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趣事(1)得天助,曹操侥幸破张鲁
献帝建安二十年(215)三月,汉大丞相曹操亲统大军西征,攻打割据汉中的张鲁,意欲一举吞并这个“凭险自雄”的割据者。
张鲁乃道派“五斗米道”(又称天师道)的创始人“张天师”张道陵之孙、“嗣师”张衡之子,他承祖、父之业,成为“五斗米道”的掌门人;门下信徒甚众,形成了地方势力。191年,益州牧刘焉委任张鲁为督义司马,令其率领徒众会同别部司马张修攻取汉中郡(治南郑县,今陕西汉中市,辖境相当今陕西秦岭以南,米仓山、大巴上以北,留坝县、勉县以东,湖北保康县、郧县以西地区)。张鲁不甘为他人做嫁衣裳,在攻杀汉中太守后,伺机袭杀了张修,兼并其部众,占据了汉中;随即断绝斜谷道(又称褒斜道,秦汉以来为秦岭南北往来交通要道),初现割据之心。194年刘焉过世,其子刘璋继任益州牧;刘璋怨恨张鲁暗怀割据自立之野心,遂尽杀其外祖父一门,双方矛盾激化。张鲁见刘璋翻脸,干脆据汉中自立门户,建立起政教合一的地区性政权。张鲁凭险自雄,自号“师君”,传道教民,雄踞巴、汉二十余年。朝廷无力攻剿,只好做顺水人情,拜张鲁为镇夷中郎将,领汉宁太守。211年三月,曹操发兵西征,目标是攻击汉中的张鲁。不料此举引起关中诸将的猜疑惊惧,马超、韩遂等十部齐反,屯兵潼关拒曹。曹操只得改变作战方针,先行引军平定关中叛乱。马超兵败,奔往凉州。关西民众为逃避战乱,数万户人家离乡背井自子午谷(从关中至汉中的南北通道)逃奔至汉中。张鲁意外捡了个大便宜,势力益发强盛。
汉中“北瞰关中,南蔽巴蜀,东达襄邓,西控秦陇,形势最重”,自古为兵争之地。时刘备已经逐走刘璋,自领益州牧,有北窥汉中之意。曹操担心刘备占据这一战略要地,故此抢先下手,出师攻取汉中。
七月,曹军进抵阳平关(在今陕西宁强县西北,为汉中循南栈道进入四川的交通咽喉)下。曹操用兵如神,先后大破袁术、陶谦、吕布、袁绍、马超等群雄,取荆州,破乌桓,统一中原、河西,几乎是无往而不胜,早已是威名远播,声震寰宇。张鲁挺有自知之明,情知不是曹操对手,便欲举汉中降曹。其弟张卫不肯投降,率领数万兵马据险关而拒敌,在阳平山上横着筑起高墙十余里以御曹军。
曹操挥军攻打阳平山上诸营垒,然山势险峻难以攀登,任凭将士再勇猛,就是难以克敌制胜。曹军屡攻失利,伤亡甚重,只能是望山兴叹了。曹操兵挫险关之下,士气受挫不说,军粮也眼瞅着就要吃光了,不由有些气沮意颓,便决定撤军而还。主意打定,曹操便打算让攻山部队先行撤退,自己率领中军断后,遂命大将军夏侯惇、将军许褚前去传令攻山的前锋部队连夜撤军。山上守军见曹军摸黑回撤,长出一口气,顿时懈怠下来。
孰料凡事皆有凑巧,而这个“凑巧”便成全了曹操。攻山的曹军奉命连夜撤军,哪成想道路不熟,黑灯瞎火的在黑黢黢的大山里走迷了山路,蒙头转向的竟然误打误撞地一头扎进了守军的一个偏寨。本已宽心睡大觉的守军猛然发现曹军已然进入营寨,迷迷瞪瞪误以为是曹军杀了个回马枪,顿时惊慌失措,吓得一窝蜂地逃散了。有人赶来告诉夏侯惇、许褚说:“我军已经攻占了贼军的要塞,贼兵全都吓跑了。”二将闻言,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等好事,夏侯惇亲自上山察看,见情况属实,赶忙乐颠颠地飞马报知曹操。曹操闻讯大喜,立马发兵攻击张卫的中军主寨。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偏寨丢失,中军大寨难保,张卫抵敌不住,趁着夜色逃走了。张鲁赖以御敌的险塞就这样稀里糊涂就丢掉了。
此战尚有另一版本,堪称有趣。曹操挥军攻关遇挫,军中粮尽,决定罢战撤军。谁知这当口儿奇迹发生了。当夜,有数千野麋也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将出来,这支野麋军团毁坏守军营栅,横冲直撞地闯进张卫的大营,恣意撒欢儿乱闯,守军惊骇四溃。张卫见野麋逞凶、军心慌乱,营寨已无法坚守,只好连夜拔营而走,谁知半路上又出状况了。黑黢黢的暗夜中,惶惶然撤退的张军又同回撤的曹军误打误撞地走了个顶头碰。曹军将领高祚反应挺快,当即命令士兵吹响号角擂起战鼓,意在通知并会集其他友军合击,同时也是恫吓敌军。张卫摸不清底细,果然惊惧,误以为是曹操大军掩袭,遂丢弃险关宵遁;旋即投降曹操。张鲁闻报阳平关失守,便逃奔巴中;旋即接受曹操招抚归降之。曹操以礼相待,拜其为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食邑万户;其五个儿子亦皆封列侯。
曹操占据汉中,对刚刚据有益州的刘备形成巨大威胁,既封死了蜀军北出之路,又对益州持有主动进攻的态势,优势尽握(219年,刘备斩曹军镇守汉中大将夏侯渊,据有汉中)。
曹操西攻汉中一役,可谓福星高照,鸿运临头。曹操于攻关受挫、军粮食尽、正当撤军之时,得老天相助破敌。曹军迷路误入敌营及野麋意外助阵,竟歪打正着地袭破敌营,吓跑敌军,轻而易举地占据险关;进而据有汉中,收降张鲁,圆满地完成西征。
此战巧中有奇,堪称离奇有趣吧!