的麦子都已经熟了,记得前段时间给家里打电话,爸说麦子还得等些日子才能收吗?
我心里嘀咕着,拿着手机继续问道:“那咱家今年种的麦子多吗?麦子好不?”
“今年种的不多,想着每年只有我一个人收,一收就是五六天,今年我就少种了点,种了六亩,可谁知今年麦子没成,净长草了。”
听着老爸无奈的声音,酸楚刹那间便灌入了我的心扉,我鼻子酸酸的。
麦子黄了,记忆中的麦浪随风翻滚,如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时候,我最喜欢闻那地里成熟了的麦子的味道。
听妈妈说,哥哥出生那年,我们那里的麦子大丰收,穗大粒饱,另因又是包产到户第一年,因此爷爷便给哥哥起名为“麦社”。就这样,我们姊妹们的名字里便都带了“麦”缘。现在细想,老人那是被饿怕了,希望我们姊妹们一辈子有“麦子”可吃,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挨饿。
我感谢爷爷以这样的方式将我与麦子的情缘唤醒,我也庆幸在我的人生旅途中,“麦子”对我的不离不弃。从记事时起,麦子的味道便占据了我生活的一大半,是我除了学习之外,感受最深的一个生命。秋天播种,夏天收割,一年一轮回,一轮回便一年。从耕地播种到麦浪滚滚,从打捆成垛到颗粒归仓,我不嫌弃麦子,麦子不抛弃我。
麦趟里,一前一后的身影挥汗如雨,瞬间风干,干了又流。尽管如此,可我们的心却是爽朗的,我们都喜欢在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收割麦子。因为天气越热,麦秆越脆,割起来既快又省力。麦子使我们很早的就懂得了劳动,并热爱上了劳动,麦子使我们从小就学会了节约,明白了谦让与感恩。
麦子黄了,又是一年收割的季节到了。看,山的那一头,人影舞动,笑声不断。可我的麦地里呢?老父亲孤身一人,神情迷茫的挥着迟钝的镰刀,“嚓......”,“嚓......”,镰刀挥舞过的声音颤抖而委屈,沉闷的让人难以感受到——这就是收获的季节。父亲的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喜悦,深沉的如同得道高僧,此时刻,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是在追忆往昔收获季节里的热闹,还是在思念着一辈子都终将和“麦子”有故事的孩子们呢?我无从知道,也许,连他自己也是模糊的吧。
麦子黄了,透过雾气弥漫的川西高原,我似乎看到了大西北的艳阳高照,闻到了家乡滚滚麦浪的味道。它,还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使人陶醉。我毫不犹豫的挽起了镰刀,职场中畏缩的神态瞬间即逝,西北汉子的刚劲再次显现,一挥一拉,一片片的麦子倒下了,倒下了的麦子又被捆成捆,竖起来堆在一起,就像遍地黄了的麦子跑到一起,包成了团。我看看站在那里父亲,正得意地微笑。心里禁不住惊诧:咦,老父亲的身板似乎挺直了许多。
麦子黄了,又是一年的麦子黄了。
二〇一七年六月二十五日
作者简介:
张渊,80年11月出生,甘肃省,镇原县人,在中国水利水电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工作。爱好写作,是文学路上的一位新人,愿在生活中能够升华思想,在写作中能够净化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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