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辱节

毛洪涛,一位人间优秀的斗士,一曲不屈辱于时代上演的悲歌,留下绝笔书,刺向这个不可说的世界,直接奔向成都的江安河,读着《天问》,唱着《九歌》,效仿屈大夫自投“汨罗以死”,毛泽东说:“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谁说他是懦夫?

屈原,呼父母而问天,留下壮丽的诗篇《离骚》,勇敢地奔向汨罗江,想让天知道他的忠心,但,天没有应答,千年的封建帝制,依然继续一首又一首的悲歌,老百姓一代一代祭祀着这位屈大夫并变成了吃粽子的习俗——端午!

岳飞的精忠报国,可是没有实现“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大愿,12道金牌召回了英雄。皇帝设了一个“莫须有”的局,杀掉了岳飞。皇帝没有错,错在岳飞太忠,给后人留下一篇壮烈的《满江红》,激励着世代的年轻人,奋力向上,重复着愚忠的下场!难道天真的不知道?

文天祥为自己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走过了零丁洋,生命中落下了一个“坎”,感恩那个时代,山河破碎,送掉了自己的生命,写下了千古绝唱,留下了民族气节!这气节感天地,泣鬼神!天知道吗?老百姓回答,只有天知道!

谭嗣同效仿日本的明治维新,在梁启超的怂恿下,搞什么“戊戌变法”,东窗事发,老梁同志跑了,留下谭小伙子热血沸腾,要什么唤醒上苍,唤醒国民,最后在国民的唾沫声中,“戊戌六君子”舍了性命,也没看唤醒哪一位?说,辛亥革命就是他们唤醒的,查查历史,没有人说的清楚,去问谁呢?历史学家开始胡说八道,他们还振振有词地回答:说假不会死人,还弄不好得到赏识,落得一碗羹,说真话真的会死人,但这帮人真的不知道,他的假话说活了自己,可说死了他人,说死了更多的生灵!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他们也说不清楚,人还有没有良知?去问天,都说天知道!

朱自清,在那个时代,因不受“嗟来之食”最后饿死在家中,存一身骨气,在父亲的《背影》中,永远也没有看清《荷塘月色》,在“桨声灯影的秦淮河里”,更没有寻到人的希望,只有在自省中了断这尘世的一切,他走得好,因为他可能早已知道,后面还会死去几千万的人,更可怕的是一定会死在文革时代……他做了民族英雄。如果朱自清真的“嗟来”之后,也许能像郭沫若那样做个伟大的辱杰——只有天知道!

老舍写完旧社会的悲剧,没有逃过新时代的悲哀,本来可以在太平湖旁边的《茶馆》里过一个《四世同堂》的生活,结果在新时代的《骆驼祥子》的三轮车声中,在太平年代,很不太平的,跳进了太平湖,陨落了自己的生命!这也是对那个时代莫大的讽刺!

贫僧愤恨,屈大夫在远古时代,带了一个坏的开端,给每个时代都制造了不小的“汨罗”,直到文革时期的江江河河……老舍这样一位伟大的“人民艺术家”,在人民的大海里被无情地“舍予”了,被人民自己给整死了,天知道吗?问你,问我,问这个时代,谁能回答?只有天知道!

文革,胡思杜自杀了,给他的父亲胡适,伟大的新诗代表人物,留下了遗憾,遗憾没能带他一起到台湾;郭世英的遗憾,在那个时代,虎食子的现状,就在郭沫若身上体现了,郭沫若,成了一代文人,儿子却是沉冤大海,这个新时代的文人,对于亲骨肉的死,“茅盾”了没有?遗憾了没有?只有天知道!

陈独秀为共产主义奋斗了终身,做梦没想到文革时代,他的女儿陈子美拼着生命的危险,跑到了垂死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陈独秀,你在那个世界,还感到遗憾吗?只有天知道!

钟南山的父亲钟世藩 母亲廖月琴

我想问钟世藩与妻子廖月琴有没有遗憾?也只有天知道!他的儿子钟南山肯定没有遗憾,在共和国的奖章下,他挽救了无数的生命。李文亮死了也不清楚,他怎么会无意间成了英雄,还被载入世界卫生的史册。搞不清楚,天会不会知道?说实在的,还得问天,天一定知道!

如今,毛洪涛听到反腐风暴,在大潮来临之际,这里也跳,那里也跳,这里急着上吊,那里偷着上吊的时候……在成都大学的朗朗读书声中,他没去汨罗江,没去太平湖,却找一条自认为最安全的能自我了断的江安河,留下一篇对这个时代的疑问,觉得江也安河也安的地方,纵身一跳,跳出了这个时代的悲歌,他问天、问地、问时代、问体制,这个时代何去何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做司马迁,更做不到郭沫若,他知道效仿屈原、老舍……这一定是他自己的自由,他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吗?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就让人民来回答吧!但至今也没有哪一个做出正面的回答,对与错、是与非,只有天知道!

屈老头子问过天;岳飞相信天;谭嗣同奋斗过天;老舍“舍予”天;陈独秀理想过天;毛洪涛直接奔向天……他们都认为最终天是公道的,寄希望于天,我们活着的人,有吃有喝在猪一样的生活里赞美着天……

但谁能明白?看着哪里都有问题,查查处处都有腐败,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因为有了天,因为相信天,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天,因为只有天知道……

所以我们神州大地能活着的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知道他们去死,都有一份气节,都想读着《荷塘月色》,念着《老舍文集》在《朝花夕拾》的晚上,在桨声灯影里,在需要的时刻,在迫不得已的日子试着跳一跳,有的人跳下去,真的活过来,但大部分还是裹着粽子沉下去了。

有人说,只有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发生如此悲剧,也只有社会主义才能解决这种悲剧,所有的结局都是惨痛的,所有的结果都是伟大的。

正义一定要有,不该跳的时候,绝不能跳,跳一定要跳得其所,死不辱节!

2020年10月20日于南京玄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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