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小敏
一天在家收拾，在儿子的房间发现了一个“新式武器”，觉得好奇，便打开看看。全部是英文。凭借扫一扫得知这玩意叫“特雷门琴”，且价格不菲。赶紧问“度娘”方知它是世上唯一不需要身体接触的电子乐器。立即打电话问儿子：啥时让老妈见识见识这个奇特的玩意，儿说现在没有时间琢磨，让我自己琢磨着玩玩。我哪能琢磨出什么内容？赶紧与多才多艺的同学“小裁缝”联系。约好时间，去“小裁缝”的公司。我们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搞出个123，后来得知这个琴的演奏对环境是有要求的。难得一聚，也不能就这样辜负了时光。于是丢下琴，我们开心地聊起天来，笑得前合后仰……
我们聊到“干私活”这个话题。
那时他们单位每周有一天是私活日。这一天，每人都可以干私活。若做一件衣服，除了主料由自己提供，辅料如：针线、口袋布、纽扣、拉链等全部由单位提供，有点“以俸养廉”意味。上世纪70年代末，我刚刚从乡下返城，经过考试获得了一份工作，非常珍惜，当然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第一份工作中，我是装配工。师傅们称之为：填不完的“坑”。每天在工作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边填“坑”，边默默地听师傅们聊着家长里短。有一天，杨师傅说了一件事：昨天下雨，小付穿着雨衣，推着自行车往厂门口走，车前的大扛上高高突起，小付低着头喃喃道：坐好了。人们都以为是孩子坐在前面。谁料一个好奇的职工说着“我来看看你家宝宝”，同时掀起雨衣，原来是一把木头小椅子。杨师傅非常幽默，她一脸严肃地说：以厂为家嘛，“大家拿，拿大家”。车间的维修班是个令人羡慕的岗位，不但工作轻松，还可以干私活。家里需要做个小东小西的所有的材料都是公家的。干点小私活，似乎都在情理之中。甚至有的领导家里需要做个什么东西，就有马屁精直截了当派单下任务，接受任务者会觉得很荣耀，因那是领导对其技术的认可。其实，这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现象在当时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习以为常了。记得有一个邻居，是一家饭店的掌勺师傅。他家鸡鱼肉蛋从来不需要买。逢年过节，家中请客，像模像样的酒席中所有菜肴都属于“私活”范畴，羡煞邻居大娘大婶们了！她们总是赞不绝口：这孩子的工作多实惠啊！胜过两个人的工资呢。邻居们也时常可以沾光呢。有一天，掌勺师傅休假，来我家找茅师傅聊天。茅师傅指着一只亮锃锃的锅盖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手艺。这只锅买时就没有锅盖，但在买之前茅师傅就有了自制锅盖的“蓝图”。他利用工作之便，在单位找了一块铜板，亲手敲打而成，然后镀上锌，精致得很。我打趣地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掌勺师傅用很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什么叫挖墙脚呀？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然后，掌勺师傅非常自豪地“坦白”了自己的一段经历：
有一天，刚到单位，接到通知，紧急开会。领导非常严肃地说起一件事：昨天库房少了一只猪腿。是谁这样如此这般胆大包天、目无法纪？与会者们面面相觑。不知各位心里有啥想法？掌勺师傅心想：啊？难道还有比我胆大的人？于是乎，不甘落后的他，在值夜班时，骑着一辆小三轮去了单位。第二天单位又出“大案”：两只煮熟的老鹅和一只羊腿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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