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福宏‖散文:打架的那些事儿
事儿处理完了,同事冷不丁问我:你打过架吗?随口一问,使我陷入了记忆的河。
我不能说,从小学到大学没有打过架。从年轻冲动的岁月一路走来,我有男孩子的血气方刚,也有“仗剑天涯”,“两肋插刀”的哥们义气。
我清晰记得第一次打架发生在刚上高一的第二个月后。我的乡党们让我找个借口打一个留了两级的徐姓同学。徐和我既是同班同学,又是同舍寝友,我实在找不到打他的任何理由。然而乡党们一再忠告我——若不打其人,就把我赶出乡党,还要打我。迫于淫威,我只好联络宿舍其他舍友寻找借口伺机而动。
真是天助我也。
一日,徐急匆匆回宿舍,因出力太猛,不慎将门框玻璃震碎。震碎的玻璃恰好割坏了李同学的手,两人遂斗口、斗角、争吵、辱骂,紧接着撕扯扭打起来。我们递个眼色、借着劝架,乘机围攻徐同学,不由分说一顿拳打脚踢。当学校发现打架后,我们统一口供,理直气壮一口咬定徐同学先出手伤人,为自己塞责开罪。后来才知道徐同学每年留级到高一,每年高一新生在乡党们的唆使和威胁下都要打徐同学一顿。那次打架学校并没有处罚我们,也没有处罚徐同学。打完徐同学后,自己觉得好丢人,好惭愧,好内疚,自此一种罪恶感暗生于心。二十年后的某一天,于徐同学偶然相遇,谈及当年欺负殴打一事,他豁达地说,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忘了。他的淡忘加重了我的内疚,背负的十字架愈加沉重了。
虽不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的第二次打架完全是出于哥们义气。
高二第二学期,县城同学大有地下恋爱的。班里身材苗条,个子高挑,大眼水灵且衣着光鲜的谋女生同时赢得两个男生(一个本班,一个外班)的青睐与追求。明争暗斗,争风吃醋愈演愈烈,热烈的玫瑰终于酝酿成了全班男生一致对外的群架。
我坚持“内部消化”原则,不加思考参加了河滩爱情保卫战。那天的阵势至今想来还有点害怕惊悸,来自双方班级的男同学摔着石头,挥舞着三节棍、五尺棍、铁棒,怒吼着、撕打着。我毫不畏惧冲锋陷阵,额头挨了一鞭,闷痛之下,血直流。额头留下了一条浅浅的鞭迹,至今犹在。
多年后,女孩结婚了,迎娶她的并不是我的两位同学。我抚摸着额头上依稀可见的鞭迹问自己,那场爱情保卫战打的值不值?
冬阳斜照的办公室最适合翘起二郎腿享受阳光的抚摸,浮尘起起落落。恍惚中,我的眼前似乎重现了第三次打架的印象。
那天,阳光如今。苏家河湾,一群所谓的天之骄子剑拔弩张,藏族学生佩戴的藏刀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如同拍一部武打片流氓混战,让人胆战心惊,一场恶仗即将拉开帷幕。
我认识积聚的双方,不知站在那一边。纠结。情急之下,为息事宁人,当起和事佬。文打还是武打?单打还是群打?文打就是掰手腕比力气,摔跤,五局三胜制。
毕竟是大学生,智商与情商相对较高。权衡利弊双方选择文打。
双方派出最有实力的种子选手,依照规则先比掰手腕,后比摔跤。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一场血腥的恶斗在双方精彩的掰手腕和摔跤比赛中得到化解,化干戈为玉帛。输者心服口服,胜者荣光满面,意想不到的竟然成了好朋友好哥们,尤为一提的是参加摔跤的大力士们,后组成学校摔跤队代表学校参加省大学生比赛,殊荣而归。
面对冲突和矛盾,当舌头不起作用的时候,就用牙齿来咬开这个结。大到国家就是武力解决,于是战争爆发。小到人与人之间,于是打架斗殴。
作者简介:铁福宏,青海海东市人,教育工作者,爱好读书和旅行,偶有小作散见于网络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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