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藤花开，白得清雅，小得秀气

四窗岩

十月一日，九点四十，自余姚西下高速，顺着S33省道，蜿蜒而上四明山。过华山村，带小女顺路再访四窗岩。午餐在岩下溪边，自热米饭搭配新疆带回来的香辣牛肉干，还有四明山新近上市的板栗、吊红，味道好极了。

下山路上，考虑到上午梁弄至大岚大堵车之鉴，过茶培村余姚奉化分界线之后，即右拐至浒溪支线，从亭下湖出四明山，以避开旅游旺地溪口滚滚车流，在溪口西重上高速返城。

从四明山顶一路盘旋下行至四明大桥附近，山间植物开花最显著者有二：

何首乌

一为何首乌。花色在黄绿之间，平时看不出它们藏在哪里，但此刻的大树之间、灌木之顶甚至是老墙之上，一片片，一挂挂，一簇簇，都是它们表面柔弱但却异常强悍的身影。

另一为本篇主角飞蛾藤。车轮飞旋，山路边上不时瞥见瀑布一样的小白花一闪而过，车速快看不大真切是啥花。等在一个开阔处停车查看时，才知是飞蛾藤。

原来它们的盛花期在国庆中秋之间。在此前一篇文章之中，我还称它们是春花，看样子是记忆有误。它们其实是地地道道的秋花，而且是颇为素雅的秋花。

相较于何首乌深入山间各处攻城略地，飞蛾藤相对保守一些，主要分布在路旁附近的树木、灌丛甚至崖壁之间，显然是一种通过气流传播种子的植物。它们牵枝引蔓爬开一片，星星点点的小白花缀满在心形绿叶之间，是此刻山间最秀气的植物之一。

翻看了一下去年拍到的果图，日期是十一月一日，看来其花与果的变化期间在一个月左右。那时候的飞蛾藤，简直像一个十八变的大姑娘一般，形态变化太大，让人记不起它们白花绿叶的形状。

这时候，它们的叶子是紫色的，钟形花萼也是紫色的，钟内蒴果却是绿色的，凝神看着霜后的一大片飞蛾藤，简直就是一个个梦幻的紫色小铃铛，美得不可方物。

十二月以后，飞蛾藤的蒴果彻底成熟了，它们的萼片变到最长，张开如电扇，上面的肉质部分也已经消失，萼片薄如蝉翼，蒴果露了出来。那形状好似一架架轻轻巧巧的直升飞机，飞蛾藤的孩子们就可以驾着小飞机四处游荡帮助家族开疆拓土了。

我最先注意到飞蛾藤，就是它们成熟的模样，一下子就被其“直升飞机”般精巧的结构所折服，特别是被其把萼片功能用到极致的生存智慧所折服，当即写了一篇推文，表达了对飞蛾藤的惊叹佩服之情。

其中一张对角线构图照片尤其得到广泛喜爱，还被宁波出版社编辑苗梁婕老师用作新著《草木清欢》封面图片，成了新书之中最风光的植物。

看来山里还得经常去，才能对一种植物的生命史有一个全面的掌握。就像飞蛾藤，下次不会记错它们的花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