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0(作品13号)
我的2020
□吴金高
2020这一年,我经历了一些事,更加坚信:平常,如能真的做到时时细心,事事用心,处处留心,必定会获益良多。
说起这一年,首当其冲的是年初,武汉乃至全国人民,猝不及防地和新冠疫情撞了个满怀。这一年,我所经历的,也大多与疫情有关……
敬畏音乐
1月28日,“民族音乐欣赏”公众号推出一个月前公演的“五星出东方——上海音乐学院2020新年音乐会”全场视频。一看,感觉特好:师生联袂、二人执棒;舞台庄重、音响真切;独奏鲜明、协奏和畅……是一场中西合璧的高雅盛会。我立即留言:“新春,飘来一股清纯的空气”。
其时,新冠疫情正在国内蔓延,虽是春节,但探亲访友、娱乐聚会一切暂停,闲暇很多,反复回看这场音乐会,一曲不拉,深深沉醉其中……某时,突然觉得(以下也是再次留言内容):艺术家们上演的那六部重量级的中国经典音乐作品——交响曲《红旗颂》,二胡与乐队《洪湖随想曲》(又名《洪湖人民的心愿》),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管弦乐《长征交响曲》,交响合唱《黄河大合唱》,还有结束曲《我和我的祖国》——不正高度契合了此时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全国人民众志成城迎战疫情的壮阔波澜吗?借名六部作品,可否这样表述:
洪湖人民有心愿,
良好祝福(梁祝)起新年。
黄河滚滚东逝水 ,
军民何惧长征难。
大吕黄钟颂红旗,
我和祖国迎春天。
虽然,那场音乐会的开演是在2020年元旦之前的12月28日,新冠疫情尚未大规模爆发,但这样的内容安排,与不久后的“全民抗疫”形势何其契合!是巧合,还是编导们有先见之明?斯二者盖皆有之吧。
再过几天就是2021年元旦,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自然备受关注。有官方消息,维也纳爱乐主席已经明确,万众瞩目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将如期于2021年1月1日在金色大厅举行,但是这场盛宴的形式和菜单“有变化”:受日益严峻的新冠疫情影响,演出将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进行;另外,欢快激越的《拉德斯基进行曲》据说也不会在音乐会最后出现——这是自2005年新年音乐会首次取消《拉》曲后的又一次,那次是因悼念几天前被印尼海啸夺去生命的数十万遇难者而作出的临时决定。这或许会成为音乐史上铭记特殊时期的一种苦涩也是最恰当的方式。
新的一年,中外这两场高端音乐会,到底以怎样的面目问世,我和众多音乐之友一样正拭目以待。但无论如何,单是金色大厅那无与伦比的音响效果,别具一格的鲜花摆布,大气无痕的舞台格局,必将给屏幕前的观众以超级美妙的视听享受,也应该让那些“内容形式创新不足、声光效果怪诞有余”的国内某些“高规格演出”的企划者们自愧汗颜!
感恩双亲
2020新春,在许多人闻“咳”心惊、谈“鄂”色变时,我特别感佩坚韧而慈爱的母亲。
老人家一辈子实实在在地经历了不少的病痛磨难,好几个亲人的病痛也惊吓过她,深深地折磨、煎熬着她,但母亲不但凭借勤劳、宽厚与坚韧感动了上苍,还几次以自己的纯朴良善和特有的细腻胆识让危难的病人在生死关头化险为夷……
感念年迈九旬的老母亲,我满怀深情写就《母亲》一文,2月14日在《淮阴语文》首发,《金湖作协》公众号随后作为“抗疫作品”全文转发,点赞频频,好评款款,想必是真切的叙事议论,连同文末“韧者寿,慈者康”这几个卒章显志的字,深深启迪、共鸣了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读者。母亲常说的那句“能吃的东西,千万不要作(糟蹋、浪费);不能吃的东西,千万不要碰”,的确能成为许多在疫情和灾难面前茫然失措的人们很慈善的预警。
此前不久,我忆起母亲几十年来在我们大家庭里剪裁纺织怎样心灵手巧、操持温饱如何精细透明的一幕幕往事,写成另一篇《我的母亲》,先准备向报刊投稿,咨询一位报业界的朋友,朋友说,除了绝对的名家作品,现在不少报刊都要付费才能登载,有的,每个字要10元。一个字10元,天,现在怎么这样!想都不去想了。在朋友帮助推荐下,此文2020年1月9日在一家“国”字头报纸的增刊上发表,整版,4500多字。虽不太出名,也算全国发行,挺好的了。可是一直到疫情结束后收到寄来的报纸一看,心凉了半截:居然把我文中好几处的“上世纪”几个字,想当然地改成了“十九世纪”。我再次琢磨,不对啊,母亲生活的年代怎么能推早了整整100年呢!要命的是,改掉的那几个字都还是在段首,特别显眼,这样的报纸我怎么拿得出去?!电话询问责任编辑,先说要核实一下,没过一会儿,发来署名手机信息,承认编辑失误,一再诚恳道歉,并保证“加强学习、扎实文字工作,避免此类错误的再次发生”,还“欢迎您再次来稿。”那么诚恳,我也没什么话了,立即回复“没关系的,我就是告诉您一下……”
后来那位推荐的朋友说,我可以跟他们再提些“要求”,比如再投一些文稿给他们发一下,他们也应该主动另付特殊的稿酬才是……那哪能呢?我写文章,难道图的是这些?而且,这前前后后的经历、感触,其实也是我意料之外的收获。经一事,长一智嘛。
好久没给《淮阴语文》发稿了,真有些愧对公众号“核心作者每季度赐稿一篇”的热切期待。11月份某天,有铁杆读者给我微信,直言“吴老师,最近怎么没写文章让我们一饱眼福哇……期待你的新作品。”想想,是得发点什么了。刚好看到日历上将是感恩节,虽是洋节,倒也催促了我尽快成稿发送的紧迫感。为了让读者从另外一些细节感知我母亲的勤俭、聪慧、慈善,我重新整理那篇在年代上“被穿越”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文字,定名《母亲的恩情》,又是承蒙韩主编厚爱,于感恩节当天在《淮阴语文》推发,一时间关注很多,点评不断。
大疫当前,人们更加珍爱生命,深知“慎终追远”的确切含义,我也自然回忆起早已逝去的父亲。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父亲要是在,今年93岁。从他出生到现在,是三个31年。可是,31年前,他走了,在活了两个31年后。我能够有父亲相伴的生活,不到31年。其实,我的笔力,实在难以承载一个沧桑之人及其如山父爱之重,但我还是铺开纸笔,打开电脑,怀着对父亲的怀念,带着对生于斯长于斯这片乡土的热爱,写成《回忆我的父亲》,把我亲身经历的、母亲及亲友经常忆及的关于父亲的那些点点滴滴,浓缩在六个篇章里记录了下来:身世篇、本色篇、愿景篇、操守篇、心肠篇、境界篇,于2020年清明前后,在《淮阴语文》连载。
在新冠疫情暂不允许现场扫墓祭拜的这个春天,让父亲62岁的有限生命和他的精神品质,在大家热情高贵的阅读、传扬和追思中,以别样的形式继续存在,一直延续,这也应该算是对他老人家最好的纪念。
情系武汉
2020年春,因为疫情爆发,武汉,这个离我很远的城市,一下子却变得清晰起来,亲切起来。
叹庚子“疫情”,家国临难;喜曙色已现,光明在前。4月初,在武汉即将解封重启又恰是我再去武汉十六年之际,极想抒发内心深处对老同学、对友人、对家乡的无限情谊,对大武汉的深情祝福,特撰写又一篇抗疫作品:《武汉记忆》,于4月7日在《金湖作协》公众号首推,又于4月9日在《淮阴语文》转载。
写作此篇,我的脑海里涌现的是从小到大关于武汉的一件件记忆:书上、电影上看到和其它途径知悉的武汉信息;发小同学、亲戚兄弟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在那里求学、入职的境况;至今保留珍藏着的他们当年寄给我的一封封书信、一张张明信片,还有那顶从武汉带回、至今仍压在箱底的白纱蚊帐;十六年之前两次外出学习考察途径武汉聚会同学、观光游览的前后经过;还有那张登有《武汉赋》的《光明日报》,那枚精致的黄鹤楼景区门票卡……
是的,凭影视信息、报刊摘录、年代标识、书简信件、大报名赋、考察实景等相关地域“元素”的追忆,抒发的是对伟大城市武汉及其英雄人民的深深崇敬;借取道寻访、同游共饮、旧物珍藏、特产名吃、离别迎送等特定代表性事物的回望,是要表达对身处疫情重灾区的发小同学真诚的牵挂和热切的祝福。
求是教研
2020年5月19日,我碰见工作第一年的同事陈永厚老师。相互打了招呼,没说几句,他就问我 :“记得你那年给我们作书法讲座,讲到一个字,提手旁,右边是‘厌烦’的’厌’,怎么读啊?”
这一提就想起来了,在吕良中心小学任教时,当时的镇教办室领导的确安排已是县教师培训中心兼职指导老师的我给全镇教师作过一次“书法讲座”,可这个提手旁的字,倒没印象了。在书橱里找出那次讲座的备课笔记本,封面和内页显示,那次讲座的日期是1992年12月12日。仔细查找,陈老师说的是“擫”字,笔记中,这个字及其注音、释义,都清清楚楚写着——擫 (yè):毛笔书写执笔时,大指斜而仰地紧贴笔管……
因了陈老师重提这个“擫”字,透过那本边角起卷、书钉生锈、纸页泛黄的备课笔记,28年前那次“书法讲座”的情形又清晰起来:研读《少年书法》,领会楷书结构,反复临摹例字,精心挑选粉笔,亲手绘制线格,现场以水为“墨”,以黑板当“纸”,绘声绘色讲解示范,以致于越讲越得心应手,直到会场内掌声赞叹一片,顿感完成任务的轻松、劳有所获的快慰……凭借备课本中那14页备课纸、那本《少年书法》和沉淀在头脑中的记忆,我制作了美篇《想起那次“书法讲座”》,后改题为《练好教学的看家本领》,在2020年第2期《金湖教苑》杂志上转载。
“吴老师对语文教学的一腔热忱,踏实严谨、精益求精的态度一直深深感染着我。从文中一笔一画的书写,费尽心思的备课,保存完好的三十年前的备课笔记,都让我们这些语文老师深深赞赏的同时,又觉得汗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语文老师,学习永远在路上……” “细腻而且娓娓道来的作品,值得回味,让人感悟真深。仅从几幅插图就看出不愧金湖小学语文真正的研究者和领军人。学习你这种对教学的钻研精神。文如其人。” 读者的赞誉让我特别感动。
年内,到某校调研,偶然发现一个现象:有个年级所有班级老师教学手册中,“学生情况分析”的内容居然是统一打印,只不过班级“学生数、男生数、女生数”是空格,需各自填写一下,其它一模一样。另外,“课题研究情况”一览表里,从“课题名称”、“问题的提出”到“研究目标”,所有内容几个班级也都是统一打印,一模一样。
这明显不正常啊!心直口快的我,觉得不但要如实指出,还要以理服人。于是,我找来自己1990年的一本“教学工作手册”,现场展示我当年任教小学三年级语文时“亲笔”填写的学生情况分析。自我感觉我的分析“学生分类多元,学力划分清楚,学业状况具体”,针对我那个班部分学生“朗读规范知之甚少”这一现状,我在后面的“教改实验专题计划”里拟订的,就是针对性很强的“在阅读教学中培养学生朗读能力”教改专题,表格内页不够写,注了“详见方案”。另附的“方案”也在呢,是我用圆珠笔加蓝色复写纸,在红格双线信笺纸上誊抄的,今天一并展示出来,虽然已经薄如蝉翼,几近透明,但满满四页的字迹和学校的红色印章,依然清晰。
作了上述铺垫,我最后语重心长道:“每个教师善于动脑、乐于创新、精于奉献,我们的教育教学,才会是百花争艳、气象万千。”此时,室内鸦雀无声,大家凝神静气,随即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